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昆特动了动脚踝,挣脱了柚笙的藤蔓,慢慢从水中站起来,语气无奈地道,“我不也是为你好吗?怎么还把我拖下水的?”
因为气息压迫解除了,伊流翎也有力气爬起来,而这时候他才发现这喊话的人是谁。
虽然乍一听这声音很有气势,但发出声音的那位倒并没有多大,因为她就是琪拉拉之前交给伊流翎的分身。
此时这个小型琪拉拉正叉着腰站在伊流翎的肩膀上,气势十足地瞪着昆特,看其灵动的样子,似乎是琪拉拉将意识附着在了分身上。
这样一来也就可以理解了,伊流翎在喷完了那一口血之后,就完全脱力被按倒趴在地上。但是,他竟然没有因为浸没在水中而憋死,甚至还有余力开口,这应该是琪拉拉帮了一手。
“什么就为我好了?”琪拉拉显然有些不服,“你欺负我……欺负我小弟,还是为我好吗?”
“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吗?那倒是我多虑了。”昆特先是不慌不忙地用魔力烘干了衣服和头发,整理好了仪容,这才恢复到之前那副似笑非笑的欠打样子,“莉莉斯应该告知过你暴露身份多么危险,如果不是可以信赖的人,还是灭口为妙。”
昆特这话一出口,伊流翎就明白过来刚刚只是一场试探,琪拉拉是史莱姆这件事情,前者应该是知情的。不仅如此,昆特某种程度上还在保护琪拉拉,并且他应该也不知道自己早就见过琪拉拉真身了。
这么一说,有些事情就合理了。琪拉拉虽然很强,但索迦高中是存在不少比她厉害的人的,但当初她却可以躲在山脚下的湖里,也可以混进学校里,怕不是昆特就是这个内鬼哦。
“那也不用你管,他早就知道我身份了,想举报也不会等到现在。”琪拉拉明白过来昆特的意思,语气倒没那么强势了,只是仍旧有些不服,碎碎念道,“试探就试探,怎么办还把人打伤的。”
“我可没有打伤他啊,你看看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昆特指了指伊流翎,笑吟吟地说,“那只塞壬虽然魔力属性与普通魔族不同,但再怎么说也是魔族。小同学又是吸收又是浸泡在这魔域海水中,其实对身体还是有影响的,我帮他排排湿气而已。”
伊流翎听昆特这么一说,发现自己的确感觉身体轻松不少,没有之前那种沉重的感觉了。之前他还以为是因为泡在海水里才会各种不得劲,原来是因为魔气入侵吗?
话说这种跟血液有关的祛湿办法,怎么感觉是一种硬核拔罐?
“感谢老师妙手回春。”伊流翎把事情捋了一遍,发现昆特好像真没有什么恶意,立刻变脸,笑容满面地道谢。
“小事一桩,”昆特摆摆手,“接下去该处理其他的部分了。”
说着,他就转身面对着从他出现开始,就一直僵在那里不敢动弹的伏牍姬。
“你,你,我,我太惨了。”伏牍姬见昆特看向自己,抖得跟筛子一样,连复读都不太利索了,“我,我可是好,好鬼。”
“我知道,不然你早就死了。”昆特对伏牍姬的态度就没有之前那么和蔼了,语气有些冷淡,“你应该知道,你这种情况是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的,你迟早有一天会吃人。”
“吃人?伏牍姬是厉鬼?”伊流翎很吃惊,因为他从之前碰到伏牍姬开始就发现她确实与正常幽灵有些区别。但是,因为她灵体纯净毫无煞气,所以伊流翎依然认为她是个幽灵,甚至连她大白天可以现身也能用这里是秘境,里面的阳光并不是真的阳光来解释。
但是,昆特这话很明显在说,伏牍姬是个厉鬼。
厉鬼为什么会有这种级别的自我意识?伊流翎忽然想起了玩具鬼城。
而伏牍姬接下去的话也验证了这一点:“我在玩具鬼城就没有吃过人,逃出来了也不会吃人。我什么都不怨恨,我太惨了,我不该管闲事,但是我不能不管啊。”
“我知道,”昆特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但厉鬼也会有谎言,因此你必须拿出足以说服我的证据。”
“她的灵体很纯净,”伊流翎走到了伏牍姬和昆特之间,“她是真的没有怨气。”
看到伊流翎挡在面前,昆特也只好撤销了自己对于伏牍姬的气势压迫,不过他对伊流翎半灵体的感应力很信任,所以态度缓和了一些:“我明白,在绝地死去的人是身不由己的,但是正如你说的,我既然看到了,也不能不管。”
“我可以跟你回去索迦高中,我会证明自己。”伏牍姬看了一眼伊流翎的背影,似乎也没那么害怕昆特了,不过在说完这句很有勇气的话之后,她语气一变,哀怨道,“不过我也真是太惨了,又管闲事,又出事了。”
“你到底是怎么死的?”风神的祝福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一旁八卦道。
“说来话长,”伏牍姬看了他一眼,“总之就是我很惨,明明有预言,还是去做错事。”
“详细说说呗,我不缺这点时间。”风神的祝福刚说完,它的本体就被昆特拎了起来,“哎哎哎,年轻人你这是要干什么?”
“那就这么定了,”昆特抬手抓住那团精神体塞进了鞋子里,“这个神器和这个灵体我就带回学校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你善后一下就离开吧。”
说完,他和伏牍姬便消失了。
“哇,又来这套原地消失。”伊流翎对这个技能很是眼馋,而小型琪拉拉提醒道:“不要放松警惕,这家伙杀回马枪一向可以的。”
果然,她话音刚落,正往前走的伊流翎就差点撞上突然出现的昆特。
“老师,你还有什么事情吗?”伊流翎很耐心地问。
“提醒你一件事,”昆特指了指伊流翎肩膀上的琪拉拉,“记得一定不要外泄她的身份,不然后果是很严重的。”
“知道了知道了,”琪拉拉似乎不是很待见昆特,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又不是我爸,管我这么多干嘛?”
昆特爽朗一笑:“哈哈,我的父爱有很多,在臭小子身上根本用不完,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
“跌。”
“扑通!”昆特又一次被水里冒出来的藤蔓绊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