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一行人便在刘再远及五百亲卫的护卫下,上得马车,向信阳城方向而去。
马车颠簸。
马车内皇亲国戚们心中麻木。
苏泉『荡』带着数千骑兵如风卷长龙般,在多不时后便到得那泷欲以及破军学宫数名长老大开杀戒的小镇。
元军士卒的甲胄和兵刃都已经被镇内的百姓们给扒走了,并且有百姓已经在开始将这些尸体抛到荒山野岭中去。
已经等过半日的时间,看来元军也不会再过来给他们这些袍泽收尸了。
而就在这时,苏泉『荡』带着数千铁骑赶到。
他们直冲冲席卷到镇内街道上,看到前面遍地的尸首和正在忙活的百姓,齐刷刷的都勒住了马。
苏泉『荡』眼神冰冷。
镇内百姓们忙不迭都扔下手中的尸体,跑到街道旁边去。看着这支如洪流般的铁骑,脸上尽皆『露』出敬畏之『色』。
赵洞庭在国内施仁政,善待百姓,但在这种年代下,再好的政策,也难以蔓延到这种偏远之地。
苏泉『荡』也不理会这些百姓,翻身下马,向着那些尸首走去。
其后有天立军士卒跟着下马,跟随在他后头。
苏泉『荡』一双靴子很快便被血水浸染,但他好似并无察觉,眼神只是在地上一具具尸体上扫过。
终于,见到躺在角落里的赵显。
赵显是头朝地栽倒的,只是他的服饰还是和元军士卒不同。
苏泉『荡』瞧见他以后,快步走过去。但看着赵显脑袋下面那滩血『液』,却也明白,恭帝已经不可能还活着了。
他走到赵显尸身旁侧,掰过赵显的脸。
此时,这位大宋前皇帝的脸上自是已经没有任何的血『色』,苍白无比。因埋在雪地中时间过程,还隐隐有些发紫,眉『毛』上结着冰凌。
苏泉『荡』当然见过他,这刻,心中矛盾得很,也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喜。
他淡漠开口:“护送恭帝遗体回朝。”
跟在他后头的士卒们脸上倒是没有太多的神情变化。
他们都没见过赵显,且大多都是在赵洞庭光复大宋以后才入伍的。对赵显,并没有太多概念。
有个魁梧走上前,将赵显的尸身背在背上。
苏泉『荡』眼神扫过众镇内百姓,也不说什么,走回到战马旁,翻身上马,“走!”
然后,便就又带着大军离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等他们赶上刘再远那帮人时,刘再远等人还未回到信阳城内。
因有数十里远距离,少不得又要在途中小镇过夜。
只是这夜,并没有再发生刺杀事件。
苏泉『荡』没有去殷勤伺候谢太皇太后等人,谢太皇太后等人也老老实实,竟是没有摆皇亲国戚的谱。
长沙城内依旧热闹。
哪怕是到这夜里,宫中的鞭炮声和烟火也仍旧没有断绝。
虽然现在大宋国库并算不得富裕,但赵洞庭自也不会迂腐到连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成婚都去节省。
再者,太过节省,说不得反而会在民间引起什么舆论。
现在大宋可正是欣欣向荣,迈向盛世的时候。皇上大婚都寒酸,百姓们心中会如何想?
