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丛很满意申克说的话,小度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好,索性先收入芥子空间。看着惊讶的钱和龙与何其,丁丛笑着问道:“钱庄主,怎么样,这下信了吧?”
钱和龙依然处于震惊中,看着供奉了千年,传承了千年的金身,突然如常人般动了起来,怎么能不吃惊。当丁丛问他话的时候,只知道点头应是,根本反应不过来要说什么。
申克活动了一会儿后,来到钱和龙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们不错,居然没有忘记我的嘱托。”
钱和龙听到这话后脸上突然一红,有些尴尬的点头笑了下。
丁丛见他的表情后会心一笑,知道中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他们能守护金身至今也算承情,因此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申克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对着钱和龙问道:“我记得徒子徒孙中没有钱家,那你?”
这时钱和龙已经完全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听到申克问起也喏喏的说不出什么。这时旁边的管家何其叹了一声,接过话茬说道:“老祖今日既然魂归,那么有些事情自然也是瞒不住的,索性说出来吧,毕竟都是先人门的过失,我们后辈子孙也是奉命行事。”
钱和龙也应声道:“何叔说的是,到是我心思不纯了。”
然后看了看盯着自己的申克,开始诉说金身是如何进入钱家的。
钱家老祖黄思发,没错,他们家祖上姓黄,穷书生一名。
虽然家中疾苦,可志向远大,在村里人缘也是极好,逢年过节总是有人找到写写画画的,一是帮挣些钱贴补家用,再者黄思发的一手铁钩银画着实漂亮。如此生活直至黄思发参加乡贡才第一次离开了村子。
这黄思发的学问到底有多大没人知道,不过村子里的私塾先生曾经说道:“老夫不才,藏书五车,皆在他腹中。”
因此黄思发出村后便没打算落魄而归。
只是黄思发所住之地太过偏僻,想要去参加乡贡必须要长途跋涉的走上月余。
就在黄思发行至一片山林时,突遇黑熊拦路。
黄思发见熊后吓的手脚酥麻,全身冷汗,不敢轻举妄动。
而黑熊也没有对他如之何,只是围着他嗅来嗅去的,似乎在思索要不要吃掉这副瘦排骨。
就在黑熊晃头准备动嘴时,一道身影闪过,出现在黑熊的背上。
一名面黄肌瘦,有些雷公嘴的男人蹲在熊背上,手中还拿着一截枯木棒,此刻正用木棒抵着黑熊的脖颈。
黑熊对来者十分的不满,可是他在自己的背上,无奈下只好忍着不耐回头咆哮了一声。
黄思发见到有人来,心中稍安,这时听到黑熊的咆哮虽然心中惧怕不减,可四肢已经有了力量,不至于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你是谁?”蹲在熊背上的男人突然对着黄思发问道。
黄思发见他与熊之间似乎相互熟悉,虽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还是颤声说道:“晚生黄思发,参加乡贡,途经此地。”
那人听后点点头,用手中的木棒敲了敲黑熊的脑袋,发现这家伙居然皮糙肉厚的没什么反应,于是大力敲了下,嘴中才说道:“送上门的排骨,你不想吃吗?”
黑熊露出很人性化的嫌弃表情,用力摇了摇头。
黄思发在听到那名男子说话时,心就提到嗓子眼,这时见熊摇头,虽然不知道它是不是表达不吃的意思,不过提起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黄思发这时吓也吓过了,知道担心恐惧都没用,只有自己能帮上自己。于是拼命的想着如何自救,突然他发现蹲在熊背上的那名男子,背后还背着一卷很像画卷的东西。心中微动,开口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怎么?还想拉近乎不成?总之,既然遇到我们算你倒霉,你就别想再活者了,赶快死了这条心,乖乖的等着我们商量结果。看看是让它吃掉,还是随我回洞府抽血炼丹,制作仙丹。”那男子丝毫不理会黄思发现在如何想,也不介意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对方。
黄思发听后心中惧怕,不过情绪却冷静下来,听到后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只是点头道:“既然都是死,那我能选择一种死法吗?”
那名男子听后嘿嘿一笑,双手拄着熊背,呲牙笑道:“有点意思,居然敢跟我讨价还价,好,冲着你的这份子大胆,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黄思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昂然道:“晚生读的虽是圣贤之书,却也知道弱肉强食的道理,既然今天命该如此,那我也就认了。不过让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于熊口,变成它的肉食,实在心有不甘。反正都是死,不如去先生府上一行,看看你所谓的抽血而制的仙丹如何炼制,也算是临死前开阔了眼界。”
那名男子听后哈哈一笑,伸手拍了下黑熊的脖子,说道:“有意思,有意思,既然你想开开眼,那我金公便带你走一趟。”
说完不待黄思发有所反应,金公已经伸手来抓。本来以他与黄思发之间的距离,断然不会一下就抓住他。没想到金公只是随便一伸手,便将他提起,放置在黑熊背上,然后双腿滑落骑在熊颈上,手中的枯木棒在熊头上敲了两下。
黑熊先是不满的一声嘶吼,然后撒腿如风的向着山林深处跑去。
黑熊跑了许久才在一处山崖旁停下,金公扯着黄思发一同跳下熊背,来到崖边。
此时冷风自下面深谷中吹来,让浑身湿透的黄思发不禁打了个哆嗦,感觉这里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感。
金公低头看了眼狭长的深谷,也没多废话,一把抓起黄思发跳了下去。
黄思发此刻早就将生死置身事外,可这突入起来的跳崖还是让他不自禁的大叫了一声。
声音还没喊完,便觉得身子一顿,脚下踩在实地。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与金公正站在一处平台上。平台三面悬崖,背后一处峭壁,上面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金公不屑的说道:“读书人就是胆子小,刚刚说的豪言壮语,置生死与度外,怎么跳个崖就吓成这样?”
