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郡的形势当真是一天一个变化,本来蛮人走出深山老林,开始在益州大肆破坏,这让南中都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
但是牂牁郡的快速反叛加上快速平定却又让这里的局势陷入了僵持。
而紧跟着朱褒当即反水进入越巂郡为郡守,王商张则等人的出现,让益州郡的局面再次变得紧张了起来。
最后张飞的出兵,彻底的让益州郡的气氛被点燃。
正所谓上兵伐谋,张飞算不上什么上兵,但是他也知道靠杀戮解决不了真正的问题。
所以他选择了在兵马齐出的情况下,直接将雍氏一族和孟氏一族提了出来。
雍家的雍闿直接被自家长辈雍陟给拖住不能继续为祸,而孟家的孟琰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锁,他动心了。
孟家在南中确实是有着不小的力量。
相比较于毛家,量家自己倒了血霉的焦家这三个没落之家。
孟家在南中那确实是一方豪强了,而且如今那蛮人之中的首领孟获传闻也和他们孟家走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是实力!
但是同样的,这南中地方大,势力也很乱。
除了雍家之外,焦、娄、爨、孟、量、毛、李七个家族之中的爨氏也尚在他们孟家之上,而且和爨氏一族有姻亲的李氏一族同样如此。
最重要的是,这李家放在最后一位并不是他的实力最差,而是因为这李氏一族自诩和当年的益州刺史李颙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只不过这种关系,王商的评价很是诡异。
“他们自己都说自己说不清这是什么关系了,所以有个屁的关系,李公当年是垫江人,这是土生土长的益州郡本土人士,他们能有个屁的关系。”
但话虽这般说,可是李家一族势力也不可小觑,人丁虽然不够兴旺,但是在爨氏一族也算是颇有几分姻亲之属。
这些年依仗爨氏的关系,李家的那个叫做李恢的小子也是猖狂的紧。
在这般多的事情之下,孟氏如今算是客居益州郡,他孟琰不得不为自己的家族考虑。
当年南中四郡之地,他们孟家在犍为属国也是独占一方的,如今犍为属国去国为郡,马良又在那里干的风生水起。
孟氏一族如今进入益州郡之后,着实是有些....一言难尽罢了。
此时再次看着这个让自己如此窘迫的家伙,孟琰也是心中百转千回,不是滋味。
“先生所说,孟某若是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只是故土难离,若是我孟氏一族就这么迁徙到了成都之地又能够得到什么。
听闻马兄也是荆州大户,这种道理,马兄不会不知道的。”
“若只是孟家迁徙,自然算不得什么,可若是孟家能够为我大汉平定南中之乱,能够带领这南中深处的蛮人前来....”
“那马兄是不是太高看我孟氏一族了。”
“哎,孟兄这般说可就客气了,这南中谁不知道那孟获乃是孟氏一族的子弟啊...”
“你可莫要这般说,我孟家和孟获这乱臣贼子没有丝毫的关系,你若是如此说....”
马良直接摁住了孟琰的手臂将他安抚下来,同时轻声说道,“是不是真的,这还不是在于我等的一句话么?”
“马兄的意思...”
“不管他孟获的目的是什么,他如此行径肯定是不想一辈子蜗居在那深山老林之中,既然他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心思,我家将军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只要他愿意承认自己乃是孟氏一族的族人,到时候迁徙之时,便准他成为益州刺史麾下主簿一职也无不可。
若是他担心脚下无根,我等甚至可以让他出镇军中将校之职,当然这军中...也是新军。”
孟琰听到了这里如何还能不知道这马良来找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哪里是来让自己孟家离开的南中进入成都。
这完全就是要来一出釜底抽薪,南中蛮人首领孟获是自己人....这益州哪里有叛乱,这完全就是一场闹剧嘛。
建安十二年初,益州大乱,情势一片混乱。
三月,定军山普渡高僧带五千僧兵出现在了成都之中,汇合之前虽未归降却一直幽闭府邸之中的张任来了一场经典的截杀。
同时南中反叛,张飞再次出兵解决。
四月,牂牁郡在王商的带领下已经平复,四月末,越巂郡夷人之王高定突然和其麾下大将鄂焕翻脸,双方一场大战,厮杀十分惨烈。
关键时刻,督南中军事的卧虎公张则亲自带兵在越巂郡新任太守朱褒的辅佐之下突袭高定老巢做了一次渔翁。
但是这一次并没有斩杀高定,甚至于张则在明明可以生擒高定等夷人魁首之时,却主动将他们放了一马。
紧跟着救出鄂焕之后,彻底的在高定的心中埋下了这颗不信任的种子。
这种不信任不仅仅是针对的鄂焕,更是针对他身边的所有人。
救出鄂焕之后,张则以鄂焕为引子,第一次召集近百夷人部族,并且在越巂郡设立官市,将粮秣衣物还有盐巴价格明码标价。
同时鉴于这山中夷人没有多少真正的钱币之物,所以将铜铁矿石,牛羊以及皮毛的收购价格同样标明了起来。
这价格对于这些夷人来说,要比那些行走在大山之中的行脚商要靠谱的多。
在官市之后,张则也发布了自己的命令,如今他希望这越巂郡之中能够平稳下去,但若是还有心怀不轨之人想要借机弄出什么事情。
他不会再有任何的留手!
