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想起了什么,说:“不过,以老师的身份,别说是这个外门弟子了,就是嫡传弟子,不,就算是玉山宗的长老,也是要以礼相待的。”
我不置可否,道:“你有什么打算?”
陶芳菲握紧了拳头,坚定地说:“父亲虽然不在了,但我的任务一定要完成。”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那就祝你好运吧。”
我们回了房间,第二天一早,就进了昆仑山。
昆仑山脉很大,全长约2500公里,平均海拔5500-6000米,宽130-200公里,西窄东宽,总面积达50多万平方公里。
玉山宗只是其中一个宗门,据说还有两个宗门,也是久不入世,早已被世人所遗忘。
这一次我们进得不深,只在外围转了一圈,除了找到不少灵植之外,没有别的发现,血脉里的记忆也没能唤醒。
夜色有些深了,我从乾坤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帐篷,在一条小溪边露营。
沈安毅朝河里劈了一掌,很快就提着一桶水高兴地回来,说:“姐姐,我抓到了几条鱼。”
我往桶里一看,一共三条,每一条都有成人手臂长,背上有金线,在篝火之下熠熠发光。
“这是……金线鱼?”我惊讶道,“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灵鱼,咱们今天有口福了。”
沈安毅目光灼灼地望着我,一脸的求奖励求抚摸,我揉了揉他的脑袋,说:“你来杀鱼,我去找点灵植来做汤。”
我在周围转了一圈,找到了不少好吃的灵植,还有一大把洁白如玉的玉石菇,回来之后,沈安毅已经将鱼杀好切块,我将蘑菇处理好,和其他灵植一起放入锅中煮,没过多久,一股醉人的香味便飘了出来。
沈安毅眼睛晶亮,我笑道:“看你,跟个小馋猫似的,十八岁了还长不大。”
说着,便舀了一碗鱼汤给他,他喝得唏哩呼噜的,热气蒸腾起来,将他的脸映得通红。
忽然,我拿勺子的动作一顿,看向那边的草丛,道:“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草丛中走出一个穿着英伦风学院服的少年,和沈安毅差不多大,月光照下来,为他清秀的脸蛋染上一层淡淡的荧光。
“抱歉,我本来不想打扰两位,但你们做的鱼汤太香了,我实在是没忍住。”那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这个少年居然是五品修道者,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修为,看来身份不简单。
“既然相逢就是有缘,一起来喝一碗鱼汤吧。”我邀请道,多个朋友多条路,他看起来没有恶意,不如卖个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兴冲冲地跑过来,我舀了一碗鱼汤递给他,他拿过去就喝,烫得嘶嘶抽气。
沈安毅跑到我的身旁坐着,警惕地望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警告:她是我的,你要是敢抢,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忍不住问:“不知道小哥怎么称呼?”
“柳亭。”他毫不避讳,直接把姓名报了出来,沈安毅冷声道:“你不是玉山宗的人吧?”
柳亭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之前,他一直以为沈安毅是个普通人。
沈安毅说:“你的手细皮嫩肉的,不像是善于炼器,反而掌心、虎口有老茧,你是练剑的吧?”
沈安毅做了一年多的五官王,到现在为止五官王的官印还在他手中,这一年多里,他不知道判了多少案子,见了多少阴险狡诈的鬼魂,一个小小的柳亭,根本不在话下。
柳亭点头道:“没想到这位小哥很聪明嘛,那你说说,我是哪个宗门的?”
“我不知道你是哪个宗门,但我知道,你刚从玉山宗里出来。”沈安毅冷静地说,“你身上穿的是玉山宗内门弟子的服饰,脚上有青苔,那青苔是专门长在瓦片上的,说明你刚刚上过屋顶,时间不长,否则在山中走很久,青苔早就蹭掉了。这片山区,只有玉山宗有瓦房,你不是去了玉山宗又是哪里?”
我低声问:“你怎么知道那是内门弟子的衣服?”
他附在我耳边说:“十几年前,玉山宗有个长老去英吉利考察,回来之后就把内外门弟子的服饰都换了,我曾经审过一个玉山宗内门弟子。”
柳亭还在吃鱼,似乎一点都不害怕,道:“没错,我的确去玉山宗走了一趟,两位是不是后悔请我吃鱼了?”
“吃完,你就可以走了。”我淡淡地说。
柳亭将鱼汤全部喝完,沈安毅脸色一沉,说:“他走不了了。”
顿了一顿,又说:“姐,估计我们也走不了了。”
话音刚落,一群人就冲了出来,将我们团团围住,一个个手中都拿着狼眼手电,天空中还传来直升机的声音,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束正好打在我们的身上。
柳亭充满歉意地说:“抱歉,连累两位了。”
我和沈安毅都冷眼看着他,这人明明是发现逃不掉了,才来蹭鱼汤喝的。
“柳亭!”人群中走出一个衣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少年,那少年脸色阴沉,目光如刀,几乎要在他身上挖出几个洞来。
柳亭说:“韩晓明,这两位是我意外碰上的,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我再次翻了个白眼,他是故意的吧?那人明明恨他恨得要死,这么说了,还不如不说呢。
果然,韩晓明冷笑了一声,说:“柳亭,你敢到我们玉山宗来偷东西,真是胆儿大啊,居然还带着两个同伙,还敢在这里吃吃喝喝,简直不把我们玉山宗放在眼里!都给我带回去!”
沈安毅说:“姐姐,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
我说:“算了,跟他们走一趟吧,想来玉山宗也不是不讲道理的。”
这一大片山区都是玉山宗的地盘,要是得罪了他们,我们会很麻烦。
柳亭听到了我的话,讥讽地笑道:“要让你失望了,玉山宗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
韩晓明更是大怒,一挥手,大声道:“带走!”
我们被押着,来到一处楼阁,从远处看,整整一座山都是玉山宗的建筑,全都是上千年历史的古代楼房,修建得很有气势,就像画中的仙境一般。
若是换了别人,肯定会被这些建筑给震撼住,但我见过了东岳宫,这些简直就像小孩子搭的积木。
我们被押进了一座大殿,上面摆着三只蒲团,每个蒲团上都盘腿坐着一个前辈,身上穿的是古代服饰,头上梳着发髻,面色肃穆。
韩晓明上前拱手行礼,说:“三位执法长老,我已经将潜入我玉山宗,偷盗我玉山宗宝物的柳亭抓住了,还抓住了他两个同伙。”
那个扑克脸,一看就很古板的长老皱了皱眉,说:“又是你?”
柳亭微笑道:“正是在下。”
扑克脸冷哼一声:“柳亭,你不过是在门派大比之中,输给了我们玉山宗的弟子,比武有赢有输,你们白云剑宗就这么输不起吗?你要三番四次来搞破坏?”
另一个不耐烦地问:“他这次又偷了什么?”
刘晓明说:“回禀三位长老,他们偷了金丝鱼。”
沈安毅冷声道:“金丝鱼,是我们从溪水中抓来的,与你们玉山宗有什么关系?”
刘晓明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说:“这个山头上的所有东西,都属于我们玉山宗,难道你们进山的时候,没有看到告示吗?何况这金丝鱼乃是灵鱼,是要供奉给各位长老享用的,你们也配吃?”
说罢,他一挥手,道:“把赃物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