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泡在水中,抬起头看着那一轮明月,心中生出无限感慨,上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月色,也是这样的山水草木,而如今的我,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敢看水中倒影的丑八怪了。
忽然,我猛然一惊,纵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衣服裹在了自己的身上,站上谭边的大石,高声道:“谁,出来!”
一群人从角落里冲了出来,全都用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有两个还留出了哈喇子。
为首的那个,自然是郑小东,他手中拿着一支猎枪,盯着我的脸,眼睛都直了。
另外几个全都是他的亲信,有两个也拿着猎枪,剩下的都拿着砍刀之类的武器。
郑小东本来是带着杀气来的,准备在这里悄无声息地杀了我,荒山野岭的,都不用处理尸体,没几天就会被野兽给啃得干干净净。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刚一来,就看见了一幅美景。
“郑小东,你真是越来越猥琐了。”我冷声道,“居然来偷看我洗澡。”
郑小东仿佛被一盆冷水浇在了脑袋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你,你是元君瑶?”
我冷淡地说:“怎么,才几年不见,你就认不出我来了吗?”
他伸出手,指着我的脸,说:“你的脸好了?”
我目光微冷,没有说话,他吞了口口水,眼中现出了几分贪婪好色。
“真没想到啊,你脸上的瘤子好了,居然这么漂亮。”郑小东色眯眯地说,“看来今天真是捡到宝了,美人儿,要是你把我们给伺候好了,今天这枪,我就不对你开了。”
我笑了:“这么说来,你们今天是来杀我的?为了我家房子里的宝物?”
郑小东再次愣住了,嘴角抽搐了两下:“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遮掩了,美人儿,你要是嫁给我,把你家的宝贝当做嫁妆,咱们今天就不用伤了和气。”
他扬了扬手中的枪,说:“如果你不愿意,嘿嘿,说不定这一枪,就让你缺胳膊少腿儿,到时候,你可就当不了我郑家的媳妇了。”
“我有个问题。”我冷冷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郑小东阴笑道:“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我没兴趣看一个丑八怪洗澡。”
我眼睛眯起,声音更冷了几分,说:“有一次,我的衣服不见了,是不是你偷偷拿走了?”
郑小东满脸的得意,说:“我拿走你衣服之后,叫了一大群人来村口围观,没想到你居然好几天都没有回来,真是扫兴。”
我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那次我以为是野兽叼走了衣服,光着身子没脸回村里,就躲在山中,吃一些野果野菜度日,还差一点被野猪给拱了。
外婆和弟弟在山中找了好几天才找到我,那时我已经冻得气息奄奄,差一点就死了,回家之后病了半个月,而他却连半点的愧疚都没有。
我握紧了拳头,眼中透出了几分杀意。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浑身一抖,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往下一看,正好看到自己喷血的脖子。
咚。
郑小东的头颅落在了我的脚边,他睁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死死地盯着自己仍旧站立的身体,然后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啊!”其他人都被这血腥的场景吓到了,那两个拿猎枪的混混端起枪就一阵乱射,而另外几个人却被吓得转身就跑。
我身上的灵气猛然间放出,如同狂风骤雨一般朝着他们席卷而去。
猎枪的子弹被我的灵力给震散,然后狠狠地将他们掀飞,滚落进山谷之中,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狠狠地砸在乱石堆中,鲜血流淌,几条性命,就此断绝。
我回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唐明黎,他手中提着金色的长剑,刚才,就是他一剑削掉了郑小东的脑袋。
唐明黎看着我,说:“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居然敢看你的身体,我怎么可能让他活着。”
我沉默不语,他缓缓走到我面前,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说:“君瑶,你是不是不高兴?”
我轻轻叹息了一声,说:“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他伸手,将我揽进了怀中,轻轻拍了拍我的背,说:“君瑶,不管过去你经历过多么痛苦的事情,那都已经过去了,你的未来一片光明,又何必为了一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伤神呢?”
我看着地上的尸体,说:“就在你杀了郑小东的那一瞬间,我心中豁然开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或许,我之前二十年所经历的所有苦难,都是为了磨炼我的心志,让我的道心更加坚定,将来才能在修道一途中走得更远,更长。”
唐明黎点头微笑道:“你能想通,自然最好不过。”
我双手抱胸,笑容变得诡异:“不过嘛,虽然他们只是上天磨练我的磨刀石,但他们一家的行为太卑劣,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们逼死,我如果不替天行道,就不配修道。”
天快要亮了,郑德贵夫妇俩在家里面等得心焦,德贵媳妇焦急地道:“老头子,小东不就是去杀个贱丫头吗,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不会吧。”郑德贵眉头皱得死紧,“他带了三条枪,六个人,不可能打不过两个手无寸铁的人啊。”
德贵媳妇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老头子,你赶快带几个人去找找。”
郑德贵右眼皮一直不停地跳,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不成这是要出事的预兆?
他坐不住了,四十多岁了,他就郑小东这么一个独苗苗,还是当年把诅咒转移到别人身上才生下的孩子,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他立刻出门,找了几个最亲近的亲戚,只说儿子带人去山上打鸟,一直没有回来,所以去找找。
那几个亲戚都是郑德贵几十年的老心腹了,自然知道其中有猫腻,但他们不在乎,只要到时候郑德贵给他们分好处就行了。
他们又带了几条猎枪,以前郑家村的村民都以打猎为生,所以家家户户都有枪。
他们之中有一个经验非常丰富的猎人,进了山之后,根据蛛丝马迹,居然一直找到了潭水旁边。
“村长,小东的脚印到这里就没有了。”那个猎人开口,忽然,他目光一顿,说:“这里有血迹!”
众人聚了过来,发现一块大石头上有一滩飞溅型的血迹,顿时大惊,郑德贵更是浑身发抖,脸色苍白:“难,难道小东他……”
“他已经死了。”
众人惊慌回头,看到我站在潭水边上,目光森冷地望着他们。
村长大怒,上前两步,喊道:“贱人,是不是你杀了我儿子!”
“怎么,你儿子死了,你也知道心痛?”我冷笑道,“这些年,你们郑家害死了多少人,难道就没想过,他们也是别人的儿女?”
郑贵德双眼冒火,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你,你敢行凶,我今天一定要将你……”
话还没说完,忽然他身边的一个人就惨叫了一声,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掀飞,掉进了旁边的山涧之中,脑袋砸在乱石之上,脑浆迸裂。
郑贵德吓得脸色都变了,惊恐地望着我:“你,你是人是鬼?”
“啊!”又是一声惨叫,另外一个人也飞了起来,直接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山石头上,同样脑浆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