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得太晚,早上没有萧篱闹我,我一觉睡到了巳时。
半梦半醒之间,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幽暗的影子正在逗弄孩子。
我朦朦胧胧的想,我的寝殿,怎么会有孩子?等等,孩子?婴灵!
刹那间,我的睡意全吓没了。一骨碌滚起来,对着那个凛冽的身影嘿嘿傻笑。
“嘿嘿,萧篱,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篱搔了搔婴灵的下巴,半转回头,碧色的眸子漾出淡淡笑意。
“在你口角流下第一口口水的时候。”
我忙擦了擦嘴,干的,我知道又被他耍了,但我又不敢骂回去,我若骂回去,他会不会借机把我的鱼都扣了?
婴灵“咯咯咯”的笑起来,抓住他白玉般的手指,“吧嗒”在他手上湿哒哒的亲了一口。
萧篱笑着低下头,也在婴灵的脸上“吧嗒”亲了一口。然后指挥老妈子一样抱给我,“灵了也累了,你哄他睡吧。”
我能念叨么办,我只能怂蛋的还得笑嘻嘻的抱了婴灵。婴灵往我怀里钻了钻,准确无误的找到我胸口,一口吮了下去。
我疼得“啊”一声叫起来,恨得直想把他扔出去。
我的才开始发育的小馒头啊啊啊!
萧篱不自在的把头撇到一边,装作没看见的随手端茶来喝。
我恨恨的在婴灵头上敲了一记,用眼神警告:你敢再来试试?我又不是你娘,你那鬼娘还在我的净瓶里养着呢。婴灵委屈的扁扁嘴,抓起我的手,用力的咄起来。
怎么看,都像一个普通的孩子。
我十分头疼。
把婴灵哄睡后,我十分嫌弃的将他扔进净瓶里。一只鬼,偏偏学人撒欢打闹,还得让人哄,他还有点鬼的自觉吗?看来,我得找时间和他谈谈了。
萧篱举着茶盏放在唇边,目光炯炯的望过来,“阿颜,咱们也生个孩子吧?”
我惊呆了,“你说啥?”
我确定是和我生个,而不是和你那些王府的女人生?你确定我有那构造?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他娘的跟你生了,我还能走不?
不过要是揣着个猪崽儿走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你说把崽儿留下?那是不可能的,猪崽儿都是猪妈妈带大的。到时候领着一排猪崽儿招遥过市,多有面子。猪妈妈早说话,种猪是一项非常有创造性的工作。
萧篱放下茶盏,坐到我身边,微热的呼吸拂到我脸上,有点痒,有点麻。
“你只负责生,其他的都交给我。你高兴了,就抱他玩玩儿,你厌了,就丢给我。然后我带你俩一起去骑马、打猎、放风筝,荡秋千,吃遍天上人间的美味。”
语气像极了哄骗小孩儿的人贩子。
我不知怎的脑子缺了根弦,问道,“他要和我抢好吃的怎么办?”
问完,我就为我的弱智气得七窍生烟。
我会让他抢?不过真的在考虑借他种的事了,似乎也不坏。
萧篱哈哈大笑,“让他抢,我给你准备的好吃的,你再给本王生三都吃不完。”
我红了脸,果断转移话题,“迟郁还没找到吗?”
提到迟郁,萧篱立即严肃了几分,“他常去的地方,我都找过了,一点线索也没有。我把红衣卫撒下去,但愿能找到点什么。只是我有些担心,但愿他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我想了想道,“你取些他的贴身用品,待子时我做法,看看能不能搜到他的魂。”
萧篱点点头,“我从他庄子上,拿了他的贴身衣物,晚些,我让福宝给你。”
我突然想起郊外的那些死尸,问道,“那恶鬼又是怎么回事?迟郁的失踪不会跟他们有关系吧?”
萧篱道,“我也正有此猜测,所以才这么担心。阿颜,你记不记得在鬼镇,逃出去十几只厉鬼?”
我心倏的一跳,“你说郊外是那群厉鬼在做恶?”
萧篱道,“那群厉鬼差一点点就修成鬼将,正是吃人将补的时候。迟郁若是被他们掳了,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心念转了几转,安慰道,“你放心吧,不致于这么坏,那群厉鬼明显就是一团散沙,神志缺缺,联合不起来,若是只一只两只,迟郁应该能应付的过来。大概是受了伤,不知道躲在哪里养伤。”
萧篱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可是那时,迟郁中了情毒。他大意了,以为以迟郁武功压制情毒不成问题,再找个小倌就可以解决。以往相处,他们没少小打小闹的玩笑,他还曾把他捆了送给庆元楼的诗诗。哪曾想,这次竟把人不知陷在哪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萧篱唉声道,“这事儿怪我,若是他真出了什么事,我这条命都不够陪他的。”
我只以为他在玩笑,但深刻感受到了他的担忧,不由宽慰他道“你放心,他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不是有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嘛’,你们俩都死不了。”
萧篱突然将我揽在怀里,泛青的胡碴扎在我额头,微微的刺痛,头上传来他低沉喑哑的声音,“阿颜,最近我烦得很,你别和我闹了好不好?”
我心中一软,一股酸涩的感觉莫名涌上来,我闷闷的道,“嗯。”
萧篱和衣将我揽下,“阿颜再陪我睡一会儿,我一个人睡不着,一闭眼都是迟郁被恶鬼咬死的样子。”
我想说我哪睡的着了,但看了一眼他疲惫的样子,拒绝的话还是没说出来,乖乖的躺在他手臂上,闷声道,“嗯。”
阴影里,萧篱的嘴角牵出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