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戈在左慈的带领下祭奠英烈祠和参观中央道观的时候。
并州,晋阳城。
张合军营,中军大帐。
张合脸色难看的看着手中刚刚从冀州送来的命令,心中思绪万千。作为土生土长的大汉之民,虽然在这乱世之中,对于大汉的忠心已经被消磨到了一个极低的程度,可是身为汉民,自汉武帝驱逐匈奴,马踏阴山以来建立的自信,以及大汉三百余年国粹中对外战争的屡次胜利,都培养了每一个汉民打心眼里的霸气和自信。
所谓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可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而此时看着手中袁绍亲笔署名的命令,张合真的迷茫了,一边是身为汉人数百年的骄傲,自信和对大汉百姓的责任良心,一边却是自家效忠的主公的命令。
“将军,我们怎么办?!”大帐内,副将张胜同样神色难看的瞅着张合,“将军,现在整个并州对外的要道基本都在我们掌握中,如果我们真的依照主公之令放引诱那些蛮子进来,从而借机退兵,那以他们的性子,这并州之地就真的毁了!”
“将军,末将打小就是再边塞长大的,这些蛮子的性子,末将了解,他们就是一群见风使舵,永不知满足的豺狼,将军,我......”
“好了!”张合低吼一声打断了张胜的话,神色狰狞的盯着张胜,半晌才平缓下来,沉声喝道:“老子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你记住,我们是主公的兵,这也是主公的命令,如今冀幽的形势汝也是知道的,我们没有选择!”
“将军!”
“好了,退下吧!”张合摆了摆手,“我会安排的!”
......
“用兵巧变,善列营阵,又擅长利用地形,心性稳重,不骄不躁!这张合倒是没有辜负君上对他的凭借,的确是一员难得的大将!”并州河西秦军大营,蒙武摸着自己开始蓄起的胡须,看着手中最新的线报,沉吟说道。
“君上当初说过,袁本初麾下有四庭柱,一柱石需要我们好好注意一下。其中鞠义这个柱石的能耐虽然没有亲自体验,但是通过黑冰台传回的袁本初和公孙伯圭的交战,也算是能感受一二。特别是界桥一战中,以两千先登死士覆灭白马义从的战果可谓辉煌。”
“至于其他四庭柱,颜良文丑,匹夫耳,高览情报不详,咱也不作评价,唯有这张儁乂的能耐,小爷我这段日子算是亲身体会了一番。不过,袁本初拿下冀州本来就用了诈计,师出无名且谋害故吏,做出那等恩将仇报之举,早早就给冀州埋下了祸根。如今张儁乂大军在外,公孙伯圭进犯冀州,虽然有界桥之胜,但是想来在冀州有祸根且本来就不算太稳的情况下,他袁本初要是不能尽快击败公孙瓒,等到境内的祸根发生变动!”法正咧嘴一笑,“嘿嘿,那可就有意思了!”
“不错!”蒙武点了点头,“我若是袁本初,想来现在唯有壮士断腕,放弃并州,直接调张合大军回援,击退公孙瓒,稳定冀州才是上策。”
“嗯!”法正微微一愣,脑海闪过一道灵光,目光炯炯的盯着蒙武,“子羽,方才说甚?”
“嗯!”蒙武同样一愣,脑中亦是想到了那个可能,同样目光炯炯的盯着法正,心照不宣,默契回道:“孝直,也许我们的机会来了!”
话音落下,两人相视一笑。
自从蒙虎被嬴子戈调走以后,法正初始还不太乐意,故意和新来的蒙武对着干,闹了几次别扭。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法正觉得自己和蒙武的搭配却是越来越相得益彰,相比于只有武力,一路莽的蒙虎,有脑子的蒙武让法正少死了很多脑细胞。
默契一深,新人胜旧人,嬴子戈曾在蒙虎组建好虎贲军后,打算将其调来并州和法正继续搭档,让蒙武独当一方的心思,就直接被法正给想方设法的耍无赖挡了回去。也不知道蒙虎要是知道他申请回并州前线的事,是被法正这个曾经信誓旦旦的说就要他搭档的“挚友”给拦住了,会不会直接纵马提刀,自长安赴河西。
日月交替,翌日清晨。
昨儿夜里想法达成一致的蒙武和法正,一大早的就做好了规划分工。以成济,程武为先锋,蒙武亲提一万五千大军攻向了平陶县一线。
话说蒙武自从和法正拿下并州上郡和西河郡正式扎根河套,介入并州之争以来,不仅借着河套地利的优势练出了一批精锐铁骑,更是招揽吸收了不少悍勇之将。而其中成济,程武两人就是他们收获中的佼佼者,皆为掌握了拿手秘技的二流之将。
虽然说没有掌握罡气,不能以一当千,也不像人曹老板麾下的李典之***通兵法阵势,谋略也不凡堪比一流。但是对于蒙武和法正来说,他们够莽,听话,能当前锋,也就够了。
晋阳城中,张合正在天人交战,迷茫于袁绍这突如其来,违背他为人准则的命令的时候,外面传令兵一声大吼,算是替他暂且解决了这个难题。
“报!”传令兵冲入大营,对着张合快速行了一礼,喘了口气,急声说道:“将军,秦......秦军那边有动静了,敌将蒙武亲率大军已经拿下了平陶县城,如今正向着大陵县杀去!”
“什么!”张合一愣,连忙走到营内的案桌前面,盯着桌面上的地图,陷入思量,“敌军有多少?”
“人数绝对过万了,因为距离过远,秦军来的又太急,前方的弟兄们很多情报都还没来得及详细探查!不过,秦军先锋越有五千左右,打的是成和程两杆旗号,想来是蒙武麾下的成济和程武二人,如今算来,应该已经到了大陵县城!”传令兵详细的将前线送来的情报叙述了一遍。
“秦军吗!”张合点了点头,脑中快速计算起来,良久才低声说道:“也许,这也是个选择的机会,不过,这么做的话,也不知道主公知道后会怎么想!”
“将军!”身边副将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去整军吧!”苦笑一声,张合并没有多做解释,直接摆了摆手,低声自语,“主公,请恕儁乂抗命之举,待回了冀州,某再亲自向您请罪吧!就是不知道,您那会儿还愿意见某这不忠之徒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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