张则将这条命令不但告诉了这些部落,更是快速的传遍了整个越巂郡。
本就被抄了老巢的高定此时听到这种事情更加的无法接受,立刻就让刘胄点齐兵马,从仍然顺从他的部落之中征调勇士。
他要杀了那个朱褒,还有这个什么卧虎公张则,那是个什么东西!
邛都县的城墙之上,朱褒看着直接将这里团团围困的夷人之王高定,实在是有些感慨。
就这么一个东西,是怎么在越巂郡作威作福的,冲动易怒,一旦热血上脑那就直接不管不顾。
说他有本事吧,他还真上不得台面,说他没本事吧,他还真是有几分手段。
“紧守城池便可,他们蹦跶不了多久!”
建安十二年六月,高定围困邛都县,但是攻打城池受阻,在高定的强制之下,不知道多少夷人死在了这邛都县的城下。
而张则老将军则是趁此机会直接再次绕到了高定的大后方,在他们攻打邛都县不利,心情沉重之时悍然出击。
一战再次将高定打的大败。
这一次张则斩杀夷人不下数千,但是对于俘虏的夷人则是网开一面。
“老夫告诉尔等最后一遍,这是最后一次某家对尔等网开一面,若是再冥顽不灵,下一次老夫将一个不留!”
张则的宽容并没有换来高定的悔过,他再一次的选择了进攻。
只不过这一次,张则压根没有给他攻打邛都县的机会,在他刚刚聚集齐兵马的那一天,张则就凭着自己对南中之地的了解。
再一次的找到了他们的聚集之地,夜袭,火焰,还有刚刚调拨过来的弓弩组成的箭雨。
这一次张则完成了他的诺言,他没有任何的留手,杀敌数千,俘虏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和那些人一样成为一具尸体,要么老老实实的跟着张则前去修路开荒。
生与死的选择,这个选择很容易做出选择,而对于高定这个匪首,张则再一次的将他放走。
面对朱褒的疑惑,张则脸上非常的淡然。
“你把高定杀了,上哪儿再找一个这么好对付的夷人之王,又上哪再去找一个能够将一批又一批的夷人聚集起来,送到我等面前的?
高定替我们筛选出来青壮和愚蠢之徒,然后将这些人击溃击杀俘虏,修路开荒的青壮有了,我等也能够练兵了。
之后还能够通过高定立威。
这何乐而不为?”
张则的话让朱褒直搓牙花子,而被张则仔细教导过的张飞如今也已经顿悟了。
“告诉孟获,他想要什么官职,取决于他给某家带出来多少的蛮人!”张飞面对即将前去寻找孟获的孟氏一族孟琰,十分豪放的说道。
“他若是能够将这南中密林之中的所有蛮人全都骗大山,就算是某家打败了,某家都会保举他当这益州刺史。”
豪爽大气的张益德似乎找到了一条光明大道。
既然他进不去,那就让这群人走出来,这是他的侄儿,给他的密信之中写着的唯一一句话。
而此时刘封为他准备的益州定海神针景毅公也已经来到了张飞的身边,做好了随时接手益州郡的准备。
这个曾经让南中这种缺粮之地变成斗米八钱的老人,当他再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整个益州郡的百姓似乎都找到了自己归宿一般。
南中之地趋于稳定,而并州之地也在建安十二年的七月迎来了一名黑袍僧人。
“贫僧普渡,见过少君,今日一见少君还活着,心中甚是安慰。”
“姓郭的,你若是不会说话就少放屁。”
“话说你就不问问贫僧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么?”
“你来这里干什么?”
“娶媳妇!”
“......来人,将这个淫僧给某家轰出去,少在这里碍眼,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