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九安慰着自己,那皇帝也是个父亲,或许就是忽然想起这个儿子了,才想见他呢。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到很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就躺在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濮元聿住她隔壁,若是他回来,多少也会有点动静的。
可是,一直到快天亮了,都没听到动静。
索性也不睡了,起床用冷水洗漱,让自己精神精神。
之画先起的,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在门口等着进来,可是听到开门声,然后就看见已经穿戴整齐,洗漱梳洗好的常小九,就是一怔:“娘子你怎么起这么早?”
“王爷回来了没?”常小九很是直接的问道。
“回娘子,王爷不曾回来。”之画刚起来,并不知道王爷是不是回来了,边上的小厮抢着告诉道。
常小九点点头,心里的不安又蔓延开来。
早饭也吃了小半碗粥,回房研究头天庙会买回的膏药,却频频走神,最后干脆起身去了花园。
亭子不远处就是盛开的梅花,但是她却站在荷塘的边上,看着眼前一片干枯的荷叶。
她想往好的方向去想,可是,就因为濮元聿的身份太特殊了,她就忍不住的要往坏处想,越想人越是烦躁不安。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立马就转身,就看见濮元聿迈着大步朝她走来。
看见了他的人,常小九就好像服下了定心丸一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安稳下来。
“小九,他们说你一宿未眠,是在担心我么?”濮元聿在她面前停下,盯着她看了片刻后,笑着问。
“什么啊,昨晚逛庙会太兴奋,半夜宵夜又吃多了,所以睡不着。”常小九才会承认自己担心他呢。
听着她心口不一的回答,濮元聿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我陪父王下棋来着,早上又陪他用了早膳,等他睡了我就回来了。”
半夜喊他去,就是为了下棋?那皇帝老爷子,是太孤单寂寞?
“走吧,补觉去。”濮元聿伸手把她的斗篷拉拢了些,说到。
“濮元聿,这样的话,你那位二哥会不会多想啊?”常小九没忍住,脱口而出。“我知道你们兄弟俩的感情很好,我不是在挑拨你们的关系,就是……。”
听这她又着急的解释,濮元聿笑了笑:“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我就拒绝父皇啊。并且,二哥他若是真的会多想的话,我就算不进宫见父皇,也没用的。
左右,我是问心无愧的,他怎么想就是他的事了。”
还真是这样的,常小九没有再说什么,跟着他一起往回走。
此时,常小九就觉得,濮元聿的这个父皇如果不是故意的,就是个老糊涂了。
既然立了濮元吉为太子,那就聪明点,多跟他亲近啊,找濮元聿干什么啊,尤其还是半夜三更的,他究竟是咋想的啊!
原本,常小九知道皇上身体不好,还想过问问濮元聿,要不要带她进宫给他父皇诊看一下身体呢。
可是她想到,那样做的话,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了,搞不好还会害了濮元聿,因此,她就没提过。
二人返回的路上,常小九在心里琢磨着那位皇帝,而身边上濮元聿却始终是满脸的笑意,视线一直都在她的身上。
早上一回来,就有人告诉他,说常娘子房中的蜡烛一直没熄灭,而且很早就起了,很是紧张的打听他是否回来。
她在担心自己,竟然没睡,这件事让濮元聿很是开心。
终于啊,皇天不负苦心人,他在她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要了。
“那我去躺会儿,你也一宿没睡,早点休息吧。”到了自己房间门口,见他有跟自己进房间的意思,常小九赶紧的开口。
没混进入,濮元聿一点都没失望,无奈的笑了笑,抬脚往隔壁走去,进屋前叮嘱手下,吩咐下去,确保这边保持安静。
常小九回屋,脱了外裙,上床补觉,刚躺下就感觉室内的光线逐渐变暗,起身掀开床幔一看,应该是有人在窗外挂了什么,隔档了外面的光亮。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濮元聿命人这么做的,就是想让她能好好的睡一觉。
这个男人对她,又细心又体贴,只不过,他若不是皇帝的儿子就好了!
想着想着,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这一觉却是接连的做梦,梦境很是混乱,却又都是不好的事。
当她醒来的时候,只记住其中一部分,一下是云乐公主夫妻,使坏陷害濮元聿,以下又是文武百官分两派,一派要拥濮元聿做太子。
常小九觉得,这都是因为自己想的太多了,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
甩甩头,告诉自己,梦都是假的,不能让不好的梦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起床,故意弄点动静出来,就是想让外面的人听到,好把挡在门窗外的遮挡物除掉。
“娘子,婢子进来了。”之画听到动静,在门外打招呼后开门进来点了蜡烛,常小九这才注意到,原来此时是真的天黑了。
夏天也拎着热水进来,伺候她洗漱。
“天都黑了,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吧?”常小九看着俩丫头的架势说到。
“主子还在等着娘子一起用晚饭呢,稍微收拾一下吧。”之画商量着。
“就是的,庙会还有两天呢,用了晚饭后,再跟主子一起去逛。”夏天也在一旁劝到。
女子就算再得男人的宠爱,也要注意点自己的形象啊。
“好好好,那就麻烦两位美女,帮我梳个最简单的就行了。”常小九知道这俩也是好心,没忍心拒绝。
晚饭,在濮元聿房中吃的,六菜一汤,常小九挑着易消化的吃。
吃的时候,濮元聿果然问她,等下要不要再去城外逛逛,常小九拒绝了说要琢磨那几贴膏药。
“你想去逛的话,让属下陪你去啊。”常小九以为他睡醒了,想去逛呢。
“你不去,没意思,算了,我等下到你屋,保证不打搅你。”濮元聿保证着。
他这样说,常小九也不好拒绝,点了点头。
俩人吃好后,在院子里溜达了片刻就进了常小九的屋子。
她研究分析着买来膏药,提笔在纸上记录着,濮元聿坐在她边上看着布阵兵书,俩人中间的卓底下,炭火盆旺旺的。
之画偶尔进来,小心翼翼的给二人添热茶,再垫着脚尖出去,唯恐搅了这安静的温馨的氛围。
东宫内,头天晚上一宿未眠的太子濮元吉依旧是半点睡意全无,拧眉看着茶几对面位置摆放的茶盏。
一盏茶之前,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驸马夏成泽。
濮元吉告诉自己,要理智,夏成泽说的那番话兴许就是出于私心,想挑拨他与六弟之间的关系。
可是,一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濮元吉就没办法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