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牛头瞬间如找到妈妈的孩子,边哭边喊:“佛祖救我!”
申克一脸无奈的看向身后几人,说道:“别见怪,他准是被人欺负了,不然不会这样失礼。”
“嘿嘿,这怎么能算失礼呢?我看挺好的,这说明你的母爱……哎呦~疼,好久不见开开玩笑不好吗?”
“几百年没见,还是那副德行,徒子徒孙那么多,却还是没个正型。”
“好了,这样不是也挺好吗?最起码还是原来那样率真,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心机。”
“看看,看看,还是老祖懂我,不过下次再说的时候,单提一个帅字就好,毕竟我现在也算是型男。”
几人说话间,牛头马面已经跑到跟前,还没等他俩喘匀气息,舍利输迦已经带人追了上来。
“阿傍,怎么不跑了,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王吗?”舍利输迦依旧面带笑容,可这话落在牛头耳中,却无比的冰冷。
舍利输迦的残暴在整个孔雀王朝历史上都能排进前三,此刻他看似微笑,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满脸笑容不过是虚伪的面具而已。
虽然牛头不识得申克身后几人都是谁,可只要申克在场,他便有了靠山。虽然舍利输迦的言语依然让他心底生寒,可他却能站直身躯平等视之。
对于舍利输迦的问话,申克不紧不慢的问道:“你是旃陀罗笈多的什么人?”
“好大的胆子,月护王的名字也是你能提的?”没等舍利输迦说话,他身后的众侍卫已然怒气冲天的指责起来。
舍利输迦并没有约束众侍卫,只是对着申克冷哼道:“你是谁?我的事情你也敢管?”
申克并不在意他们的态度,只是笑了下说道:“为什么不敢,说说看,旃陀罗笈多是你什么人?”
舍利输迦见他们一行人穿着及其普通,根本与普通人没有区别,心中已然起了轻视之念,也不在与他们废话,对着侍卫吩咐道:“把阿傍带走。”
身后的一名侍卫长装扮的人问道:“殿下,其他人怎么处置?”
舍利输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第一天跟随本王吗?”
侍卫长察觉到目光中的寒意,心中一震,对属下喊道:“带走阿傍,其他人全部处死。”
一众侍卫早就在等候命令,此刻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似乎只有嗜血屠杀才是他们心底真正快乐的源泉。
申克身后的游游低声问道:“师傅,需要我露两手吗?这几百年我可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股带着萧杀之气的刀意打断。刀意凌厉非凡,正以那群侍卫为中心无差别斩出,四周不论是建筑还是杂物还是看热闹的行人,在这些不断斩出的刀意面前纷纷留下伤痕。
那些无声无息的建筑还好,刀痕留在上面无非是增加了一丝岁月的气息。杂物和路人却是瞬间遭殃,四散的斩出的刀意,断了竹杆,切了箩筐,剁了木板,砍了水缸,刮了四肢,劈了残躯,划了肚肠,撩了心房。
只是一刹那的刀意外放,四中已无完整之物。那些看热闹的人,离得近的死无全尸,远一些的身受重伤。一时间哀嚎声大作,血流成河。
游游看了眼四周的景象,咽了口唾沫说道:“师傅,还是您来吧,徒弟我学艺不精,还需不断努力才能独当一面,今天就当您给我来个现场教学好了。”
此时那侍卫长面露惊讶的看着申克等人,虽说众侍卫尚未真正出刀,但他们散出的刀意依然十分强大,可以说是无坚不摧,要是在战场上,只要他们走过的地方,根本没有存活之人。可刚刚的刀意尚未抵达申克身前,便既消失,让侍卫长多少有些意外。
“出刀。”不过侍卫长并没有犹豫,一声断喝抽出双刀向着申克斩了过去。
数十把弯刀以不同的线路同时斩向申克,虽然众侍卫站立的位置有前有后,可每把刀砍到的时间却十分统一,就想由机器控制般精准。
