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在黑夜中进行,山寨大门处的人却是连一点都不曾察觉。
“哎,我说马龙啊,以前我带你们的时候,可是从来不曾来过这里。”一边迈步往里走,王旭一边说道:“怎么?我走之后,大当家的有没有给你们安排新的当家的?”
“这个嘛……”刘岩摸了摸后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旭爷,蒙大当家的翘得起,将咱们这队兄弟们交给了小弟。”
“哦?”王旭看了刘岩一眼,道:“你小子可以啊,行,看来你的修为也早就进入暗劲了吧?”
刘岩嘿嘿笑着说道:“侥幸,侥幸,若不是当初旭爷留给小弟的一只七十年的野山参,小弟想要进入暗劲怕是还得有个三年五年的呢!”
“行了,该恭喜的还是要恭喜的。”王旭拍了拍刘旭的肩膀,道:“这样吧,我那屋子中还留了点东西,回头你都拿走吧。”
“真的?谢旭爷了!”别看他刚刚被木成飞提拔到现在这个地位,可实际上有很多的好处他都没有得到,只要王旭肯在木成飞那里说两句好话的话,那他的好处也就落到实处了。
“都是自家兄弟,谢什么谢?”说话间,王旭和‘曲平’已经进了山寨。
山寨大门处挤着十五六个人,对付这些人,凭装扮成‘曲平’的徐诚的身手,完全不是问题。
“对了,旭爷,我这就安排兄弟去通知大当家的。”刘岩猛然才想起这事来,招呼马龙道:“马老弟,就麻烦你跑一趟吧?”
“不必麻烦了!”‘曲平’上前一步贴近了刘岩,突然一抬头,道:“一会,我就会送木成飞去和你团聚了。”
“你……”瞧见‘曲平’的脸,刘岩的脸色立即就变了,“你不是……”
话还没说完,刘岩就感觉到肚腹之中传来一股剧痛,随后整个人就没了意识,向着后面倒了下去。
“岩哥……”马龙虽说离刘岩很近,可是‘曲平’出手不仅快而且很是隐秘,所以马龙也瞧不清楚刘岩到底怎么了。
“动手!”此刻,‘曲平’也不再隐藏,而是低声吼叫了起来。
在山寨里的黑暗之中,突然蹿出来数不清的大明兵卒,他们像是恶狼一般,眼睛冒着绿光地冲杀过去,手中的匕首像是利箭一般抛掷了出去。
还活着的那些土匪,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乱匕捅死了。
“你们都去摸摸情况,剩下几个人开门,让王爷他们都进寨子。”
现在已经带了寅时,徐诚知道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这里,直接开始下命令了。
“行了,行了,大门还没关呢,用不着你们来迎接了。”就在徐诚话音刚刚落地,朱松就率领兵卒冲了进来,“快快快,不要浪费时间了!”
“哦,王爷,您没有什么安排吗?”徐诚抓了抓脑袋,问道。
“安排什么?”朱松翻了个白眼,道:“先去把那些巡逻的土匪无声无息地给干掉,随后你们就潜到各个屋子当中,也别在乎什么醒得、睡着的,可着本王给你们的手雷往屋子里头扔,能炸死一个是一个!”
“这……”徐诚傻眼了,他这帮兄弟可是有两千六七百人,而且每个人身上都不只是一枚手雷,这如果全都用了的……
“有啥?”朱松把眼睛一瞪,“本王可没木成飞这么抠搜的,给你们的手雷可劲儿造,轰死这群该死的王巴蛋!”
“成,有您这句话,今日咱爷们儿就这么干了!”徐诚琢磨了半晌,几乎是咬着牙在发狠。
“好,注意,别放走任何一条漏网之鱼!”朱松点点头,道:“干.吧!”
