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天地宗众人满玉青山脉找寻柏龄的时候,这位女主角正奄奄一息躺在一处田地中,天空落下的雨滴打在泥土,溅起的泥水让她白生生的小脸上满是泥点子。
“咳咳。”
雨水被吸入鼻腔,呛得柏龄剧烈咳嗽起来,她艰难地睁开眼,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沉重不堪,就像全身挂满了沙袋一样。
她这是怎么了?
柏龄吃力地撑着坐起来,在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按按,她没有外伤。她运了运灵力,发现问题了。
她的灵力被封闭了!
她无法调用灵力,不能使用法术,甚至连内视丹田的能力都被限制了。
麻蛋!真狠!
这不是让她凭肉体凡胎行走江湖吗?
难怪她觉得身子这么沉,原来这才是她肉身原本的重量!
柏龄在心里狠狠将魔修往前往后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一遍,才缓过了心里那口气,万分郁闷地从田地里爬起来。
她也确实运气不好,落难还遭遇大雨天,能见范围之内连一只路过的老鼠都没有,她无处去问自己身在何方,也没地方打听该如何走回玉青山脉。
柏龄一脚深一脚浅地往田边的一个草棚走过去,草棚搭得还算结实,三面用厚厚的棕叶包裹起来,挡风又防雨。草棚里堆着许多干草,有的整齐的扎成垛,有的松散地堆在一旁。
“挺软的。”柏龄按了按干草,往深处走了几步,将外衣脱下来,搭在门边吹干。
这里易燃物太多,否则柏龄倒是能生堆火起来烘干一下衣服,别的不舒服倒是其次,湿衣服一直黏在身上她担心自己的肉体凡胎会着凉。
柏龄穿着里衣盘腿坐在最里面,不断尝试着吸收天地灵气,尝试着运转体内灵力,尝试着重新汇聚一些灵力入体,但她的尝试全都失败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饿死在这里了。”柏龄有些丧气,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魔修下手绝对不会软,她发出的传信鹤估计根本没有飞出去吧。
柏龄的肚子咕嘟叫了一声,她才有些不适应的想起现在自己肉体凡胎,是需要吃饭的,光喝水她最多能坚持7天而已。
柏龄四下张望了一圈,完全没有找到任何食物的残留。
也是,这里只是一个储存干草的棚子,又不是可以吃饭的茶棚,也不是存粮的仓库,没有吃的残留也很正常的。
柏龄心中哀嚎一声,她这是好不容易适应了修真世界的修炼生活以后忽然又要体验一把修真界凡人的人生吗?
那她这几十年不是白干了?
“吱吱……”
柏龄转头看到一只瘦弱的田鼠湿漉漉地挤进了草棚,晃动着全身将皮毛上的水甩出去。
“你从哪里来的?”柏龄无聊地问着田鼠,“你饿不饿?算了,不饿你也不至于这么瘦,我俩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鼠。”
田鼠一点不怕柏龄,鼻子嗅了嗅居然凑了过来,两只黑黝黝的小眼睛盯着柏龄,叫了一声:“吱……”
柏龄两手一摊:“我也没有吃的,我落难了。”
田鼠听罢,转身到角落里缩起来,爪子安安分分地藏在身下,似乎睡着了。
“啪”
闪电划过天空,又炸响一声惊雷,柏龄心中动了动。
不知道她的雷灵根还在不在呢?
她的灵力被封死,丹田也没法运转,但灵根应该还在的,若她现在去接受雷电,会不会能够冲破魔修对她灵力的封锁呢?
柏龄站起来想出去引个雷试试,但她还没走出一步,感觉有什么人在扯她的裙摆,回头一看居然是那只小田鼠。
柏龄心头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问:“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小田鼠点点头,死死拉住柏龄的裙摆。
“即使我引雷成功,对于改变我的现状也没有任何帮助,是吗?”
小田鼠继续点头,柏龄觉得自己有点魔幻了。
她居然在和一只田鼠聊天!还聊通了!
“可惜你不会说话,不然说不定还能问问你,我该怎么回家。”柏龄无奈地自言自语,重新坐回草堆里,望着草棚外的瓢泼大雨出神。
等到雨停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大雨洗过的月光清明透亮,撒在地上能让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柏龄穿上已经半干的衣服,准备出去找找有没有可以暂时落脚的人家,她整理衣袖时居然在袖袋翻到了灵玉留下的荷包。
她什么时候塞在这里的?
柏龄以为她打不开荷包,实际上她只是随便扯了一下,荷包就被打开了。
荷包里东西很少,只有一个火折和半块玉佩,切口平整又特别,大概是一件信物,阴差阳错带了这样的东西出来,难道冥冥之中要她去寻那件往事吗?
柏龄有些撇撇嘴,她不想趟这趟水呢,她现在法力全失,实在不是去寻找七小姐之类的往事的好时机。
“妞子,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一个路过的人朝着草棚喊了一声,边走过来边摘下头上的斗笠,“大晚上的多凉,穿得这么少你家阿娘会担心你……咦,你是谁?”
显然这位路人认错人了。
柏龄有些奇怪,她这身打扮在三宗九门是正常的,但在凡世之中就不太常见了。
因为太单薄了。
“大叔,这里是什么地方?”柏龄问了一句。
大叔上下打量了一遍柏龄,大概看她不像坏人,好心的指点:“这里是小牙庄,我们都是望春城里大户的佃农。”
望春城……她真的来到凡世了!
几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望春城是她需要去寻找的地方,后来她有家了不需要去找寻了,望春城又忽然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眼前。
有时候真是不知道,天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妮子,我看你穿得跟我们主家小姐差不多,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
大叔好奇的打探着柏龄的来历,心里一阵琢磨。
柏龄心中警觉,面上却微微一笑:“我迷路了,天亮就有人来接我了。”
大叔听罢面色有些迟疑,犹豫了半天才说:“那今夜也不能在这草棚里过夜呀,前面不远是妞子家,你上她家凑合一晚吧。”
说完大叔嘿嘿一笑:“我老汉不方便,她家就娘俩,你也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