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夙目光淡淡的落在穆九身上,幽深的眸里有让人看不清的暗色:“你不是喜欢他?”
这个喜欢,应该是男女喜欢的意思吧。
“没想到侯爷还挺八卦的。”穆九喝了口茶,看着萧君夙:“我那不叫喜欢,叫欣赏,嗯......对美男子的欣赏。”
说这话的时候,穆九脸上露出意思色眯眯的样子,好像真的好色一般。
对美男子的欣赏?
修长如玉节的指尖微微转动茶杯:“所以,就因为这份欣赏,你可以帮他劫法场救人,甚至也不怕让我知道,把华晏也一并劫了去?”
穆九一手支头,懒洋洋道:“我这个人呢,做事情全凭心情,我觉得该做,且有能力去做,我就会去完成,至于后果,那是之后才考虑的事情。”
“那你有没有考虑到,或许本侯已经派人去抓他们了?”
“那是侯爷和苏逸该考虑的事情,与我何干?”穆九懒懒倾斜着身子:“我出手是因为我跟兰幽有交情,我做我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我希望你不去抓兰幽,也是因为兰幽,她遍体鳞伤,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伤口太多,根本不适合移动颠簸,若是为了逃命伤口再次裂开,我之前所作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至于苏逸.......”
“男人总是好面子的,他有自己的尊严和傲气的,我想他宁愿被你追杀,恐怕也不会接受我向你祈求来的苟且偷生,而我也不是那种大发圣女心善良得舍己为人的人,你要抓他我没意见,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侯爷不必拿这个来威胁我。”
萧君夙看着穆九,目光又缓缓转向别处,半响道:“本侯可以考虑不去抓兰幽,不过这得看你的诚意了。”
潜台词:快来求我。
穆九:“.......”不是侯爷,你的立场怎么好像不是那么坚定呢?
萧君夙倒也没步步紧逼,起身离开,走过穆九身旁的时候,迟疑了那么一瞬,然后缓缓抬手在穆九的头上拍了一下。
“.......”为什么要拍她的头,女孩子的头是随便拍的吗?
穆九回头瞪萧君夙的背影,收回目光的时候不经意瞥到一个清瘦的家丁,那人很快从回廊走过去,穆九也就看到了那么一眼,可莫名的觉得有那么点儿熟悉???
是夜,穆九难得的早早睡下,却在刚刚要如梦的是被人吵醒了。
穆九批了衣服出门,就看到微雪和小青鱼在门口嗑瓜子儿看热闹:“那边怎么回事?”
萧君夙的主院那边似乎很是热闹,还隐约有刀剑的声音。
“主子怎么起来了?”
小青鱼凑到穆九旁边,把装瓜子儿的碟子递给她:“没什么就是好像有人刺杀定北侯,也不知道成功了没。”
“.......”
这云淡风轻看好戏的语气真是......让她说点儿什么好?
穆九捡了一颗瓜子儿放嘴里,嚼了两口觉得不是滋味,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很快那边的战场平静了下来,东越带着侍卫巡察过来,应该是排查是否还有别的同伙,看到站在门口看戏的三人,他顿下脚步,拱手:“穆姑娘,方才有一个刺客试图刺杀侯爷,我等已经将他制服关入地牢,不过谨防他还有同党,穆姑娘你们还是警醒些为好。”
小青鱼张张嘴:“一个人也敢潜进定北侯府刺杀侯爷,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穆九将手中的碟子往她怀里一塞:“吃你的吧。”
夜已深,穆九躺在床上却怎么都没有睡意。
躺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翻身下地,换了一身暗色的衣服,飞身出了风雨轩。
私牢,大一点的家族都有这样的地方,一般用来惩罚家中犯错的下人。但定北侯府的地牢一定不仅仅是那样简单的存在。
穆九悄无声息的打晕了两个侍卫,阿弥陀佛。
侯府的地牢很大,不过地牢并不暗,火盆点得明亮,走廊看得很清楚。
牢房也不是栅栏形式,而是单独的房间,门上只留了拳头大的两个口子,里面一片昏暗,就算探头进去也看不到什么。
穆九看看那门上的锁,花点儿时间可以打开,但她总不能一个个打开去找吧。
空气中有铁锈和血腥的味道夹在一起,好在没有其他奇怪的味道。
穆九一步步往里走,突然通道里一阵风吹来,夹杂着鲜血的味道,一路顺着走过去,倒是不用她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十字架上的人,身上有几处伤口,看起来是剑伤,整个人被架起来,伤口没有得到包扎,滴答滴答的流血。
旁边两面墙壁上挂着各种刑具,鞭子、勾、刀、棍、铁锁、烙铁......用刑的工具非常齐全,上面还全都黑得发亮,想来也没少用。
萧君夙若是不发怒,他那张脸很容易让人忽略了他的残暴之名,可一个身经百战杀人无数的将领,怎会手软?
架子上的人察觉到有人,缓缓抬头,失血过多让他有些头晕,但他还是看清了那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可最后又暗淡下去,那到嘴边的声音也没发出来。
对于他的沉默,穆九倒是没他那么多顾虑,转头看他一眼:“醒了?”
“你是......什么人?”
穆九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笑话:“你说我是什么人?卫冰。”
卫冰自然就是面前的人,二十来岁的青年,哪怕一身狼狈却也能看到五官端正容貌俊朗。
“我本以为是我眼花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刺杀萧君夙?你本事挺大的啊。”
本想迷惑一下不挑明关系,却没想到穆九却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卫冰缓缓垂下头,声音艰涩:“属下无能,不能解救主子。”
“呵,解救?没有我的命令擅自行动,你该知道的这是什么后果。”穆九的声音很淡,可实际上她很生气,很久都没有过这种一把火烧到心口的感觉了。
“主子.......属下不怕死,也随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属下没有命令擅自动手,罪该万死,可......属下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这样的屈辱,讨好逢迎,被当做宠物一样,我决不允许他那般羞辱于你。”
“.......你还有理了是吧?”
都看到了什么,怎么就理解得这么别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