……
夜深了,整个分龙山寨都沉浸在漆黑的夜幕之下,月光如水,将山寨之中蹿行的黑影映射得极为清晰。
这是一支支为数在两千三四百人左右的黑影,就像是暗夜幽灵一样穿行在分龙山寨贼人的寝室之外、屋顶之上,就像是梁上君子一般。
只是他们似乎是商量好了一样,每一个人到了指定地点之后病不曾动手,等到寅时一刻的时候,这些人总算是动了,甭管是悄无声息地打开这些房门,还是粗暴地掀开房顶的瓦片,全都干脆利落。
一枚枚的手雷,直接拉了环丢了进去,随后这些兵士们也不敢怠慢,拔腿就往山寨的空地之中逃窜了过去。
废话,他们丢出去的这些手雷的威力,可远非那些‘原始手雷’所能够比拟的,再加上每间屋子都被丢上了三四枚,整个山寨有多少屋子?那还不得把屋子给炸成渣渣?
他们要是不跑的话,怕是会死在自己的攻击之下,那到时候可就闹笑话了。
轰隆隆!
因为投掷手雷的时间差,这一枚枚手雷在爆炸的时候是连续炸起,分龙山寨中倒霉的土匪们,尚在睡梦或者听到爆炸声刚刚响起的时候,就被炸成了血肉沫,直接去见了阎王爷。
三千甚至是四千枚手雷爆炸死所造成的影响,那是破坏力爆表!
你想想一吨的t.n.t的烈性炸.药是有多大的威力?
别看一枚手雷远远不能和t.n.t的威力相比,可是量变引起质变,这三千多将近四千枚的手雷,不仅将那些屋舍给轰塌了,就连整个山寨都差点被夷为平地。
轰轰轰!
天崩地裂般的爆鸣声,仿佛来自天边,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那些偌大的屋顶直接就被掀飞了起来,就像是被如来佛施了法术一样,定格在了夜空之下。
随后狰狞无比的白烟以及火光,带着无比愤怒的咆哮声冲天而起,屋顶落下,激起烟尘无数。
整个分龙山都跟着剧烈颤抖起来,就像是发生了地震,对分龙山寨的毁灭简直是灾难性的。
幸好这帮被朱松带来分龙山寨的大明兵卒最差都是明劲初期的武者,更多的是明劲后期,脚上的功夫那是相当了得,及时在爆炸之前跑到了空旷之地,否则的话,他们会被自己投掷的手雷给炸死。
“我说你们还真是不客气啊,瞧瞧把这山寨给祸害的。”
朱松在山寨聚义堂前头的空旷之地等着徐诚他们,眼瞅着身前的聚义堂被轰塌了,朱松脸皮都跟着抽搐了一下,心说:这帮小子还真他娘地不把手雷当干粮,可劲儿造了!
如果朱松知道这座聚义堂中被摆满了各种珍玩的话,不知道他会不把往聚义堂丢手雷的那个兵士给揪出来,打他一千个耳光啊,一千个啊一千个!
“王爷,这您可就冤枉末将了,不是您说不必客气,可劲儿造吗?”徐诚身上还带着浓郁的硝烟味道,“再说了,咱这也可以说是兵不血刃了吧?”
“你说这话,亏不亏心?”朱松翻了个白眼,道“还兵不血刃呢,这得炸死了多少人?”
“王爷,您不是常说死道友不死贫道吗?咱们这不是为了减少手下兄弟们的伤亡嘛!”
徐诚倒是老有话说:“不过您放心,根据之前王旭提供的情报,木成飞作为分龙山大当家的,那是独门独院,在寨子里有独自的生活空间。末将只是让兄弟们将那处院子给围了起来,不曾对其下死手。”
“好,带本王过去看看。”朱松点点头,这便要过去瞧瞧。
……
在山寨东侧的院落群,两侧七八栋宅子全都已经成了废墟,只有位于最东侧的一栋宅子孤零零地矗立在那。
五百多兵卒手中拿着长刀,神色肃穆地盯着这座孤零零的宅子,王旭一脸愤恨地站在五百兵卒之前,破口大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朱松走过来的时候,王旭正骂地起劲呢。
“行了,骂够了吗?”朱松眯缝着眼,瞧着那座孤零零的宅院,道:“别你骂了半天,院儿里连个人都没有。”
王旭摇摇头,道:“王爷您放心好了,方才有军爷登上了墙体,瞧见屋中人影攒动,应该有两三人的样子。”
“好,只要知道他没走就可以了。”朱松脸上出现了笑容,“徐诚,丢几枚手雷过去,把这面碍眼的墙给我轰了,这隔着墙多难受啊。”
“好嘞!”徐诚就喜欢干这事,也没见他怎么着,就直接抛出去两枚手雷。
随后便是天雷勾地火,浓郁的硝烟味之后宅院的大门与围墙轰然坍塌,露出了里头灯火通明的三间屋子。
“木大当家的,大家都是聪明人,你眼下已是瓮中之鳖,与其就这般被手雷炸成血肉沫,何不出来一见?”
