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甫一入胡同,江山就看到一个小推车,车上摆满了蒸包子的笼屉,小东立即咽口水,江山笑道:“你先吃!”
走上前来,小东拿起包子就吃,那老板见他打扮,刚要喝止,江山道:“老板,您这包子,我全买了!”
“啊?”那卖包子的中年人也就四十岁上下,问道:“我这可还有百十个呢!”
“不多,还太少呢。”江山问道:“您家是附近的?”
“就在前面的包子铺,这不是晚上嘛,推出来卖点!”
“家里还有多少?”
“哟,我这包子,过夜都没问题,所以家里的存货多,小伙子,你要多少啊?”
江山掏了掏口袋,刚才提款,给了陈大姐五百,这现金,还有三千,都给了老板,说道:“三千块钱的吧!”
小东只是吃,一点反应都没有。
“啊?”那老板目瞪口呆,结巴道:“小伙子……你……你这是……”
“拿包子请客!”江山笑道。
“三千块钱,六千个?”
“对!”
“可我怎么给你啊?”
江山说道:“不瞒您说,厂房知道吗?”
“好多乞丐的那个?”
“对,我要请他们吃饭,您给送过去成吗?”
“哈哈,第一次,我这可是第一次啊,行,我们家有辆机动三轮车,我把包子放在上面,咱运过去?”
“行,我给您帮忙,走!”
“走!”
包子铺的确不远,走了也就三五百米,老板进去把事情一说,不一会,什么儿子、女儿、老婆,甚至邻居都来帮忙。
很快,三千个包子,都装在车上。
老板说道:“小伙子,我这小本生意,多了不敢说,额外送你两百个!”
“行!”江山也不在乎,点头答应。
谁知小东不愿意了:“两百个,光我自己都不够吃的!”
“哈哈!”老板摸着小东的头道:“那就送你五百个,老婆,再多送三百个!”
“行!”老板娘答应一声,也很是痛快。
本来听到群丐被打的事情,江山心中烦闷,但此时见卖包子的老板和老板娘都慷慨仗义,不禁将心中郁结消了一半。
包子都装好了,发动起来,直奔长干个而去。
待临近的时候,群丐听到汽车轰隆声,以为是李朝东又来捣乱,都出来看,却不想入鼻的是一阵香味。
车停下,小东最先跳下来,喊道:“叔叔请大家吃包子!”
李成走在前面,还不知所措,此时江山也下来,说道:“劳累大家替我挨揍,没什么好送的,今晚让大家吃个饱饭,来吧!”
那卖包子的老板也下车,说道:“来,我给大家发包子!”
群丐见到吃的,哪里还有什么队伍,纷纷冲上去,哄抢起来。
江山皱眉,但想到大家很久没吹顿热乎的饱饭,倒也心中释然,不过幸好,没出什么乱子!
吃饱喝足,卖包子的老板回去,群丐坐在一起,与相好的谈天说地,倒也热闹。
刘成来到江山身边,说道:“兄弟,今天这顿饭,真是谢谢你啊!”
江山道:“哪里哪里,本来就是兄弟的错,这是应该的。”
说到这里,江山故意把话一顿,却又转移话题,道:“刘成大哥,你说,李朝东的事儿,咱们就让它过去了?”
提起李朝东,刘成突然恨恨道:“这个狗东西,仗势欺人,我们早就想收拾他,可收拾了他,他又回来报复,咱们还能怎么办呢?毕竟人家的本事比咱们大不是?”
江山微微一笑,道:“大哥,我听出来了,你们啊,对刘成是有恨,但怕的是他背后的势力不是?”
“对,要不是有他叔叔,还有那些个小帮会的头头,咱们会怕他?当年听书的时候,都知道什么丐帮,可谁知道,当了乞丐才知道,那都是***放屁,乞丐,一个个就顾着自己,要是能把大家的心拧成一股绳子,什么李朝东里朝西的,我干他***!”
江山不禁诧异,这刘成,居然还有这般心思?
“大哥,其实丐帮的确是有的,可传到现在,也就没了,可你知道,为什么当年的丐帮能兴盛起来,现在就不行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有一股气!”江山斩钉截铁道。
“什么气?”
“不怕死的气!”
刘成似乎不明白,江山解释道:“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乞丐怎么就不是一个行当了?当然了,谁生来就是乞丐,或者说,谁愿意当乞丐呢?还不是生活所迫,老天爷让人把我们的票子、车子、房子、女人都弄走了,现在,除了一身肉和这条命,咱们什么都没了,有钱的靠钱活着,有权势的靠权势活着,靠山的吃山,靠水的吃水,咱们呢?就剩一条命,靠什么,靠命啊!有钱的靠钱,他可以挥霍钱,有权的靠权,他可以挥霍权啊,咱们有命,所以能挥霍的,也就是命!”
“老弟,你是让我们拼命?”刘成不是笨蛋,被江山这么一提点,立即想到。
“哈哈!”江山说道:“我可没那个本事,咱们第一次见面,我要是三两句话就把大家的命说没了,您还不和我拼了啊!”
“不!”刘成道:“老弟,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哥哥不是没这么想过,只是,我没你那么有胆子,我看得出来,老弟你,不是寻常人,你说吧,咱们怎么干!”
“好!”江山问道:“你信得过我?”
“嗯!”刘成坚定地点头。
江山微笑,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五一十告诉刘成,后者听了,先是一阵诧异,尔后微笑点头,再然后,忽然起身对群丐喊道:“诸位,这包子吃了,好不好啊?”
“好!”群丐齐声喊道。
“吃了包子,身上的伤,还疼吗?”
“不疼了!”
刘成微微一笑,继续喊道:“这一次是有包子吃,可要是咱们下一次再被打了,谁给咱们买包子?”
群丐这一次,一句话都不说,整个厂房之中,被一阵压抑的氛围填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