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中军大帐之中,所有人都满脸诡异的看着面前的吕布,脸上的那种神情,恐怕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而吕布脸色从红变青,从青变黑,从黑变的煞白,最后再次涨红。
精彩绝伦!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奉先辛苦,你且先下去休整一番,稍后老夫会将你单独找来。”
曹孟德及时为吕布解围,让他心中长出一口气,与此同时曹孟德身后的两人猛地抬头朝着在场的所有人环视一圈。
除了极个别的几个人之外,所有人都选择了将脸色变得板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便是那极特殊的几个人也知道,此时应该做什么才是对的。
等到吕布快步退出去之后,曹孟德才深吸一口气。
“卢洪,赵达。”曹孟德一声令下,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立刻站了出来,“你们去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诺!”
两个年轻人齐声应诺之后便退了出去,直到这个时候不少人才缓缓出了一口气。
不过看到这一幕的其他人并未多说什么,似乎这很正常一般。
同时曹孟德也在让人加紧去打探荆州各个方面的战况。
严颜被霍峻堵住,张鲁让黄祖恶心的快疯了,传闻黄祖已经打听出来了张鲁的十代祖宗姓名了。
然后将张鲁祖宗十代的灵位从新打造,还给他们弄了一个衣冠冢,最后还建造了祭祀用的石碑和诸如凉亭等物。
最后,找了一群和尚来行礼超度.....
最重要的是,黄祖花费重金从西川找到了张氏宗族的一个不如意的子弟,将他弄到了上庸。
然后给他剃度了.....
算辈分,这家伙还算是张鲁的侄孙儿.....
荆南战斗也是一个模样,张津和桓阶的交锋那打的叫一个激烈,武陵蛮人,还有诸多山贼土匪都被框了出来。
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互不统属之下让张津自己的威望被打击的十分严重。
江东就更加不要说了,孙仲谋一战把江东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水军打的七零八落的。
损伤大不大暂且不说,这士气已经快要到荡然无存的地步了。
只有他这里不论如何都还保持着足够的优势。
虽然他心中也有很多的算计,但如果五方势力一同攻打荆州就这么收场了的话,那么他们当真就成了笑柄。
“告诉各路大军,做好强攻的准备!”
“诺!”
曹孟德从这一刻开始,认真了。
而新野之中,刘封正在拜祭这次阵亡的士卒,尤其是那两名死士。
这些人是刘封临时借调到牛金麾下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豆子确定进入到战马的腹中。
毕竟他们为了这一刻折损了自己所有的骑兵,若是不这样做,但凡有什么意外的话恐怕他们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这两个死士是刘封从难民之中选出来的,当初他们两个人家中长辈要么死了,要么重病卧床没有办法。
是刘封亲自耕种养活了他们一家子,让他们缓过来了这口气儿。
等他们长成之后也就加入了刘封的麾下,没甚本事,没有过人的勇武,也没有任何的天赋,甚至可以说还有些愚笨。
就是两个普通人。
在刘封需要死士的时候,他们主动站了出来,成为了死士。
“这两个人连名字都没有,似乎也不需要名字,没人记得他们做过什么,也没人知道他们的过往都发生了什么。
今日就在这南阳给他们立下坟冢。
他们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某家给他们起一个名字。
陆原,表字仁甲。
陆卓,表字仁乙。
希望他们来生能够过的舒服一些。”
刘封难得的有了一脸的沉重之色,带着众多将校朝着那坟冢躬身一拜。
不管是不是为了拉拢人心,最起码这种事情,真的很让那些士卒震撼的。
当然,真正让人震撼的事情还在后面,刘封再次出手了。
而贾诩对此仍然一无所知.....
“那个,某家让外祖父送过来的人,都到了么?”
刚刚回到厅堂之中,刘封有句话就再次让贾诩的耳朵竖了起来。
“你又干什么了?”
贾诩现在真的很慌,自家的这位主公实在是有点不靠谱,当初他在弘农觉得这么一个圆滑不按规矩办事的家伙一定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刘封是这么有意思。
尤其是郭图离开之后,刘封简直就是放飞了自我一般,那乱七八糟的主意一个接着一个。
和大事儿不沾边,也不会担心他坏了自己的计划,但是他恶心完了人,他拍拍屁股走了,把自己留在那给他灭火。
贾诩只感觉自己已经开始走向了折寿的道路上。
刘封看着这般谨慎的贾诩,不由的露出来一个开心的笑容。
“哎,你莫要这般的紧张,没事的,没事的。”
“不紧张?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让王粲去各个世家之中挨个打听学问是想要干什么,这种事情你干出来,就真不怕你半夜让人把房子点了么?”