寝宫内,张茹和颖儿两女都已经各自回了房间。
乐婵的新房内,乐婵端坐在床榻上。
乐舞丫头俏生生站在旁边。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乐婵几次都想要揭开红盖头,却被乐舞止住。她说,这红盖头得由新郎官揭开,若不然不吉利。
赵洞庭在大殿内陪着陆秀夫、苏刘义等文武大臣、武鼎堂众人,以及从靖州赶过来的百草谷老谷主覃香等人喝得有些微醺,终于散了酒席,带着几个太监前往寝宫。
他是真高兴。
经历过上辈子被女人背叛的事,便更加觉得真情难能可贵。
寒风吹过,让得行走在回廊之中的他酒意飒然清醒些许。
赵洞庭偏头看着夜空中绽开的灿烂焰火,嘴角勾勒出些许笑容。笑容很浅,笑意很浓。
原来这个年代的夜,这般美丽。
皇宫大殿内欢笑声、推杯换盏声还隐隐约约再传过来。
“盛世,盛世。若要齐家,且要安国。”
赵洞庭嘴里喃喃几句,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继续向着寝宫走去。
旁侧,刘公公眼中隐约『露』出笑意。
皇上刚刚说的话,他却是都听清楚了。
大宋能有这样的皇上,是大宋的福气,是黎民的福气。
这个为大宋皇庭『操』劳数十年,也瞧尽了大宋兴衰起落的老奴,也偏头瞧了瞧夜空。这刻,油然对上苍生出几分感激。
没谁想过,大宋在被元朝『逼』迫到硇洲那样的荒岛上之后,竟然还能够起死回生的。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出现能和元朝分庭抗礼的局面。
落在赵洞庭身后数步的老太监心里低语,“恭帝,您回来,还不如回不来啊……”
赵洞庭到寝宫以后,刘公公等人在院外驻足。
赵洞庭径直走到乐婵的房间门口,脚步仍是有些晃悠,脸『色』通红,推门而入。
床榻上的乐婵似是感应到什么,轻轻发抖。
乐舞双眸看向赵洞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若是此时成为赵洞庭皇后的是其他女子,她定然是艳羡嫉妒的。但此时坐在床上的,却是她的姐姐。
这便注定,有些话她不能说出口。
姐姐让她陪嫁丫鬟进宫,意思,她明白。但是,她却是不太愿意接受。
“皇上。”
对着赵洞庭盈盈施礼以后,乐舞便不打算在房间内多呆,向着门外走去。
赵洞庭看她的眸子亦是有些复杂,但终究没有出声将她叫住。
他现在也有些不清楚,自己心中对乐舞这丫头到底是含着怎样的感情。以前只是当成妹妹看待的,但现在,仍是如此么?
乐舞将门掩上了,花容消失在门后。
赵洞庭心中轻轻叹息,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瞧向乐婵,向着乐婵走去。
到得床榻前,又是轻轻喊了声,“婵儿。”
这声喊,带着深深的爱怜。
乐婵轻轻低下头去。
这日,她也期盼许长时间了。但真到这刻,却也难免很是害羞。
赵洞庭拿起床边上摆着着金称杆。
便是他,此刻也是有些小心肝怦怦『乱』跳。
浑身内气,也压不住他现在微微发抖的双手。
轻轻挑起红盖头,有绝世容颜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夜的乐婵,真是美艳到了极致。
那艳红如火的唇,清澈如水却又含情脉脉的双眸,以及因为些许紧张而微微蹙起的眉。
赵洞庭不出意外瞧得傻了。
乐婵瞧了眼赵洞庭,见他火辣辣的眼神,忍不住害羞,又低下头去。
赵洞庭总算是回过神,轻声道:“婵儿,以后你便是朕的女人了。”
佳人轻咬唇,不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赵洞庭弯腰,向着美人红唇吻去。
有些温热,还有着淡淡的芬芳。
乐婵嘤咛。
这夜其后发生的事情,自是不必多提。
乐婵显然没可能在这夜来例假。如果是这样,卿天监那些算命的估计都得被赵洞庭骂得狗血淋头。
那也太煞风景了。
红被醉人。
整个卧室内都弥漫着浓浓的爱意,和某种异样的味道。
乐婵在这夜,蜕变成了女人。
而乐舞,在离开房间以后,离开寝宫院子,却是径直向着宫外走去。
有禁卫拦住她,她只是说:“皇上让我出宫去做些事。”
禁卫们便不敢拦。
这几日,他们大多都已经见过这位乐舞姑娘,也知道这位乐舞姑娘的身份。这是每个禁卫的本分。
在皇宫当差,若是连朝廷内这些重要人物都认不出来,那下场怕是不会太好。
乐舞出宫。
一串孤单的脚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