数十把刀在申克面前闪过,嘭的一声巨响过后,一众侍卫返回原地,申克身前的淡金色结界破碎散去。
申克对此并没有多少意外,刀意的威力又怎么能与真实的利刃相媲美。再者那可是十几名专修刀道的修者,在他们同时攻击下,就算是他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如今只是碎了防御的结界,这结果看似平手,可申克心中清楚,最厉害的侍卫长并未出刀。
申克向前走了几步,面对如此可怕的对手,他不得不全力以赴,生怕一不小心挂了彩,被自己的徒弟嘲笑。
“殿下,咱们出来已久,是时候回去了。”侍卫长在申克走出后心中莫名的出现了一丝惧意。这是他刀道大成后从未发生的事情,拥有敏锐直觉的侍卫长,在第一时间判断出对方的实力。如果今天不计后果的厮杀,最终的结果极有可能是自己落败。
这个结论让他自己都感到难以释怀,心中的警戒提防也随之增加,最后出于安全考虑,才对舍利输迦说出那番话。
舍利输迦十分的诧异,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侍卫长说出撤离。身为王者,他不允许自己就这么无缘无故的退走,就算要走也要体面大方。于是微微摇头,用极轻的声音对着侍卫长说道:“不用担心我,自保之力还是没问题的,你尽全力吧。”
侍卫长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人向前走了几步,将舍利输迦护在最后,然后对申克说道:“阿傍是王的仆人,王要带走他,你不要多管闲事。”
申克哈哈一笑道:“你说错了。”
侍卫长哦了一声,问道:“哪里错了?”
“阿傍是我的人,也是我暂借给旃陀罗笈多稳定统治的人,如今要他继续追随我,不可以吗?”申克慢条斯理的说道。
随着申克声音落下,一尊数丈高的庄严法相出现在众人面前。
侍卫长大吃一惊,不光是他,就连他后面的舍利输迦也吃了一惊。虽然他们没有见过佛祖真身,可是那些门徒平日的描述,阿育王使人塑造的雕像中,都是这副庄严法相。
而且刚刚申克所说的借用,让舍利输迦心中十分不安,虽然他从来没有问过牛头的来历,可是如此厉害的战力对于他而言绝对不能轻易放弃。
舍利输迦见一众侍卫在见到法相后,心神上居然出现了动摇,赶紧喊道:“提多罗吒,给我杀!”
杀字刚一落地,侍卫长提多罗吒便既挥刀斩出,同时伸手的所有人都跟着斩向佛祖法相。
刀落无音,去势无痕,层层刀影蜂拥而至,将法相包裹起来。
看似每人只斩出一刀,实际却是瞬间每人斩出了上万刀,刀刀直逼法相要害。侍卫们知道,钢刀无法一次破法相,可同一个位置要是挨了上万刀会如何?
答案只有一个,法相仅坚持一瞬便既破碎,露出里面的申克。而申克在唤出法相时便清楚,根本不可能阻挡如此刚猛的进攻。因此法相不过是拖延时间的幌子,真正要准备的却是不灭金身。
当申克躯体暴露在弯刀之下时,银色刀影再次整齐而至,同样的方式,同样的斩击,可结局却是差强人意。
申克的不灭金身岂是万刀可以斩碎的?刀锋与金身不断的摩擦,银色的弯刀瞬间变成烧红的铁条,落在地的声音也不断响起。
最后提多罗吒也握不住手中的弯刀,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申克全身金光,似乎被打磨的更加耀眼。见到满地金身碎屑,那些侍卫都是头皮发麻。他们的刀都是通过灵力加持的,可万刀过后,居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反而是弯刀由于摩擦过热变成废品。
此时一声佛号响起,申克对着提多罗吒说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虽是简单的一句偈语,对于提多罗吒而言却大不相同。思一路修行之苦乐,念心中杀戮之恶,看着地上的报废的弯刀,心中忽有所感。走到申克面前跪下,双手伏地叩首道:“佛祖慈悲。求佛祖点化于我。”
申克笑道:“何须再行点化,放下便是放下,手中有刀又如何?”
