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听张景嗣说,五粮液酒坊去年捐了5000金币用来雇人帮常州府的穷苦百姓修缮房屋,大殿上不少人不由再次吃惊道:“5000个金币!居然一下捐这么多钱出来帮州府内的百姓修缮房屋。”
“是极,这可真是大手笔!难怪常州府去年冬天都几乎没有人被冻死了!”
“另外那厚纸张我也听说了。据说便是那叶家小子的造纸坊生产的,十分的白净,也十分厚实。轻易扯不破。价格却很便宜,十张三尺见方的白纸才只要几个铜钱。”
但也有人却不由表示怀疑道:“不可能!假的吧!老夫5年的俸禄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钱!一个小小的酒坊,听都没有听说过,能一下拿出这么多的钱财来给百姓修缮房屋?”
这时,有人便不由笑着道:“郭老大人,您可能还不知道。这家在常州府的五粮液酒坊,现在做的可大了。虽然才刚创立不过半年多而已。但其所产的酒,现下在庐川省、川北省、云北省等周边一带,可是已经很出名了。”
那人又继续到:“其酒的酒味浓烈而醇香,据说比那皓月楼的雨夜红还要好。但价钱却不到月夜红的一半。所以人们是纷纷争相购买。就连我们京都府这边,现下也有许多人会特意派人去常州府那边购买呢!”
“是啊!”此时张景嗣便有道:“所以之前,我还特意查了一下。发现他们现下每个月光是上交给官府的税银,就有多达七八千个金币之多呢!”
张景嗣接着说道:“再加上现下常州府那边生意同样不错的肥皂铺子、新式洗手间工坊、新式暖炉工坊等。便有了常州府去年岁入增加三成的局面。而且今年,情况估计还会更好。”
“据我们户部派去常州府查访的官员回报,现下常州府那边真可为是空前的繁荣啊。不仅商贾云集,百姓也多有承惠。一切似乎都欣欣向荣。”
张景嗣接着还道:“所以陛下,这也是臣不明白,孙大人为何会说叶知州这三年来的考绩,都只有良和优的原因!”
于是,赵显便又看向了孙文茂问道:“孙文茂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按照张景嗣刚刚说的这些,朕怎么觉得叶凌峰这三年来的考绩都能称得上是优加,甚至是卓越了呢?”
原来,他们陈国官员的年底考绩是分成五个等级的。
分别是差、良、优、优加和卓越。
良和优字面意思看上去似乎不错,却其实只能算是中下和中等而已。
这下子,孙文茂也就更是汗如雨下了,有些惶恐的回道:“此事臣……臣也不知。叶知州的年底考绩,都是由庐川省的巡抚、督办,以及我吏部的各郎中会同进行考评的。具体什么情况,臣下朝后要去查阅一下案卷记录才知道。”
然而赵显却立刻道:“查,你现在立刻就让人去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考绩会差这么多!”
“是……是!”孙文茂有些结结巴巴的回道:“臣这就立刻让人去查!”
很显然,叶凌峰这几年来的年底考绩是有问题的。
这一点,孙文茂也并不是不知情。
因为这件事,很早就已经有人跟他打过招呼了。
让他帮忙压制叶凌峰的升迁。
而且打招呼的人还不止一个,或者说是不止一个势力的人!
因此,可以说是来头都不小。
孙文茂原想着,叶凌峰不过是一个被贬出京的人。
而且还牵扯了户部当年的那件大案,本就应该是个没什么机会能翻身的。
现下居然又还得罪了这么多人。
于是也就选择了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却是没想到,现下居然出了事儿。
不过好在,叶凌峰这几年的年底考绩被压下来,也不是完没有理由和借口的。
当初相关人员在对他的政绩进行考评时,自然也都是有想方设法找他施政上的各种不足和错漏之处。
这一点,其实也并不困难。
毕竟人哪有十十美的。
更别说为官,本就是要协调各方利益,并且有所侧重。
也就难免会有一些地方做的不足。
真要对付你,要想挑你的毛病实在是太简单了。
哪怕这些,都纯属是在鸡蛋里挑骨头。
却也总归是有据可依的。
因此,在安排一个礼部的侍郎,去调阅和查询案卷之后,孙文茂表面上倒是也终于稍微镇定了一些下来。
但心里,却其实还是很有些忐忑。
而此时,在大殿之上,赵显在等待吏部的官员去调阅案卷的时候,则又看向了殿上的另外一位朝臣,并开口问道:“周爱卿,朕记得你便是这庐川省常州府人士吧?你可知这几年来常州府的情况?”
这位姓周的官员,名叫周清远,是陈国的礼部尚书,并且也的确是常州府人士。
于是,他在听到赵显的问话之后,便立刻出列回道:“回陛下,臣确实是常州府人士。”
随后,他脸上的表情虽是有些无奈,但也还是立刻接着如实回道:“至于常州府近几年来的情况,臣这几年虽未回过乡,却也的确是有听家里的兄弟侄儿们来信说过一些。”
显然,这位陈国的礼部尚书,本是并不想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来的。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的背后,可并不简单。
除了有世家势力的人在暗中运作之外,似乎也还涉及到了几位皇子之间的角力。
没看到刚刚谏言最激烈的几位朝臣中,就还有一些是几位皇子,乃至太子的门人么!
毕竟,当年户部的那件大案,本身似乎也就跟这其中的一些皇子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现在几位皇子都还站在背后没有说话,他如果站出来,不管说什么,都似乎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他原本是想要置身事外的。
毕竟他可不是陈老国公。
一个尚书,也就不过是个二品官而已。
当年那件事可是死了一个尚书,一个侍郎,加好几位郎中的。
更别说他管的还是礼部这个冷衙门,手上根本就没什么实权。
但现在,既然皇上点名要他出来说话,那他也就不能再在一旁装聋作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