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总感觉天旋地转的,浑身都不舒服。
尤其是胃难受的要死。
崩溃的很,甚至感觉耳鸣了,眼睛也看不清了。
上官照寒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赫然又现出了一张脸,不是父亲。
当时迷迷糊糊的,最痛苦的时候,倒映在眼睛里的,是父亲那张愤怒的脸。
上官照寒浑身难受的醒过来。
出现的,是肖云。
“肖叔。”上官照寒揪了揪眉心,肖云一见到她醒过来,立刻就从床边凑上去了。
是那么温柔的看着她。
一双猩红的眸子满眼的温柔,:“小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肖云还正在纠结,要不要此时此刻就拔掉氧气管就把她给背回去,那样的话,小姐会不会没命?
可是毕竟是老板的命令。
他……这条命都是老板捡回来的,又怎么可以只管自己的感情。
正是纠结的时候,就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只是声音有些沙哑,上官照寒喉咙很是干,该喝水了。
意识到这一个问题,肖云立刻急匆匆的去倒了一杯水来,当时他就想着,小姐已经昏迷了这么久,醒来的时候一定喉咙很干很干,所以要在她醒来的时候,先准备下一杯水。
那水不冷不热。
上官照寒十分欣然的接受喝下感觉喉咙湿润了很多,说话也不是那么费力了。
“肖叔,是父亲让你带我来这里的,对吧?”上官照寒眼睛里似乎有星星,唇角微微的勾起,似乎是还在享受着那一点仅存的希冀。
肖云一愣,:“是……是啊。”
也确实是老板让他带来看病的。
上官照寒微微一笑,父亲……其实也不是多么不把她当成女儿。
看着她那么一副甜蜜蜜的模样,肖云那一颗心更是揪的更疼了。
“可可呢?她已经走了吧。”上官照寒突然想到那个护住自己的小姑娘,她总是那么担心自己。
肖云狠狠的竖起了眉头,低下了脑袋,没敢对视她,:“走……走了。”
上官照寒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撑着床坐了起来,:“那就好,她走了也好。”
“小姐……”肖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应不应该让小姐知道事实。
他现在陷入了两难境界。
“嗯?”上官照寒平平静静,与世无争的模样真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分明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活神仙。
“怎么了肖叔?”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上官照寒以为他是有什么困难。
“啊……没什么没什么。”肖云傻呵呵的笑笑,挠了挠头,:“我们出院吧。”
“今天?”上官照寒微微有丝疑惑。
肖云点了点头回答,:“嗯。”
“现在?”上官照寒又问道。
“嗯……”肖云闷闷的点了点头。
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了,可是……现在小姐又要回到那个冰冷的地方了。
肖云现在感觉此时此刻,就连这个医院都像一个温暖的家。
“好。”上官照寒很是乖巧的轻点了点头,这样一副模样,看起来更是叫人心疼的很了。
肖云眼泪夺眶而出,上官照寒咳嗽了两声,感觉自己哪里哪里都疼,却还是伸出了手,擦了擦肖云的眼泪,:“肖叔叔不要哭。”
肖云笑笑,那张粗糙大汉的脸此时此刻,看起来笑得有些笨拙,肖云不经常笑的,在上官雷面前做事从来都是绝对服从,不会笑不会哭。
就算是被刀子戳了,也不会感觉到痛。
像是一个机器人,这是他曾经做杀手时的习惯。
似乎,从十年前,老板将小女孩抱养回来的那一刻,他才开始有了一点点的感情。
就像是一个父亲对于一个女儿的感情。
平时生活太冷漠了,上官照寒就像是一个小天使一样,经常带给他温暖。
“我没哭。”只是说话的时候太过哽咽了,肖云抹了两把泪,又继续的说道,:“只是被风迷了眼睛。”
“怎么会?”上官照寒浅浅的笑了笑,那张清冷惑世的容貌笑起来的样子太像掉落人间的小天使了。
“没……”肖云说着有的没的,情绪越发低落了。
“你………小姐……”肖云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医生跟她说的那些话,到底该不该让小姐知道?
因为才17岁的年纪啊,明明才17的年纪就要知道自己得了胃癌晚期了吗?
“肖叔叔……”上官照寒又轻声喊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你是想说……想说我晕倒的事吗?”
肖云瞳孔之间骤然一缩,没有应声,但已经表明了。
上官照寒神情又有些落寞,低着头,:“医生说什么了?没事,我都能接受。”
上官照寒知道。
从小到大。
对她最好的人不是父亲,而是肖叔叔。
此时此刻看起来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自己,现在又是身在医院了。
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可能?
上官照寒面色上看起来平平静静的,丝毫没有任何波澜。
肖云却是心里疼得更是无法窒息了。
“小姐……你……”肖云忍不住了,是真的忍不住了,他不想要在小姐面前哭的,可是……可是这个年纪才17岁的孩子,更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知书达理,温温柔柔。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懂事了?”
“你这样子看起来真的很让人心疼。”
“真的很让我心疼啊。”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要把眼睛里所有的泪水都给挤出去一样。
上官照寒沉默了。
声音低低的,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心电图,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这声音实在是平静得过分,虽然像是疑问,但更像是那种清楚明了的阐述。
肖云喉头一哽,像是急忙否定一样的迅速摇了摇头,:“不会,怎么会呢?”
“小姐多想了。”他一边否定着,可是眼角一直在流泪水。
上官照寒清清楚楚,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总是在隐隐泛痛,她只当自己是酒喝多了。
等到以后,把父亲所有的债务都还清了以后,就再也不喝酒了,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