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之大存义虽然不知玉凤身在何处,料想她人生地不熟,只能暂栖客栈之中。遂挨家打听,果然在落花客栈访得玉凤消息。
玉凤来到湖州数天,访查结果却是毫无进展,她秀眉紧蹙,坐在一张八仙桌旁生闷气。掌柜和小二见她回来,不禁浑身打颤,生怕这位蛮姑娘再将客栈闹得人仰马翻。
小二正欲溜走,玉凤用一双美目瞪视着他,厉声喝道:“小二你给我回来。”
小二战战兢兢地说道:“女侠,您有什么吩咐?”
玉凤说道:“你跑什么跑?难道我是妖怪不成?”
小二惊慌失措地答道:“哦,你是妖怪,哦不,我是说你是美女妖怪。”
掌柜在一旁听了,给了小二一个耳光,他说道:“不会说话就闭嘴,还不赶快给女侠沏茶去?”
小二一溜烟地跑开了,掌柜在玉凤的身旁一个劲地陪着笑脸。
少时,小二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沏好,对玉凤说道:“女侠,您慢用。”
玉凤端起茶碗,呷了一口,怒气冲冲地说道:“这么烫,怎么喝?”
小二吓得魂不附体,掌柜也是连连作揖。
玉凤正待发作,只听身后有人呵呵笑道:“姑娘,火气太大,不如让我在下来陪陪你吧。”
玉凤心想: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敢来讨打。
她回头一望,原来是存义站在身后,玉凤不禁泪满娇腮,飞身扑到存义的怀中。
存义用手轻轻拂去她的眼泪,一边呵呵笑道:“大庭广众,让人看到不好。”
玉凤说道:“谁敢笑话,我就揍他。”
存义说道:“他们面上不表现出来,也会在心里笑话呀。”
玉凤回望众人一眼说道:“你们都给我走开,看见你们就讨厌。”
小二上前说道:“夫人,我们不在这里碍您的事了。”
玉凤满脸绯红,嗔怒道:“你再乱说话,小心皮肉受苦。”
掌柜又在小二的后脑上拍了一下,骂道:“蠢才,人家明明是姑娘打扮,你乱叫什么?”
众人走后,存义拉着玉凤的纤手笑道:“哈哈,夫人。”
玉凤佯怒道:“你再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
存义止住笑声,与玉凤坐在桌旁边,他问道:“凤儿,这几天你的调查可有什么进展?”
玉凤说道:“你还问呢,要是有结果,我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气呀?”
存义答道:“这些失踪女孩的人家,你都打听过了吗?”
玉凤摇着头说道:“没有,我一问,不是给人家的伤口撒盐吗?”
存义接着问道:“府衙去了吗?他们怎么说的?”
玉凤咬着嘴唇答道:“别提了,我到府衙探问,被那个知府给数落了一番,他说道一个黄毛丫头,在这穷搅和什么?”
存义略微沉默,他想了想说道:“咱们先去这些百姓家了解下情况,再到府衙去探探知府的口风,查访就要从源头查起。”
玉凤点了点头,她轻叹道:“只是这些百姓,未免心中又要伤感起来。”
存义说道:“我料想这知府也难有作为,一连发生数起案件,他却拿不出处置应对的方法,一定又是个尸位素餐的狗官。”
玉凤说道:“既然百姓指望不上他,咱们就替百姓缉出真凶,还他们一个公道。”
存义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道:“没想到刁蛮任性的凤儿,心地这么善良。”
玉凤瞪了存义一眼,嗔怒地说道:“去你的”
二人一番打探,存义发现这些失踪的女孩都是在七月十五出生,他不禁大为惊骇。
玉凤说道:“这些女孩的生辰之日相同,看来失踪并不是巧合。”
存义答道:“凤儿,你说的对,不然怎么未见其他生辰的女孩失踪?”
玉凤问道:“义哥,你认为凶手抓住这些女孩是为了什么?”
存义答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赵老前辈既然让我们前来调查,我们何不问问他?”
玉凤立刻写了一封书信,让信鸽捎到点苍派。
数天之后,赵青云回复了书信:“江湖上有一种失传已久的阴毒武功,叫做血影魔手,练功力者在练到第九层时,需要以七位至阴少女的血,促其功成。”
存义与玉凤二人看了书信说道:“好个阴毒的武功,这个人修炼如此恶毒的武功,必然要危害江湖。”
存义说道:“绝不能让此人的阴谋得逞,我们一定要阻止他。”
玉凤用含情凝睇的美目,注视着存义,她柔声问道:“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存义双眉紧皱,开始凝思起来。过了许久,他说道:“咱们可以将计就计。”
接着存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玉凤,玉凤俏脸生辉呵呵笑道:“这个计策真好,就这么办。”
存义拉着她,温存地说道:“只是我担心你的安危。”
玉凤轻靠在他的怀里,细语缠绵地说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次日,存义粘好长须,头带诸葛巾身着道袍,手持天机卦,来到了衣裳街设摊占卦。
帝师孙承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存义自幼得蒙他的指点,受益匪浅。所以对于医卜星相也是精纯稔熟。
围观百姓对存义的精道相术,都是交口称赞。这时玉凤见时机成熟,来到卦摊前,请求存义为她占上一卦。
存义捋着长须说道:“姑娘面如红桃,语中带涩,莫非要问姻缘?”
