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谣不知道自己已经爬了多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爬了多少节,她只知道自己机械的往上爬,一直到她的前方出现了一片光晕,祝云谣才停在了原地,定定的看着那光晕。
光晕上只有两个大字。
饥馑。
——报恩罢了,立了衣冠冢年年祭奠,照拂家族一二,已是忠义之士,何苦要让自己受此折磨呢?
那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的命很值钱。”
修真界更值钱。
看那魔族的反应,她就知道自己对那魔族是什么样的大补之物,若非司马清舍命救她,她就被魔族吞了!
到那时候魔族实力大增,谁知道修真界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祝云谣踏入光晕,叩首,祈祷。
一进入光晕,祝云谣就觉得腹中一阵饥饿,那许久没有体验过的感觉让祝云谣眉头都皱成一团。
这怎么说饿就饿了呢?
想了想,祝云谣试图从空间里面摸出来点食物,却摸了个空。
她忘了如今自己是个魂体的状态了!
没东西吃,祝云谣胃里已经开始敲锣打鼓,祝云谣抿了抿唇,只能忍着,继续一步一步往上爬,只是越爬,她这肚子就越是不安生。
还没爬上去几节台阶呢,祝云谣就感觉到自己的五脏仿佛都搅在了一起似的,胃部传来的刺痛让她不自觉的伏在地上,一双手死死的按着胃,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怎么这么饿!
祝云谣只觉得自己饿的不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饥饿,催促着她赶紧去寻些东西吃。
怨不得那光晕上头写着饥馑二字呢!
祝云谣按住胃部,试图缓解饥饿感,然而饥饿感却更浓了,她手都抠进台阶里面,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不知道这东西味道怎么样。
祝云谣回头,看见自己方才走上来的那台阶莹白如玉,看上去又像是冰,她顿时咬了咬牙,手指按上那节台阶,使劲一抠,就抠了下来,随便拿袖子一蹭就往嘴里塞。
有点硌牙,但是味道却有点像米糕的味道,甜丝丝的。
一口台阶下去,祝云谣胃部的饥饿感稍缓,她咬着牙,继续往上爬。
饿了就啃一口台阶,胃部的饥饿感一缓解,就接着往上爬,祝云谣就这么挣扎着往上爬。
而实时监控着招魂台状况的仙剑门长老们却懵了。
“这怎么办?”
其中一个茫然的看着其他人。
招魂台养护要钱啊!
祝云谣把台阶都给啃了,他们补上去要花钱的啊!
“不然……破坏公物了解一下?”
另一个长老若有所思。
毕竟他们招魂台开放这么多年,也没碰见一个饿急了硬把台阶掰下来吃的啊!
当然,问题是,也没人掰得动招魂台的台阶啊!
谁知道祝云谣这怎么就跟掰桂花糕似的,说掰就给掰了呢!
招魂台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只是天生天养,才慢慢变成了这样。
据说万剑门曾经有个弟子做错了事,在万剑门之中,几百级台阶一步一叩首,一步一忏悔,最后以身殉道,而招魂台也是随着这个慢慢演变出来的。
“这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啊!”
最开始说话的长老一脸忧愁。
“要是不能恢复怎么办啊?”
“要不然现在把她拉出来?”
“不行,好不容易有个走到这的,拉回来多可惜啊!”
“那咱们的台阶怎么办?”
“门里已经没有多少流动资金了,你看咱们补一次台阶也不便宜!这么下来到时候都要修不起比武台了!”
一群真·穷逼长老吵吵嚷嚷的,他们也苦啊!
这整个修真界就属剑修最穷,毕竟他们一没特长二烧钱的,要不是开发了点副业,这个时候仙剑门都得役身折酬了!
……
正给自己倒茶的祝云诗手一顿,面色诡异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几个长老。
“小妹,啃了台阶?”
她挑了挑眉,心说小妹这是遇见什么困难了吗?
不过既然这些长老还能生龙活虎的来要赔偿,祝云诗也不担心祝云谣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对!”
站在祝云诗对面的长老义正辞严,张嘴就是报了一串账单,还加上了祝云词损坏的比武台一个。
祝云诗:“……”
仙剑门不是最为两袖清风么?她怎么看见的仙剑门活像是钻进了钱眼里了!
要是长老知道祝云诗在想什么,怕是都要抹着一把辛酸泪控诉了,再两袖清风架不住弟子能花啊!
比斗一次法器的损伤需要花钱养护,装X的装备需要花钱买,仙剑门的面子也得花钱维护,更别说时不时还有几个因为比斗性命垂危的弟子他们不仅仅得掏钱还得舍出去这张老脸去求人,这不自然而然就穷了吗!
九幽岛还有个遍布万界的养殖副业,蓬莱宫也有生钱的路子,廉贞城内本来就是一个小型城池,青云学院有出息的学生供着,就他们仙剑门,穷啊!
祝云诗虽然觉得这仙剑门确实是有够穷的,但是损坏赔偿金却没含糊,干脆的赔了十万灵石,顿时就叫长老笑的见牙不见眼,开心的捧着灵石就回去了。
师弟!
咱们有钱了!
咱们能去装逼了!
要是长老知道祝云谣在青云学院一次破坏公物就赔了上百万的灵石,估计长老抱着灵石就得哭一场。
他们剑修果然还是太实诚了!
竹杠都不会敲的!
送走了长老,祝云诗一呷杯中茶,她杯中茶已经微冷,不见醇香,只剩下淡淡的苦味。
也不知道小妹何时能够出来。
祝云诗禁不住眉宇微蹙。
进入招魂台的,已经有不少人被抬出来了,据说招魂台里面是茫茫的一片空白,除了脚下的阶梯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而这些人在招魂台之中却也没挺过多久,中间还有几个没挺过来,还想再进去一次的。
被仙剑门的人拦住了之后便在招魂台外面哭嚎,祝云诗听了一耳朵,大约明白是那人青梅竹马的道侣逝世,他登招魂台也只是想看见道侣最后一眼。
男人哭了许久,最后还是叫人给接走了。
祝云诗隐约听见有人说,来接男人的那个,是男人道侣死了没几日便举办了双修大典的新道侣,俩人还有个儿子在大典举办的时候都四岁了。
祝云诗:“……”
这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