言罢挥手一招,地上那些报废的弯刀齐至身前。申克双手不停的凌空搓捏,而那些弯刀也在空中相互挤压融合,最后化作一把弯刀,只是弯曲的弧度比起之前小了很多,更像是一把直刀。
申克把刀抵道提多罗吒面前,说道:“既入我门,便当护持好三千众生,这把慧刀以被我重新炼化,今后还需继续持刀。”
提多罗吒接过慧刀,发现比起之前的弯刀,这把慧刀沉重异常,单手根本提不动。正在他思索其中含义时,申克小声说道:“今后你可能会遇到我那顽皮弟子,没把好兵刃恐怖抵挡不住。”
虽然提多罗吒一脸的懵,还是点头谢过。
其余那些侍卫见状都有些不知所措,如今侍卫长归一佛门,自己该如何打算?
就在众侍卫茫然间,舍利输迦开口道:“众侍卫听令,恭贺侍卫长提多罗吒受佛祖点化。”
舍利输迦身为国王,这点形式还是看的明白,知道自已一旦反应慢一些,恐怕这些侍卫都会被佛祖收编。
申克看着舍利输迦笑道:“算你聪明,可惜命不久矣。”
舍利输迦心中咯噔一下,强颜欢笑道:“难道佛祖今日要去本王性命吗?”
申克摇了摇头,对他说道:“你速速回国,或许还能再见家人一面。”
舍利输迦漠然片刻,说道:“佛祖慈悲,孔雀王朝早已失去昔日之繁盛,这次来到此地无非是想借助异族之力重复昔日风采。”
说到这里,他深深的看了眼申克,继续道:“如果佛祖能重临灵鹫,也可助我一臂之力。”
申克只听前面几句便有了想骂街的感觉,自己辛辛苦苦逃离出来,还回去干嘛?做吉祥物被供着吗?只是这些话不能说出来,这时只能面露微笑的说道:“因果自有循环,难道我重临灵鹫,孔雀王朝便能世代昌盛吗?”
言罢申克没再理会沉默的舍利输迦,转头对着提多罗吒说道:“你持慧刀去见摩诃迦叶……”
不待申克说完,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摩诃迦叶有什么用,先择地修行,带修为提升后自会有人接他。”
申克只是一愣便明白了师祖的意思,于是笑道:“照办便是。”
提多罗吒十分诧异,居然有人可以命令佛祖,不过佛祖都让照办,自己当然不敢提出什么质疑。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去时,一道黑影向着他飞了过来,稳稳当当的停在身前三尺处。
提多罗吒这才看清楚,飞来的是一件没有见过的东西。此物不过三尺长,一端细窄一端圆鼓,上有四弦贯通两端。鼓腹处中空,阴风拂过似有击玉之音。
提多罗吒伸手将之抱起,有些疑惑的看向申克,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申克也是一脸的纳闷,他看的清楚,知道这琵琶是丁丛刚刚投过来的,只是不明白为何要丢把琵琶过来。
丁丛见他们愣在那里发呆,走上前说道:“此物名曰琵琶,是我闲来无事制作的法器,算是送你的离别礼物。这里有一份使用说明,你闲来无事可以自行修行。”
提多罗吒听说是法器后,也不推脱,接过丁丛递上的卷轴,躬身道谢。
舍利输迦此时也是想通了不少,挥手让众侍卫整理队形,悄声无息的从另一侧走了。
申克看着提多罗吒远去的身影也收了金身,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丁丛笑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师祖啊,哪有你这样的,见徒孙吃了暗亏还幸灾乐祸的?”申克抚胸咳了两声后说道。
丁丛知道申克刚刚一战看似完胜,实则凶险异常,要不是那些弯刀都属凡品,恐怕他早就被人当肉馅剁了。后来又强忍着法力枯竭,给提多罗吒制作慧刀,现在还能站着也算他硬朗。
“这个给你吧,最近研发的新药,你算是第一批的小白鼠了。”丁丛递给申克一颗淡蓝色逍遥丸。
申克有些犹豫的问道:“师祖,这是摇头丸还是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