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润细嫩的小手,按在了冰冷破旧的棺盖上。
在江铃触碰到红棺的时候,村子中心所有跪倒在地的怪物全都停止了哭喊,一张张畸形恐怖的脸慢慢抬起。
“来帮我!”江铃发出一声尖叫,那张脸上看不出往日的可爱,表情有些吓人。
“嘭!”
沉重实心棺盖砸在地上,所有人都朝着棺内看去。
大红色的棺材里,躺着一个女人。
湿透的黑发贴在柔弱的身体上,她皮肤苍白,五官周正,眉宇间透着英气,不能说好看,但是却给人一种特殊的感觉。
“你们拖延一会时间。”江铃走入红棺,双眼盯着棺材里的女人。
村子中心那些村民全部站了起来,嘴里说着当地的方言,一个个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你让我拿什么拖延时间?”陈歌回头看向江铃,心中又是一惊。
江铃掀开头发,她后脑壳缺少了一块骨头,那一片的头皮是塌陷进去的。
“这就是江铃身上唯一畸形的地方?”
迈步向前,江铃把自己的血涂抹在女人手上,然后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后脑。
血丝从女人的手掌中探出,顺着那没有骨头的缺口钻进江铃脑海当中。
“她在干什么?这到底是她转生成了江铃,还是说她只是依附在江铃的身上?”
丑陋畸形的村民看到了棺材里沉睡的女人,它们就像疯了一样朝这边冲来。
“我讨厌孩子!”陈歌从背包里取出碎颅锤,护在红棺前面,他感觉自己很快就要被撕碎。
看着冲来的各种畸形怪物,陈歌也有点慌,这种时候他除了全力一搏外,就只能在心中呼喊张雅了。
狂暴的怪物马上就要撕碎陈歌和他后面的棺材,血雾当中忽然传来一声轻笑:“生死关头,那个女鬼都没有出来帮你,看来她确实是陷入沉睡了。”
一道满是人脸的红色浪潮冲散了血雾,将陈歌和围攻过来的畸形村民全部撞开。
“怪谈协会的红衣!”陈歌只是被擦了一下,身体就好像冻僵了一样。
他看向冰冷的左手,刚才情况紧急,他只来得及用双手护住头,结果手肘的位置被那红衣碰到。
“我一直跟在你们后面,就是在等待这一刻。”满是人脸的怪物重新凝聚,它身后走出了一个黑袍人,这人停在红棺旁边,目光却盯着陈歌:“没想到吧,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最后一句话,黑袍人改变了嗓音,他在模仿那个跳楼侦查员说话。
“原来是你。”陈歌身上还有底牌,那就是闫大年的能力,但是他不敢随便乱用,因为这个能力对方之前见过,很可能已经做好了防备。
“一箭双雕,我们的目标原本就包括你。你太危险了,不能活在这座城市里。”黑袍人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半瓶血液,他轻轻晃动,那血液中爬出无数黑红相间的血丝:“再多享受一下自由的时间吧,等会儿,就轮到你了。”
血脸红衣阻拦了疯狂的村民,黑袍人没有废话,打开瓶盖,将瓶子斜放在江铃头顶。
“这些血丝是我们在‘门’后找到的,最珍贵的东西,妙用无穷,隐藏着红衣最大的秘密。”局面完全被黑袍掌控,他双眼盯着瓶子里往外爬动的血丝,注意力高度集中:“只要被这些血丝缠上,就算是红衣也无法逃脱。”
陈歌注视着黑袍手里的瓶子,血丝顺着瓶壁滑落,触碰到了江铃的头发。
“如果江铃和女鬼之间的仪式被打断,想要离开就更难了。”陈歌拍了拍背包,转过身轻轻摸了摸白猫的脑袋:“生死存亡的时候到了,等会你去弄掉他那个瓶子,记住,是手里的瓶子!”
陈歌抬手指了指黑袍的掌心,养猫千日用猫一时,陈歌自己也不确定白猫有没有听懂他的话。
那些血丝很可能会对红衣的神智产生影响,一旦女鬼被黑袍控制,今夜就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所以陈歌只能去拼一次,利用身上的所有道具和鬼怪,保住江铃和棺材里的女人。
留给陈歌的时间不多,他也不是一个犹豫的人,在血丝快要钻进女孩后脑时,他抓住碎颅锤全力朝黑袍冲去!
“不自量力。”黑袍人动都没动,手指保持着固定的姿势。
在陈歌冲到两三米远的时候,那满身是脸的红衣从村民围攻中脱身,怪笑着拦在陈歌身前。
“闫大年!”
漫画册里的大叔似乎也清楚,这时候不出力的话,自己也要跟着玩完,他拿起笔将红衣画在纸上。
最后一笔落成,满身是脸的红衣停顿了一下,陈歌脚步不停,抡锤砸向黑袍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黑袍人空闲的那只手抓着一大把纸人洒了出来。
那些纸人哭喊着冲向陈歌,想要爬在他的身上。
行动受阻,满身是脸的红衣已经恢复正常,情况万分危急,但这时候陈歌却前所未有的冷静,他抓着背包对准黑袍人直接甩了过去。
“还真是百折不挠。”黑袍护住瓶子,用空闲的那只手接住背包,可他刚抓住背包带,里面突然窜出了一道白影!
饶是他创造过无数怪谈,这一刻也愣住了:“什么东西?”
临危受命的白猫根本不知道陈歌在瞎说些什么,它只是觉得那个瓶子给它一种奇特的感觉。
张口咬住,白猫从黑袍身上跳起,直接窜上了房顶。
“猫?!”
村子中心那些疯狂的畸形村民,还有黑袍和陈歌都被屋顶的那只白猫吸引,它一身洁白的毛和这血红色的世界格格不入。
“干得漂亮!”陈歌喊出了声,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把他也给惊住了。
嘴里叼着瓶子,白猫歪着头看向下面的一群人,它的小脑袋左右晃了晃,结果原本已经滑到了瓶口的血丝,直接掉进了它的嘴里。
一口吞下,白猫似乎还不知道瓶子已经空了,瞪着可怜巴巴的眼睛,好像在寻找陈歌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