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檐压低遮住了脸,男人手持钓鱼竿,语气有些兴奋。
在陈歌靠近的时候,钓鱼男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这引起了陈歌的警觉。
他停下脚步,用阴瞳上下扫视对方,确定对方只是个普通人后,才松了口气,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默默看着男人钓鱼,陈歌没有在鱼上钩的关键时刻打扰他。
“好大一条鱼啊!”
男人双手向后拖动鱼竿,鱼线绷直,他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把的鱼线收回来。
原本坐在马扎上的他站了起来,身体向后倾斜,这样才一点点把鱼线收回。
“钓到了什么东西?”
陈歌也很好奇,东岗水库库容不算大,这地方应该没有太大的鱼才对,不过也不排除特殊情况,九江河网密集,连通着几条大江,也有可能是其他地方的大鱼被困在了水库里。
“需要帮忙吗?”陈歌走到男人旁边,小声问道。
那男人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水面上,没有回陈歌的话,他正用尽全身力量,一点点往后拖拽。
陈歌也没有强求,他对钓鱼一窍不通,也不敢随便插手,怕好心办坏事。
“东岗水库里有这么大的鱼吗?”陈歌扬起手机照向水面,在夜光漂下沉的地方,他看到水面之下隐约有一团阴影慢慢浮现。
“那是什么?!”
阴影长度在一点五米左右,体型瘦长,似乎还在上下移动。
天色漆黑,再加上它藏在水下,如果不是陈歌拥有阴瞳,他也很难看清楚那东西。
男人把自己吃奶的劲都用了出来,鱼线绷得笔直,陈歌见状往旁边躲了躲,他很担心鱼线会突然断开。
一人一“鱼”在角力,陈歌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刺激的钓鱼。
双方僵持十几秒后,男人力气开始减弱,他看着身体结实,但感觉并不持久,耐力很差。
好不容易钓到这么一条大鱼,男人也不愿意放手,他没办法把鱼线往岸边拖,就只能站在原地和对方耗。
又过了一会,随着呯一声轻响,鱼线好像被什么东西弄断了,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自己摔的不轻。
“卧槽!”
到手的大鱼不见了,男人气的骂了句脏话,狠狠将鱼竿扔在地上。
刚才那下真把他给摔疼了,半天没爬起来,最后还是陈歌跑过去将他扶起。
“老哥,你没事吧?”比起钓鱼男,陈歌更好奇的是水里的那条“大鱼”:“你刚才在钓什么?咱们这水库里还有那大的鱼吗?”
被陈歌扶起,钓鱼男神色缓和了一些:“那是条鱼王,我跟了它三个月了。”
“鱼王?”
这似乎是钓鱼男自己的秘密,他不太情愿的和陈歌说道:“像这些修建时间比较久的水库,还有一些大的内陆湖里都可能会有鱼王,它们活的很久,体型远超同类,智力也很高。”
“咱们这水库里也有鱼王?”陈歌听着感觉很新奇,东岗水库修建时间确实很长,但是库容量不算太大,只能算是小型水库里比较大的那种。
“你刚不也看到了。”钓鱼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将帽子取了下来。
这人嘴唇很薄,长着一双死鱼眼,一看就是比较刻薄,很难相处的那类人。
“那你是怎么知道咱们这水库里有鱼王的?你之前曾经看到过它?”陈歌是越来越好奇了。
“我是咱们九江钓鱼协会的,对于我们这些钓鱼爱好者来说,谁要是能钓上来一条鱼王,那是能吹一辈子的事情,所以我平时一直都在留意有关信息。”钓鱼男说到自己发现鱼王的经历,言语中透着一丝自得:“后来我在新闻上老是看到九江东岗水库出事,从某个时间段开始,水库溺亡的人数开始成几何倍往上翻,这在我看来很不正常。水库本身没有什么变化,那很可能就是水库里跑进了什么东西,我估摸着可能就是由一条鱼王从大江当中意外跑进了水库里。”
“照你这么说,那些溺亡者身上应该有被攻击的伤痕才对,警察又不傻,溺水身亡和遭受鱼类攻击身亡,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死亡方式,性质也完全不一样。”
“你们都被鱼王给骗了,鱼王可跟其他鱼不一样,它聪明的很。再说它杀人也不一定是为了吃,可能仅仅只是为了好玩,或者说报复。”钓鱼男似乎对鱼类很了解:“我再给你举个例子,刚才有东西咬钩你应该看见了,也就是说这水库确实有鱼王的存在,但是警方打捞尸体,打捞了那么多次都没有发现它,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水库里有死角,能正好让它躲避?”
“不仅仅如此,那条大鱼已经聪明到了,只要有船只在水库上行驶,它就知道躲藏的地步。”钓鱼男看着陈歌那一脸无法相信的样子,他似乎心里很爽,咳嗽了一声,揉着自己的腰继续说道:“想要钓到鱼王,那就不能把它当做普通的鱼来看待,要把它的智力放在和自己同一水平线上,把它当做一个狡猾的人才行。”
陈歌看着水库,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船只在水面上行驶会被它察觉,也就是说想要抓住它,只有两种办法,要不在岸边钓上它,要不就抽干整个水库的水。”
“上面不可能为了一条鱼,就把整个水库给抽干,东岗水库虽然库容量不大,但位置关键,正好在上下游中间。”男人将鱼线收回,检查了一下断口:“这么粗的线都能断?我之前测试过拉力、耐磨……咦?”
他摸着线头:“怎么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
“会不会是这水库有两条大鱼?”陈歌凑过来,他随便说了一句话,但却把钓鱼男给整得愣住了:“一条被钓,另一条去救,咬断了鱼线?我就是随便说说自己的看法,你还是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比较好。”
“还真有这个可能啊!”男人看着陈歌:“算上这次,我这几个月内一共钓上过它三次,每次都是因为鱼线断开而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