玉凤娇羞地点了点头,存义眯着眼睛说道:“那就请姑娘抽一签,待贫道为你解签。”
玉凤摇出一签,递给了存义,存义接着签子慢条斯理地说道:“这签是若待姻缘一线牵,娇花须在月盈时。
接着他说道:“姑娘的生辰正是七月十五,此番正可成其美事。”
玉凤佯装惊愕地说道:“道长未何以知晓我的生辰?”
存义轻摇着头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玉凤求了卦,转身离开了卦摊。
子时时分,泼墨般的浓云席卷苍穹,一轮惨白的残月即将被这铅云吞噬。
玉凤手握飞凤剑,静待恶人的到来。狂风吹过拂柳,发出凄厉的飒飒声,一个黑影翻窗而入,潜进了屋内。
他的眼睛透射血红的光,在这黢黑的屋中显得格外的瘆人。只得他一声冷笑,伸手便向玉凤抓去。
说时迟,那时快。玉凤从床上翻身而起,挥剑向着黑衣人心窝刺来,
那人大惊之余,连忙避身闪躲。玉凤剑走偏锋,剑刃将黑衣人的衣服划破。
黑衣人恶狠狠地骂道:“臭丫头,险些着了你的道。”
说罢挥到双手,向玉凤的面门抓来。存义听道玉凤的房间传来打斗之声,闯进屋内与玉凤合力擒拿黑衣人。
黑衣人手上蓄力,血红的爪子直扼玉凤的咽喉。存义一把将她拉到身边,血爪在存义的肩膀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存义忍着疼痛,以无极剑法的心外无极,回刺黑衣人一剑。
黑衣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趁着漆黑的夜色逃之夭夭。
玉凤掌起了油灯,见存义肩膀血流不止,她从纱衣扯下一块布,为他包扎伤口。
玉凤柔声地问道:“伤口是不是很疼?”
存义笑着说道:“只要你没有事,我受点伤算什么?”
玉凤望着存义,心中无限甜蜜。
存义从怀中拿出一粒镇心理气丹,服食过后,开始运功疗伤。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存义疗伤已毕,在一旁轻轻地问道:“看你的样子,恢复得很好。”
存义答道:“我的伤口不碍事了,这人并没有使出全部的功力。”
玉凤不解地问道:“此人招招痛下杀手,怎么可能没有使出全力?”
存义答道:“想必此人的功力,要等到集齐七位少女的血后,才能大增。”
玉凤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此番真是可惜,走脱了这个恶贼。以后再想抓到他就难了。”
存义说道:“他中了无极剑招,若没有本派内功心法的佐治,七七四十九日,必然筋骨断裂而死。”
玉凤答道:“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只要抓到此贼,才能避免他贻害江湖。”
存义答道:“现在这个恶贼,必不敢在湖州犯案,现在他定要找个僻静之处疗伤,然后再寻应对无极剑法的方法。”
玉凤说道:“现在你的师父已被关在天牢,能知道无极心法的除了你之外,就只剩下你的师姐和你的师兄两人了。”
存义回想起当时紫嫣泪流满面的情景,他的心中又是愁肠百转,轻声叹息道:“若是黑衣人追问师姐疗伤心法,不知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她。”
玉凤撇嘴说道:“你这么关心她,干嘛不回山去看个究竟?”
存义拉住玉凤的手说道:“你这么生气干什么,是不是吃醋了?”
玉凤嗔怪道:“你少自作多情了,谁吃你的干醋。”
存义轻轻将玉凤搂在怀中,对她说道:“我不是多情,只有钟情。钟情于凤儿。”
玉凤双颊绯红,柔声地说道:“谁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存义听了就要诅咒发誓,玉凤忙止住了他,对他说道:“我知道你的情义,怕得是你对你的师姐也是难以忘怀。”
存义对她说道:“你和我一起动身回无极门看看,确认师姐平安后,咱们再去追查黑衣人的线索。”
二人商议已定,转天准备动身赶往无极门。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客栈的沉寂,有人在楼下厉声喝道:“掌柜的,那个在府衙捣乱的丫头在哪个房间?识相的赶快告诉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存义二人一听,心中已然知晓这些官差是来找自己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