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简单微眯睁开了一条眼缝,看着顾玖脸颊上的绯红以及呼吸的粗重,刚开始的动情瞬间抹灭,升起了一股玩味坏心。
她伸手,主动攀附上顾玖的腰身,从衣摆里探了进去,肆意游走着…。
稍后,简单便感觉到了什么,离开唇瓣上的温软,一双眸子轻抬,满是天真:“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顾玖皱着眉头,有些委屈:“我不知道,我好难受……”
简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视线落在顾玖的睡裤上,理所当然的出声:“难受就对了,你先睡觉,我真的有点事,一会就回来了,乖一点!”
说完不再去理会被欲望再次折磨的顾玖,利落潇洒的抬步离开了房间。
……
纽约市医院。
简单换了一身运动套装,找到了62号病房,病房门口有俩个身穿黑色警服的警察,简单一靠近,便伸手拦住了她。
简单细声的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俩人对视了一眼,这才收回自己拦着的手臂。
简单站在门口,并未急着进去,而是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看了里面一眼,唇角轻挽,敲了一下房门,不等回应,转动把手推门而入——
VIP病房,宽大敞亮,病床上躺着的付芷萱好似在睡觉,一旁的输液架上还挂着一瓶消炎水,付妈妈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见简单进来,发红微肿的眸子骤然放大,站起身来,不说分由的,挥手就给了简单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在这病房中响起,让门口的俩个警察迅速反应过来,推门而入,看着怒头上的付妈妈,连忙把付妈妈伸手扯开了一些距离…。
这声响也惊醒了床上睡着的付芷萱,迷迷糊糊的睁眼醒来,只见床边的妈妈有些激动气愤的对简单出声: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你就是个贱人,居然这样害我的女儿,你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简单伸手,拇指指腹轻抚了一下被打痛的脸颊,看了一眼眼前气愤的妇人,没有生气。
这巴掌,她能躲过去的,但她没有。
付芷萱犯了错,她确实有做了一些小动作加重她的罪名,这一巴掌,算是她对一个母亲的歉意。
病床的付芷萱有些费劲的坐起身来,怒红了眼:“简单,你他妈的就是个小人,你敢阴我!”
一旁的俩个警察想要出声,告诉简单被人身攻击后可以保留上诉权利和对方需要承担什么样的法律后果,但还没来得及,简单偏头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出声说道:
“我没事,你们不用插手!”
话音一落,不等俩个警察回应,表示一下自己职责所在,需要对简单的安全起到一定的保护,简单已经回过头来,不再去理会他们,只是冷漠对着病床上的付芷萱出声回应道:
“我确实是个小人,但也没有你无耻下流,居然对别人的老公下药,付芷萱,你简直就是刷新我对绿茶婊的认知三观啊!”
话说到最后,简单毫不掩饰发出一声嘲讽的轻笑,那般赤裸裸的攻击付芷萱的自尊。
床上的付芷萱被气得脸色通红,避重就轻,怒声吼道:“简单,我只是下药而已,谋害和持枪伤人的罪都是你动的手脚,我是不会认的!”
简单歪头,一副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样子:
“证据会由警方收集,你跟我喊冤没有用!你衣服口袋里确实带有致命的药物,手枪也是你带来的,上面有你的指纹,甚至持枪跟安保人员发生争斗抵抗,甚至开枪射伤了一名安保,你的手,不就是在安保自卫的过程中,被……打断了?”
简单说着,唇角始终扬着,带着高高在上的不屑和嘲笑。
“你——”
付芷萱被气得硬是说不出话来。
付妈妈一见自己女儿被这么欺负压制,胸口的怒意让她来不及多想,再次抬手——
只是这一巴掌,没有再落到简单的脸上。
她伸手,抓住了付妈妈的手腕,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巴掌突然甩了过来,脸被打偏,脸上火辣辣的痛疼感袭来,打得她有点懵……
她没想到简单会对她一个长辈动手。
简单偏过头来,看着身后俩个没反应过来的警察,用英文出声:“你们看到了,我这属于自卫。”
俩个警察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们俩个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反正,就不要出什么大事就好。
简单看了一眼有些懵然的付妈妈,淡然出声:“我会不会下十八层地狱不用您来担心,原本身上都背负着少说二十来条人命了,如果您想的话,我完全不介意再多一条。”
如果想,当时完全可以以自卫的借口,把付芷萱……
付妈妈瞪大了眼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简单,她……她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警告吗?
