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与蕴澜的第一次见面,我折服在他儒雅干净的气质当中,他折服在我的美丽外表下。后来逐渐熟悉了,才发现,我们之间还有不少共同爱好,我爱制琴,他喜抚琴,琴技比不得天界第一琴师的稽康,但也相当不错了。因为存了巴结金貔之心,也因为要寻求金貔的护佑,以及私人目的,在金貔面前,我不动声色地迎合着他们父子的喜好。金貔喜好喝酒,我就献上我的桃花酿。蕴澜喜欢抚琴,我就送上我花了两千余年才制作的梧桐琴。
“……宝剑配英雄,虽然我这琴算不得珍品,好歹还是拿得出手的。这张琴,我命名为雅满之音。蕴澜公子若是瞧得上,就尽管拿去,也算是我与蕴澜公子的一点儿见面礼。”
蕴澜抚摸着琴声,指尖微弹,琴弦发出清脆而悦耳的音符,他修长的指尖,不住地抚摸着线条流利的琴声,赞道:“好琴,名字也取得好,凤公主不愧为制琴大家。”
然后笑纳了我的雅满之音。
蕴澜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琴身,说:“这是万年梧桐木制的吧?”
我点头,栖凤山别的没有,就梧桐树特别多。梧桐树有灵性,加上梧桐树是凤族特色梧桐木作琴,一般以梧桐木为阳,作琴面,梓木为阴,作琴的底板,也有纯阳琴,通身上下都拿梧桐木作。尽管杉木制作的琴声,音节更加清亮幽远,但我这十数万年寿数的梧桐木,早已俱有极致的灵性,并不比杉木效果差。整个天界,拥有万年以上的梧桐木只有凤族才有。加上我在制琴时,动用了秘术,制出来的琴,自然是灵性十足,声性更好。
蕴澜得了琴后,不时抚摸着琴身,赞道:“难怪有人称,天下宝琴,唯凤族耳。以前总认为夸大其辞。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公主赠琴之恩,蕴澜铭记于心。”对我郑重作揖。
我也作揖回礼:“公子不必客气,您不嫌弃才是对无双的最大鼓舞。”
白契说:“世妹好不公平。宁愿送琴给蕴澜,却不送我。未免厚此彼薄。”
我横他一眼:“好琴自然要配识货之人。白世兄,你会抚琴吗?就你那棒槌般的十根手指头,可别糟蹋了我的琴。”
金貔父子大笑。
白契有些无奈:“罢了罢了,不送就不送,何必贬低我。”
大家又是一笑,继续喝酒。我的酒量也不差,几乎是千杯不醉,白契,金貔都是海量之人,自然是喝得痛快。蕴澜酒量并不佳,连喝三盏后,就不敢再举杯了。眼见我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乍舌不已。笑着说:“凤公主果真海量。”
其实,这么多酒灌下去,还是略带些醉意,但脑袋还是清醒的,笑着说:“练出来的。”
蕴澜拿出雅满之音,点上一根檀香,双手放在琴弦上,说:“大家兴致这么好,我给大家抚一首琴。”
我们都拍手叫好。蕴澜坐正身子,指尖微调,开始试琴,指未落,琴先动。就这么一缕琴声,无多赘言,就被深深吸引。真真是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蕴澜修长十指在琴弦上飞舞,弹出的乐符很简单,是凡间颇有盛名的《阳春》,但由他弹,却有种透入心脾的共鸣。
也不知是雅满之音真的是一把宝琴,还是蕴澜擅会操琴,音色干净,清脆可人,玲珑秀丽,端庄雅致,如浴珠玑,如沐和煦。明明是一首歌颂春天美好时光的曲子,可在蕴澜指尖下,却是声振山河,势如倒海,天地为之动容,日月因其失色,枯草重生,死灵复生,绕梁九日,梁断而余音不绝。
一曲弹毕,我拼命地鼓掌:“听君一曲,胜修千年功。其实世间万物概略相同,武道,同琴道。兹有金貔大神踏入了武道中至高境界,则弹琴的最高境界便出来了,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不正是蕴澜上仙的写照么?”
金貔哈哈一笑:“抬举了抬举了,我对武道略有心得,但离至高境界还差得远了。”
蕴澜也笑着谦虚了几句。
蕴澜笑看着我,说:“公主擅制琴,想来琴技也是不俗的。不知蕴澜是否有幸能聆听公主仙音?”
我笑着说:“让上仙笑话了,我虽会制琴,琴技方面却不怎么娴熟,还是不要献丑了。”
蕴澜笑道:“能制琴却不会弹琴,我却是不信的。父亲,您信吗?”
金貔大笑着说不信。
蕴澜又问白契,白契也说不信。
“公主,谦虚是美德,可也不能过份谦虚哦。”蕴澜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定定瞅着蕴澜,他也正瞅着我,然后微微闪躲了下,脸上闪过羞涩浅笑,很快,他又朝我望来,眼中带着期待和鼓励。
这蕴澜温文儒雅,眸子清亮,看我的眼神虽然带着惊艳,却没有任何轻浮之意,纯碎是欣赏喜欢。白契说得对,蕴澜确实是不错的,比起总端着太子架子的龙默然,还有那仗势欺人鼻孔朝天的维光,这蕴澜无论是身后势力,还是本人条件,都是上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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