朱松上前几步,朝着那屋子大声叫了起来。
“王爷,您跟那家伙废什么话啊,瞧他一直躲在屋子里,明显是做定了缩头乌龟,干脆给他几个雷子,轰平了这里得了。”
徐诚不明白朱松还留着这家伙的活口做什么,直接干.死他们不就得了吗?
“你懂什么?”朱松瞪了徐诚一眼,“怎么?你当真是做起缩头乌龟了?难道到死你都不想瞧瞧是死在谁的手中的吗?”
“你是谁?难道你不是徐晖祖吗?”在朱松话音落地许久之后,位于正中的屋子当中,突然穿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哈,看来你到现在是真地是什么都不知道。”朱松呵呵笑了起来,“你木成飞纵横交趾、广西甚至是两湖之地多年,在朝廷之中肯定有着自己的消息来源,想必早就已经得到了魏国公的图形画影,你且出来瞧瞧,我是不是魏国公?”
“收起你的小心思吧!”木成飞的声音从房间之中传出,“你定然是在屋外布置了很多的弓弩手吧?只要我一露面,就立刻会被弓弩手射成筛子,我还没那么傻!”
“木成飞,你他娘地还不是傻啊?”徐诚听不下去了,“如果我们想让你死的话,哪里用得到弓弩,手雷的威力你也见到了,只需要丢过去几枚手雷,就能送你去见阎王爷了。”
“是啊!”朱松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女干诈,继续道:“要不然我和你做个交易吧?我听说你功夫不粗,只要你出来和我打上一场并且能够赢了我的话,我便放你安然离去,如何?”
“王爷!”徐诚急了,小声道:“王爷,这木成飞据说有化劲初期的实力,而且那还是在数年前,现在修为如何,连王旭他们都不清楚,搞不好已经是化劲中期了您……”
“行了,本王自有分寸。”朱松摆摆手制止了徐诚,道:“现在的木成飞还不能死,有些东西需要从他嘴里知道,放心吧,本王从不做没把握之事!”
就在这时候,木成飞的声音又一次从屋子中传了出来,只是这声音中充满了不相信的意味:
“你既不是徐晖祖,说话能算数?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凭什么?”朱松淡然一笑,道:“就凭本王是韩王朱松!”
此刻,木成飞的房间之中,除了木成飞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老仆从,麻叔!
听到朱松的回答,甭管是麻叔还是木成飞,脸色都变了。
“竟然是他!”麻叔那张脸黑地很彻底,“少爷……”
“哼,朱棣还真是瞧得起我,竟然连他都派出来了。”此刻的木成飞,那翘起来病恹恹的样子似乎变得更加阴郁了。
“少爷,要不然您去密室中躲躲,老奴易容成您的样子去和明军拼了!”麻叔有些担忧地看着木成飞,道:“老奴答应过老爷,定要保得少爷一世周全,请您还是去躲躲吧。”
“麻叔,若是徐晖祖的话,你易容成我倒是会骗过,但是朱松,此人聪敏过人,就连朱棣都好多次上了他的套儿,你想骗过他的话,怕是难如登天!”
木成飞倒是了解朱松:“左右都是死,与其这样干巴巴地等着,不如去和他堵上一把,我对自己的武学修为还是很自信的。”
“可是少爷……”麻叔还是不放心,“这朱松也不是好相与的,曾经见过他出手的人,除了皇族之外,没人见过,此次怕是凶多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