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祝云谣拿起一个就啃了,几个人顿时一阵着急。
他们还不知道这樱桃有没有毒呢!
尤其是身边已经堆了一堆樱桃的祝云谨,她连忙把所有樱桃拢在一起,警惕的盯着祝云谣,生怕祝云谣嘴馋的把所有樱桃都给吃了。
这来路不明的东西,除了祝云谣这个傻大胆,谁敢直接吃?
祝云谣啃了一个,伸手还想拿另一个,却没摸到,不由得有点茫然的眨了眨眼,然后她就瞧见了几个人如出一辙的紧张神色。
哦,她好像忘了这群人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了。
也难怪他们不知道。
祝云舒和祝云词生来就是修士,对于凡人的东西了解的不多,祝云诗虽然曾经是凡人,但是末世已经几乎摧毁了一切,让她对于从前的记忆都十分模糊了,更别说一个普通的小孩祝云谨了。
“这就是凡人吃的普通的樱桃呀,可好吃了。”
眨眨眼,祝云谣的脸都笑成了花,因为这些樱桃里面没有灵气,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樱桃罢了,除了生津止渴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效果,而在几个人眼里,就是看不出这果子是否有什么异常了,加上如今的特殊情况,他们当然不敢冲动了。
“不信你们尝尝呀。”
从祝云谨怀里摸出个果子,祝云谣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把樱桃递给几个人,祝云诗将信将疑的接过来,却没直接入口,而是拿自己尚且干净的袖子蹭了蹭,之后又仿佛不放心似的,把所有的果子都拿衣襟兜走了。
“矫情……”
祝云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句,却也没有拦着祝云诗,而是趴在那里等着祝云诗回来。
她身上最重的伤就是后背那里的伤口,从脖颈往下一直斜着贯穿到腰际,血肉都翻出来,看上去十分的可怖,这时候她整个后背都暴露在空气中,那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的伤口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就连祝云舒这个大男人有时候都不忍心看,祝云词却还跟没事人似的,嘻嘻哈哈的和祝云诗拌嘴。
很快的,祝云诗就拿衣襟包着一堆湿淋淋的樱桃回来了,她给每个人分了几个,剩下的全都放在了祝云谣和祝云谨的边上。
果然像是祝云谣说的那样,这果子吃起来十分的甘甜,一口下去,汁液满嘴,唇齿留香。
修士不重口腹之欲,所以说修真界的食物味道都比较……一言难尽。
而且那些灵果为了保护自身,味道也往往发展的千奇百怪,祝云舒之前还享受变异风灵根待遇的时候曾经吃过一枚灵果,那滋味……
就像是泥沟里面的淤泥攒了三十年之后挖出来拿到太阳底下暴晒三十年变的硬邦邦再用洗脚水泡上三天三夜一样。
祝云舒觉得自己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灵果的味道了。
吃过樱桃之后,祝云舒觉得自己之前吃过的那些灵果都是SHI。
尤其是他们刚吃完樱桃,许夜就挑着十条鱼进来了,因为没有调料,烤鱼只是简单的去了内脏做了最简单的处理,但是那鱼本来就味道鲜美,这么一拿出来,那股子肉香味顿时就飘散开来了。
“嘶!”
祝云词闻到烤鱼的味道就起身想先去摸一条,却扯到背上的伤口,顿时疼的她呲牙咧嘴的,不过好在最后祝云词还是如愿摸到了一条鱼,两只手捧着鱼,也不管烫,张嘴就是一口鱼咬了下去。
因为没有调料,鱼肉很好的保持了本身的鲜美,而且又被许夜去了腥,入口之后竟然是只剩下一个鲜字可以形容了。
祝云词顿时被这鲜美的味道刺激的热泪盈眶,和灵果一样,修真界的食物一样很一言难尽。
她还记得上辈子有个炼丹大师,那大师实际上品级不高,但是,她练出来的丹药特别好吃,还没有丹毒,这使得那大师稳稳坐在修真界丹术第一人的位置上。
更别说那大师还烧的一手好菜,据说就是靠这门手艺,引得无数青年才俊竞相追逐。
呜,她这辈子是捡到了什么宝藏啊!
许夜把鱼一条一条分下去,鲜美的味道顿时征服了每一个人的味蕾,最后他们都吃的肚子滚圆,只想躺在地上好好睡一觉。
“短时间内祝家应该是不会发现咱们的,阿诗和阿词先养养伤,今天我来守夜。”
吃饱喝足之后,外头天色已经渐渐晚了,祝云舒握着自己的唐刀,看了看一屋子的老弱病残。
倒是没人拒绝,就连一向要强的祝云词都没提出异议。
她现在受伤,实力大打折扣,与其逞一时的意气,不如先养好伤再说。
“去吧去吧,我们要睡觉啦。”
祝云谣打了个哈欠,窝进祝云诗的怀里,拿屁股对着祝云舒,后者顿时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却也不恼,往外走了几步,在门外头檐下靠坐下了,又把那把唐刀抱在怀里,之后便闭目假寐了。
屋内的几个人也没有被子,俱是身上覆着茅草,不过今天他们确实也是累坏了,往下一躺没多久,就全睡着了。
太阳西沉,东方皎月渐渐升起,银色的月光穿透云层,照射在刀刃之上,最后只留下寒芒一片。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祝云舒骤然睁开眼,那双眼睛之中仿佛映着风沙,映着大漠,映着没有生命的戈壁,片刻之后,又只剩下一片寂静。
“啧,已经忍不住了吗?”
略带嘲弄的声音响起,祝云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起了手,在他的手中,一个秀气的戒指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
“装死?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我数三个数,若你还不现身,我便把你交给祝家那个老头子了。”
少年的声音还处于变声期,带着几分沙哑,然而说出的话却带着一股子威胁的味道,就连少年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狠厉。
有些事不仅仅只是让人长大,也让人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
譬如现在。
祝云舒上下抛着手里的戒指,双眸微眯,薄唇轻启。
“三——”
“二——”
“一——”
尾音落下,他干脆利落的就把戒指塞回怀里,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