黄思发抬头看时,才发现这里是山崖下面探出的一个平台,要不在上面探身向下看,看真不一定能看到这里。
金公拉着黄思发向着山洞走去,可没走几步,黄思发便停了脚步。金公走的快,再加上力气极大,黄思发的突然停步被拉的一个趔斜。
金公不满意的说道:“怎么?怕了?”
黄思发也没隐瞒什么,直接说道:“是怕了,不过,我是怕黑。”
金公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回答,嘿嘿一笑道:“死都不怕却怕黑?嘿,行,今天心情好,给你点个亮。”
说完也没见他做什么,山洞四壁上徐徐燃起了许多火把,将山洞照如白昼。
黄思发不可思议的看着金公,佩服道:“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能耐,还会法术?”
金公拉着他继续前行,边走边说:“这算什么,小儿科而已。别废话,继续随我走。”
黄思发到是没有继续矫情什么,只是跟在金公的身后,边走边打量四周。发现这里的山洞极大,虽然火把极多,可能被照亮的地方还是很少,大部分都隐藏在黑暗中。山洞中也没有摆放任何物质,怎么看也不像金公口中说的炼丹之所。
金公走的很快,片刻后终于在一处石壁前停下了脚步。
黄思发见前面没有路,到是愣了一下,只见金公伸手在石壁上划了几下,一个奇怪的符号亮了起来。符号刚刚亮起,石壁中央便出现一道裂痕,然后裂痕迅速像两旁延伸,直到中间塌陷出一条通路。
黄思发没想到石壁上居然有设计如此巧妙的石门,见金公迈步进入也跟着走了进去。
石门的后面是一条规整的长廊,每隔几米便有一块发光的石头。黄思发此时早已见怪不怪,一路跟着金公前行,没多远便看到一间石室,只是石室中空荡荡的,也不知之前存放的都是什么。
相同造型的石室走过十几间,才走到一扇拱形石门前面。金公在推门前刻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回头看了眼黄思发,见他此刻由于疾行而面色红润外,衣衫也算整洁,于是推开石门走了进去。
黄思发从他刚刚的举止中猜测,石门内肯定有什么是让必须恭敬对待的,没想到进屋后发现诺大的空间内只有一只巨大的丹炉。丹炉中的火焰烧的正旺,却没有传来丝毫温度。
黄思发诧异道:“金公,这就是你炼丹的地方?”
“废话,没看到丹炉中火焰烧的正旺。如果不出意外,再抽上几十人的鲜血,此丹应该能出炉。”金公看着丹炉得意的说道。
“还要几十人的鲜血?”黄思发听后有些流汗,心中对金公的这种取人性命来炼制丹药的做法甚是不齿,可是此刻命悬一线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金公突然说道:“好了,你也见识过了,算是满足你死前的心愿。”
黄思发没理会金公,只是看着炉子的观察口,疑惑道:“你练的是什么丹药?为什么里面还隐约有人?”
金公听后嘿嘿一笑道:“那人就是丹药,怎么,还想知道什么,索性在你死前都告诉你。”
“丹药是人?”黄思发一边诧异的问道,一边快速思索着如何用话语将住金公,从而达到脱困的目的。
“不错,那是一颗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仙丹,为了炼制这颗丹药我可是煞费苦心,嘿嘿,眼看便要大功告成。”金公说着说着兴奋起来,在背后解下画卷,展开来给黄思发观看。
黄思发见画卷内容是制单炼丹的过程,文字是用及其罕见的梵文书写,虽然文字写的深奥,但自己还是能看明白一些。大体内容却如金公所说,是一种能让人服用后可以长生成仙的丹药的炼制方法,后面还有丹药的其他神奇功效。而旁边更是配有图画详解,其中一副自然是抽血炼丹的内容。
不过内容中说的炼制方法并没说需要鲜血,黄思发见后心中一动,指着上面的文字问道:“这么古老的梵文文字我也只看懂个大概,没想到你居然都认识,佩服佩服!”
金公听后一愣,斜眼看了下黄思发,有些轻蔑的说道:“你能看懂多少?”
黄思发不好意思道:“也紧紧是七八成而已,远远不如您的见地,佩服,佩服!晚生能死在像您这样有大学问之人的手中,也是荣幸之至。况且还能为这样一颗不世仙丹增加些助力,也算是功德无量。晚生祝您能圆满炼出仙丹,服下后成功飞升仙界,到时候可别忘记曾经有一穷酸之人为您献出过鲜血。”
金公听后脸上一红,不过瞬间又隐了下去,他能听出黄思发话语中的嘲弄之意。
金公也不如何恼火,笑吟吟的问道:“难道我这丹炼制不对?”
黄思发也没推诿,点头道:“问题一堆。”
“你敢挑衅我?”金公的语气明显阴冷了许多。
“不敢,不敢,您是大能者,晚生就是一个穷酸子儿,怎么敢挑衅您呢?”话虽如此,黄思发却说的不卑不亢。
金公听后突然哈哈一笑,说道:“不想死就说不想死的,居然弄了这么一出。”
黄思发也跟着哈哈笑道:“晚生确实不想死,不过这炼制丹药的问题还是要说的。”
金公听后沉默片刻,才认真道:“你告诉我,这上面都写的是什么。”
说完金公指着那卷画卷,让黄思发解释给他听。
黄思发也不矫情什么,将画卷在地上摊开,伸手指着上面的文字,一行行的读给金公听,当然他是将梵文翻译后读述的。
虽然上面有些句子黄思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观金公不断皱起的眉头也让他知道,金公必定知道其中的深意。
当黄思发读完最后一句时,金公彻底的坐在了地上,先是一阵沉默,接着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