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夙都懒得搭理华晏,他一脸痛心疾首:“太冷漠了,太没有同情心了,你们还是人吗?”
然后华晏跑出去了,本以为他去救人,结果没一会儿回来了:“那么年轻的姑娘,就这么被人生拉硬拽拉走了,太可怜,太残忍了。”
所以,他出去一遍就是为了眼睁睁的看着人家被拉走?
穆九无语,那他刚刚说的那一堆是什么鬼?打自己的脸吗?他就不冷漠?他的同情心呢?呵,虚伪的男人。
眼角余光瞥到小青鱼不自然的表情,穆九叹口气:“小青鱼,你同情她?”
小青鱼看着穆九,犹豫的点了点头:“奴婢觉得她好可怜,万一她真被抓回去杀了......”
因为遇见,所以无法视若无睹吗?还真是个多愁善感的丫头。
穆九缓缓放下汤碗:“小青鱼,你要学一点,你观察一个人,不应该只听她说的,你看她的表情神态,也不该看她表现给你的,细微之处才见真章,刚刚她哭得是很伤心,可她就算哭,还不忘摆出梨花带雨的姿态,一手拿着帕子姿态轻柔的擦着眼泪,那可不是一个被当丫鬟奴役的人该有的举动。”
“虽然她一直蹲在地上,可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模仿小姐的娇柔做作,她的话里也不难听出,她对自己同样是太守的女儿却得不到小姐的待遇心有不甘,这世界上最让人疯狂的不是痴心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是自己可以得到的,本该得到的,却因为别人永远得不到,那会滋长一个人内心最大的怨恨和不甘,她绝对不会是她口中所述的那般不争和委屈,而且她看我的时候还心虚了,就算她之前演得再好,可那一眼足以证明,她在说谎。”
“说谎?”小青鱼一脸震惊,这么说她被骗了?
穆九双手交叉支在下巴:“面相学,前额的两侧,眉尾斜上方,比太阳穴更高一点,名天苍,主贵人运,天苍凹陷之人运道极差,心胸狭窄,两颊颧骨,主运势和人品,颧骨凹陷,人品低,手高眼低,嫉妒心强,见不得别人过的比自己好,报复心极重。”
华晏惊讶:“穆姑娘还会看面相啊?”
穆九谦虚的笑了笑:“若是哪天你们王爷不要我了,我可以去摆个地摊,应该还饿不死。”
萧君夙抬手在她额头屈指一弹,轻斥:“胡说八道。”
穆九看他一眼,继续吃菜,也就开个玩笑,不较真。
看人面相学,穆九偶尔闲来无事看着玩儿,不过她一般挑人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看一看,时间久了,成了一种习惯,看人的时候不自主的就会看。
况且就算不依照面相学,她前世活在那种看人脸色的修罗场,早就学会了洞察,罗芸这点儿演技放到那里,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若这样她都看不出来,她前世怕是早就被人弄死了。
等他们吃完饭,南风才到来,他去处理昨晚那些事情的后续才赶回来,顺便带人护送一起去东陵。
那罗芸是东陵的,华晏就拿去问南风,别说,南风还真知道一点。
穆九闻言,让小青鱼搬凳子过去,几人坐听南风讲八卦。
南风是个耿直的男子,可没罗芸讲得那么声情并茂,平铺直述,一点儿都没有故事感,不过真相大概还是明白了。
真相跟罗芸自述的有那么点儿区别,应该说是截然相反,那书生林翰确实对罗芸好,但还没到她说的良心相许、山盟海誓的地步,应该就是比较礼貌,对谁都和善,然后罗芸起了心思,结果林翰被太守看上,把二女儿许给了他,同时还准备举荐他为官。
人家有这样的机遇,娶一个名正言顺的官家嫡女,为什么不答应?
三个月前林翰就跟那师二小姐成了亲,中间有什么事情自然是不知道,但听说,那林翰对妻子极为爱护,且那师二小姐还有了身孕,可就在三天前,师二小姐被人下药,差点儿一尸两命,好在发现及时救了回来,但孩子却没保住,真凶就是罗芸,她做贼心虚先跑了,这几天太守拍了不少人抓她,东凌的人都传遍了,南风就算不刻意去打听,走在路上也能听到些八卦,然后就知道得七七七八八。
穆九对这个真相还不意外,还不算太惊世骇俗,当然,八卦这东西,人云亦云,添油加醋,真假难辨,她也不全信,不过这事儿她信不信都不重要,她不准备插手也不准备参与,人家的恩怨,就由他们自己解决,她还没觉得自己脸大到可以管太守的家世。
倒是小青鱼被打击到了,亏得她单纯的相信了人家,还无比同情,结果......根本就是假的。
无妄神殿的人已经被处理好,两大护法,萧君夙杀了一个,穆九捡漏一个,剩下四个长老,花灵蝶死了,文焕被俘虏,就剩两个,这无妄神殿可算是大伤元气,以后能不能再壮大不说,至少现在是会收敛一阵了。
萧君夙拿回了那只埙,无妄神殿就已经不是威胁,修整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准备回东陵,哪儿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他呢。
穆九第二天难得起了一个早,真喝着茶吃着早餐,一支飞镖扎在她面前的桌子上,飞镖上有一张纸条,穆九瞥了一眼,慢悠悠的喝了茶才将飞镖拔出来,纸张展开,很简单,只有一个地址。
穆九抬眸,将纸张卷起,对微雪道:“我出去一会儿,不用跟来。”
微雪闻言点头:“奴婢明白。”
她虽然担心穆九,但从不会强制左右穆九的决定,她坚定的相信着穆九做任何事情都有她的道理。
其实也不然,最近穆九就干了很多无聊又没道理的事情,当然,在微雪看来,都是有道理的。
穆九出了客栈,将身上的斗篷扯了往头上一戴,闲庭信步的穿过窄窄的巷子,走到对面那条街的一间茶楼。
他们选的这条街可是整个苍州最冷清的,这隔壁也没热闹到哪儿去,此刻还是早上,茶楼根本没人,店小二都还打着哈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