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我的意思是叫你小心点!”
朱橚哭笑不得地说道,“尽管老七被关起来了,可是他的人可一点损失都没有。特别是应天府中,他的势力可比哥哥我要强得多,你最近就安安心心地呆在府上等着成亲,别给我出去招惹是非,让老七的人抓到把柄!”
“哦哦,我知道了!”
朱松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老子巴不得别人来招惹招惹老子呢,这段时间恢复了八极拳的内功以及外功训练,他闲地浑身都快长毛了。
“算了,反正哥哥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看到朱松的表现,朱橚就知道自己白费劲了。
“嘿嘿,还是五哥了解我啊!”朱松摸了摸下巴,看似无意地笑问道:“对了,五哥,你知不知道北面的形势如何了?”
朱橚愣了下,似乎没料到自己这个一向不关心国家之事的弟弟,会问这个问题。
低头想了想,朱橚方才说道:“我听说燕军已经到了松江府外,燕王在江水北岸建了江北大营,若是松江府被破,到时候咱们应天府就岌岌可危了!”
“这么快?”朱松喃喃低语,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看来我这边也要加快速度了!”
“松弟,你说什么?”朱橚没有听清朱松说什么,下意识地问道。
“哦,呵呵,没什么!”朱松反应过来,摇头道:“我只是在想,这个节骨眼上,皇上如此大费周章地安排我大婚,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朱橚摇摇头,道:“不过就现在而言,对朝廷大军也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北面的天气一向比咱们南面的天气要冷一些,所以燕军多是耐寒的体质,在如此酷热的天气下,燕军处于绝对的劣势。我听说很多燕军士兵都中暑了,若是他们不能尽快拿下松江府的话,怕是想要冲破应天府,又遥遥无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朱松从朱橚的话里面,竟然听出了可惜的意味,似乎燕军不能冲破松江府,是一件多么可惜的事情。
按理说,这大明朝当官为将的,对于燕王朱棣的‘清君侧’,应该感到很恐惧才对,毕竟现在建文帝对这些大臣将军们都还不错,若是换了一个皇帝,指不定是另外一个光景呢!
这朱橚是个什么情况?
当然了,这些都是朱松心里头想的,他可不会蠢得将这些话给说出来,只是随意应付了两句。
两兄弟唠家常,唠了足足一个时辰,中途朱松还留朱橚下来一起用了午膳。
当然了,韩王府的菜式都是按照朱松新创的菜谱做得,吃得朱橚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
晌午过后,送走了朱橚,哄着两个小孩子睡下之后,朱松就在凉亭里面呆呆地想方才朱橚说地事情。
忽然,他瞥见‘化水为冰’的那只铜盆,不由得眼睛一亮,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
距离松江府外的数里江边,湍急的江水自东向西地滚滚而去。
一座座白色的帐篷立于这一片江北之侧,于北方胆敢厮杀虎狼的燕军,此刻异常地沉寂。
一路从北平征伐至今,燕军兵士们已经疲倦到了极点,再加上酷暑难挨,兵士们甚至都没有多少士气可言。
此时,在中军大营主帐,一名雄姿英发的中年人坐于大帐之内,眼睛看着桌上的沙盘,眉头紧锁。
此人生得蜂腰猿背,五官如刀劈斧凿一般,看起来极有威严。
“哎!”
也不知过了多久,中年男子叹了口气,紧锁的眉头却是锁得更紧了。
“殿下,南京来消息了!”
就在中年男子唉声叹气的时候,大帐之外传来了一道浑厚的嗓音。
殿下,江北大军!
原来这名中年男子,便是此番靖难大军的统帅,燕王朱棣!
“传进来吧。”朱棣轻轻吁了口气,沉声说道。
哒哒哒!
扣人心弦的脚步声响起,一道身高足有八尺,长得虎背熊腰,像极了猛张飞的虬髯大汉,大踏步地走了进来,手中还紧紧捏着一支小竹筒。
“嗯,士弘,怎么是你?”朱棣抬头看了一眼,愣道:“负责传令的锦衣卫呢?”
士弘?朱能,朱士弘!
“殿下,此事太过重大,那名锦衣卫已经被末将命人看管起来,是以这封密件只能由末将送进来了!”
朱能很郑重地从小竹筒里面抽出了一封写在锦帛上的信件,双手奉给了朱棣。
要知道,朱能乃是都指挥佥事,随朱棣征漠北,骁勇善战,更是数次护朱棣脱离危险之地。
由这位大将亲自送过来的密信,并且把送信的锦衣卫都给看管了起来,足见事情的严重性!
打开密信,朱棣双眸低头看了起来,忽然,他面色大变,粗着嗓子吼道:“士弘,速去取硝石来,快!”
朱能没有挪窝,而是直接从竹筒里面倒出来一个密封性很好的小牛皮袋,道:“殿下,那位大人已经全都备妥了!”
朱棣一把从朱能手中夺过小牛皮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满满登登地一小袋子硝石。
他四下看了看,见桌子上的茶盅里面还有一多半的水,拿过来茶盅,直接一抖袋子,就撒下了三分之一的硝石。
做完这一切之后,朱棣和朱能主仆俩,全都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小茶盅看。
没过多长的时间,就见那小茶盅的水面上开始‘呲呲’地冒寒气,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了冰渣、冰片……紧随其后的便是冰块!
“这,这……”
朱棣起先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不停地用手揉眼睛。
可是当他伸手拿起茶盅之后,那种厚实刺骨的冰寒感传到他手上之后,他才相信面前这似乎极不可思议的一幕。
再看朱能呢?眼下,这汉子正一脸的呆滞之色,而且还在停地掐着自己的胳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主仆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齐齐笑了起来。
朱棣更是仰天狂笑:“哈哈哈,我燕军有救矣,靖难若成,松弟当居首功也!”
……
日子仍旧一天天的挨过,南京城百姓们的生活仍旧如故,似乎并没有受到靖难大军的影响。
不过南京城中,却有一个消息越传越广,愈演愈烈。
那就是魏国公徐晖祖的三妹徐妙锦,在半月之前被皇上赐婚于韩王朱松。
原本这则消息,南京城的百姓们早就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可怪就怪在官家竟然出了告示,特意向朝堂上下宣传此事。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这则消息一出,立时轰动应天府,甚至是半个大明朝。
要知道,徐妙锦不仅仅人长得极美,且满腹经纶,是南京有名的才女;而且其本身又出身贵胄,地位尊崇,寻常士子若是能够把她娶进门的话,绝对能够少奋斗二十年。
用句后世有名的话来说,徐妙锦可是典型的白富美!
再看看朱松呢,虽说这个月以来,在自己府上休养生息,深居浅出的,可是这小子之前的落下的名声,让人们对这个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可以说是坏事做尽的坏坯子,充满了厌恶。
就这样一个货,竟然能够娶徐妙锦,这不仅仅让大明朝的一众权贵们大跌眼镜,更是让那些年轻的勋贵子弟们痛心疾首,悲愤不已。
倒是那些勋贵之家的女眷们,心情和那些人恰恰相反,一个个面露喜色,同时心中暗自庆幸:
这个祸害总算是娶妻了,她们这些女子们摆脱了嫁给这祸害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