床上的付芷萱也是惊恐的看着简单,这才真正意义上的有些惧怕简单。
她忘了,忘了部队里无情射杀敌人的简单。
她忘了,忘了顾家的权势地位,甚至忘了她背后还有spade—K的爵爷这一层关系。
她没有说错,如果她想,她完全可以做到。
而且是轻而易举的……
简单扫了一眼沉默的俩人,侧了身子,面对着病床上的付芷萱,看了一眼她手腕处的绷带,眸色冷冽:
“我不觉得爱一个人有错,可你错就错在陷得太深了,把心思打在了不该肖想的人身上。”
说完,简单上前俩步,压低了声线,“我的男人,谁也别想沾染。”
话音一落,简单唇角轻挽,看了一眼付芷萱难看的脸色,刚准备转身离去,迎面便看见了刚推门而入的付华同。
简单眉头顿时一皱,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复杂。
毕竟,她是兵,付华同是师长,也是顾玖的上级。
付华同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有些急促的呼吸让他的胸膛一起一伏,沉默着,没有出声。
简单看了他一会,随即收敛心绪,抬步,与之擦肩,离开了病房。
简单一离开,俩个警察也跟在身后出去。
付华同把手里的俩个外卖盒放在房间的茶几上,看了一眼床上侧着身子发出哽咽声的女儿,又看了一眼自个老婆脸上鲜红的巴掌印以及脸上的泪痕,呼吸越加粗重了。
最终,他还是出声说道:“我上个洗手间,你先吃饭。”
说完,付华同转身,离开了病房。
付妈妈听到门响,刚想着说房间不是有卫生间吗……。
……
地下车库,简单开车,正准备离开,就在行驶到出入口的转角处,一个人影匆匆从车后跑上前来,拦住了去路。
简单看着前挡风玻璃气喘吁吁的付华同,眸子一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不用想也知道他这个时候拦着她是为什么了。
付华同见简单没下车,走了过来,拍打了一下简单的车窗。
简单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无奈,摇下了车窗。
付华同抿了抿干渴的唇瓣,献媚了声线:“简单,芷萱不懂事,有些事情确实做得太过分了,我这个当爹的有责任,这个我没话说。但是你能不能稍微的高抬贵手,这罪名加的太重了,这要是回国一定罪,那芷萱这辈子算是完了啊!”
简单有些不太能应付付华同这种一门心思扑在儿女身上的父亲,毕竟,她自己也是做父母的人,也很理解,只是……
“师长,我还叫您一声师长,我对您还有一分尊重,做错了事,就必须承担后果和责任。这个不需要我来跟您强调多说吧?”
“是是是,我知道,芷萱确实有错,她该罚。”付华同点着头附应道,转而继续出声:
“她应该为她所做的过错接受相应的惩罚,但是,有些东西……它可能有点误会了,这个,我们是不是可以说道说道,你就能不能松一下?”
简单没出声了,她知道付华同说得委婉,俩人都心知肚明这其中的‘误会’是指什么。
但简单没想过要退步,有些人,不打的狠一点,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简单的沉默让付华同有些急了,开始打同情牌:“简单,我一把年纪了,就这么一个闺女,我还有肝癌,我就指着芷萱给我送终哭丧了,你这把她送进去这么多年,我熬不到啊!”
简单:“……”
“简单,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你也叫我一声师长,看着我之前在部队对顾玖还不错的份上,你就原谅芷萱这么一次吧!我求求你了……”
话说到最后,付华同突然扒着车窗跪了下来,吓得简单连忙小心的开了车门,去搀扶起他…。
简单皱紧了眉头,只好退步:“我不可能不追究,但是三年是肯定跑不掉的。”
付华同含着泪点了点头,抓着简单手腕的手收紧了一些,有些感谢的意思:“行行行,三年总比十几年的好,谢谢……”
付华同最后一声谢谢,谢得简单有点虚,脸色有些不自然。
毕竟,本来也就判个三年的。
随后,付华同目送着那车尾离开,这才转身,缓慢的朝着电梯口的所在走去——
进病房前,付华同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湿意,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状态,这才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