“.....哈哈哈哈.....”刘封对此只是尴尬的大笑了一场罢了,毕竟他也知道让王粲借助这次机会去各个家族挑战学问这种事情。
说白了还是他看上了各个家族的家学了。
那王粲号称过目不忘来着.....
贾诩看着丝毫没有悔过之意的刘封,不由的深吸一口气,朝着门外的牛金喊道。
“若是有冠军来的人,让他来这里见主公!”
“诺!”
门外负责护卫的牛金什么都不知道,听到刘封没有反对自然是大声应诺,然后便去请人了。
而刘封在厅堂之中还在劝说贾诩。
“贾公何必如此着急,都是些微末小事。”
“上次你写檄文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然后现在各个家族之中的族老族长都已经快要按奈不住堵了你的门了。”
“这一次真的是小事,之前不是贾公让某家前去回府休养,不许外出添乱么.....”
“你添乱添的少了?”
“咳咳.....这不是在府邸之中实在是颇有几分无聊,就找了些许玩物。”
“你把冠军学堂点了?还是直接把人家房顶子掀了?”
“贾公莫闹!”刘封脸色一正,“之前百姓食不果腹,很多传承都已经面临断绝,小子为了不让先辈们的努力付诸东流,便做出了些许努力。”
“这段时间荆州各地新开的那些秦楼楚馆背后之人是你?”
“是.....不是!那是甄姜!”
“你拿多少?”
“八成.....贾公....”
“哦,老夫还说呢,怎么襄阳城中坊市最大的建筑竟然会是一个娼馆!
老夫刚刚还在查是哪个胆子这么大!”
“人家那叫花前月下…”
“是挺花钱…那也是娼馆,使君你还要不要个脸了!”
“这事儿也是当年大贤管仲先做的,某家先生乃是…”
“有本事你当着管宁的面说出这话来!”
“......咱能不能说正事.....”
刘封的话还未曾说完,牛金就已经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有老有少足足数百人之多。
一下子整个厅堂都变得拥挤不堪,甚至已经有人被挤到了外面。
“......这就是使君说的小事?”贾诩看着数百名身着文士袍的家伙,心中不祥之感顿时升起。
“这真的就是小.....”
“你闭嘴!”这里也没外人,贾诩直接打断了刘封的狡辩,看向了那数百人,随手指了一个一个老人出来。
“你且说说,你是如何被使君看重的?”
那老者朝着贾诩躬身行礼,小心翼翼的说道。
“老朽年迈,身体不好做不得重活,正好当年在邓县之时被少将军.....被使君知晓,便将老朽养活了起来,照顾老朽的家人。
这些人和老朽一样,都是身体有残疾,或老或小无法操持农事,这才被使君养活了许多年的。”
“使君就单纯的养着你们?”
“不不不....使君仁义,还让蔡公和邓将军等人教给了我等一门活命的本事,说是传承至百家之中的小说家。”
“邓将军....伯苗教给你们什么了?”
“说书!”那老者说道这里的时候身形不由的挺直了两分,“都是给乡间百姓农耕休憩之时说的些许闲言碎语,换取一粥一饭一口水的东西罢了。
这农桑之间劳累之时也是颇为枯燥,如今百姓疲于生计,使君说等日后天下百姓日子过得好了。
我等凭借这个能够混口饭吃,最起码不用枯坐等死,耽误家人。”
“说书......你们说的什么书?”
“蔡公教的我等太祖高皇帝本纪,传闻太祖高皇帝之母耕种于外,忽闻天空龙吟声大作。
只见一五爪金龙腾空而至飞到其身边将其带入云端之中。
之后太祖高皇帝便入了凡尘......”
“好了,可以了!”贾诩赶紧打断了那老者的话,“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你不用说内容。”
“额,还有大汉骠骑将军封狼居胥...”
“嗯,继续。”
“白登之围,太祖高皇帝险死还生....”
“大将军卫青威震四方....”
“刘皇叔一路坎坷为大汉....”
“宣帝爷的传奇经历....”
“嗯?”画风突变的故事让贾诩眼睛瞪大,看向那老者颇有些玩味,“这是邓伯苗教的?”
“是,还有些许也是....”
“说!”
“袁公路与孙文台不得不说的故事....”
“袁本初与儿媳妇消失的那些日子....”
“曹孟德与袁本初的荒唐岁月....”
“吕奉先在下邳的幸福之行....”
“曹孟德与婵儿姑娘的爱恨情仇.....”
“好了!”贾诩叫停了那乱七八糟的故事名目,直接看向了已经开始掰手指头的刘封。
“使君打算如何用他们?”
“三日之后反攻,强行打开一条路之后,给他们足够的粮秣,将他们散布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