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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兰侧妃就来谢恩。

被萧篱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萧篱有意不让我跟他的那些女人接触,所以言语间十分的不客气,“王妃还没起,有这个时间,不若管好你的下人,再唧唧歪歪,本王也把你送回尚书府。”

据说,兰侧妃是哭着走的。

我乐得抱着被子睡懒觉。刚睡下,就被连翘摇醒。

五皇子来了。

还带了足够多的银票。

我抱着被子打呵欠,能不能让我睡到自然醒?怎么想睡个懒觉就这么难?

我直着眼睛出去,看在银票的份上,扔给他一瓶药,让他自学成才,然后继续睡。

我迷迷糊糊的睡去,不知睡了多久,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将萧篱往死了虐。

我正吐出那口怨气,连翘火急火燎的跑进来,摇着我胳膊唤道,“王妃不好了!你那瓶子药引出来许许多多的马蜂,见人就蜇!”

我一个激灵醒过来,“府里怎么会有马蜂?”

连翘道,“正济堂昨日刚订了一窝马蜂入药。马蜂凶残,养蜂人给马蜂下了点药。正送去正济堂,路过咱们王府时,马蜂突然醒了,一窝蜂的冲进来,见人就蜇。”

我,“......”

五皇子分外倒霉些,当初是毒虫,现在是马蜂。

连翘要给我梳头,我推开她,披头散发的跑出去。

连翘,“......”

没见过这么随意的王妃。

进到花园,一群马蜂迎面扑过来,在我身上绕了半圈,追着五皇子走了。

五皇子想哭,马蜂蜇人也看脸的?他这张脸不比那张不施脂粉的鬼脸好看?太欺负人了。

花园尽头,一个十五六岁女孩子蹦蹦跳跳的跳进来。脸上犹自带着孩童的天真烂漫。

五皇子急道,“躲开!快躲开,有马蜂!”

女孩子不知是惊是吓,一时忘了反应,呆滞的望着成群的马蜂扑天盖地涌来。

“啊”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

五皇子脑子轰的炸开,顾不得其他,脱下自己的外袍罩在女孩身上,扛了就往回跑。身上不知被蜇了多少,耳边都是马蜂的嗡嗡声。

“二嫂!二嫂救命!二嫂救我!”

我惊呆的看着这神一样的操作,一时忘了反应。直到——

一道玄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仿佛魔神一般照着马蜂劈了几劈,然后一个旋身,一脚将五皇子连同他肩上的女孩踢进了旁边的河里。

我,“......”

玄色的身影转过头,一张黑脸染着风雨欲来的雷霆之怒。

我有些心虚的对着手指,仰着头“呵呵呵”傻笑。

他不是出去了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萧篱气道,“说过你多少遍?总是这样漫不惊心,如此轻敌,难保什么时候就栽在阴沟里。”

我怯怯的道,“我,我不是忘了吗?”

萧篱怒道,“那你什么时候把这些马蜂给驱散?”

我忙呼哨一声,指挥马蜂飞进福宝取来的一只空酒坛里。

福宝盖上盖子,我献宝似的捧到萧篱面前,“马蜂壮阳,我有一个方子,保证你用后金枪不倒,大战三百回合。”

恰在此时,五皇子被人捞上来,闻言,身子一歪,跪了下来。

片刻后,五皇子和王美人跪在殿前,全身红肿,形容凄惨,身上的水嘀嘀嗒嗒的往下淌。

萧篱黑着脸,我正襟危坐,福宝站在萧篱身边。

就是他,看见我扔给五皇子一瓶药。

虽然只是一瓶药,但我养的东西可怕啊,谁知道这瓶药能引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安全起见,他骑马找到安平王。

安平王也觉得不会出大事,在他心里,她没事就不是大事。但仍然担心,心绪不宁了好一阵,果断撂了挑子。

然后就看见成群的马蜂绕着女子嗡嗡乱颤。那一幕像极了在玛依祭坛被嗜毒蚁围攻时的生死瞬间,他的心刹那一跳,一种就要失去她的巨大恐怖铺天盖地的涌上来。

他突然觉得对她的仁慈,就是对对他的残忍。

他决定,这一刻起,他对她决不姑息。

连翘上前道,“王爷,太医来了。”

我吃了一惊,还请什么太医?我诊脉不就行了?哦,差点忘了,男女授受不亲。但我给迟郁诊脉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啊。

萧篱冰冷道,“请。”

太医眼观鼻鼻观心的在五皇子和王美人身边转了一圈,立即敛了眼目。传言诚不欺我,安平王和平王妃果然凶残。

他战战兢兢的帮两人切了脉,颤声道,“五皇子和王美人都服了解毒的药物没什么大碍,臣开些止疼散淤驱寒的药物,给他们服下。最好,最好……”

萧篱冷冷的道,“准。药什么时候熬好,你们就跪到什么时候。”

太医嘴里最好找个温暖的地儿卧床休息的话,就这么被噎了回去。

话言一落,王美人咣当一声倒在地上。皮肤被水泡得发白浮肿,显得一个个赤红的疙瘩愈发的触目惊心。

我闭了闭眼,造孽啊!

我忍不住望了萧篱一回,又望了一回。

萧篱冷淡的瞥了我一眼,我慌得忙低下头,对着手指反省:妈蛋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能不能直接说?我不就是多睡了一个时辰嘛,谁能想到府里能飞来一窝蜂啊?还好巧不巧的蜇了王美人。但愿她别毁容,听说萧篱还没有收用,可忴见的。

萧篱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把她抬到偏殿里,王妃亲自照顾。”

我欣喜的抬起头,给他一个眼神:你也舍不得了吧?这么个美人儿,还没用就毁了,多可惜!

我不觉又望了一回王美人,几年前,她才多大?他也下得去嘴。

萧篱的脸顿时黑如锅底,真想一脚把她踢回玛依去。

王美人被蜂子蜇,又落了水,再受了惊吓,等抬到内殿的时候,已经烧了起来。

多小的人儿啊,脸烧得红扑扑的,四肢却冰凉,抓着我的手浑身发抖。

我恨得眼刀子直往萧篱脸上瞟。

和连翘把她衣服剪了,用温水给她擦洗干净,然后换上我的衣服。

用了药,她又开始说胡话,眼泪不停的淌,一遍遍的叫“娘”。

我瞅萧篱就已经不是眼刀子了,是恨不得真拿刀子扎他个透心凉。

福宝弱弱的道,“当初,当初是她爹非塞过来的,找了好些人,花了很多钱。王爷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我气道,“那就更渣了,府里收了个人,他连人都不知道?”

王美人的侍女蕊心,悄悄的跪下去,浑身抖得风雨飘摇。

福宝,“......”

无法反驳,的确挺渣的,但你是不是忘了是谁把她伤成这样的?

萧篱却一反刚刚的凶狠酷冷,笑意潋滟的道,“麻烦娘子帮我想个不渣的法子?”

我怔了怔,“我怎么给你想法子?当然要你雨露均沾啊,难道还能遣散了不成?”

萧篱打了个响指,“娘子说的对,福宝,明日就把府里的女人拟出一份清单,交给王妃。”

我浑身一个激灵,每一个细胞都警惕的立起来,“什么交给我?我说什么了?”

萧篱的唇角勾起肆意的笑意,碧海晴天的?子闪过诡谲的光,“当然是帮本王遣散这一窝的莺莺燕燕,娘子此意正合我心,福宝、连翘、蕊心都听见了。”

他的手胡乱的一指,修长的手指,仿佛白玉般戳出来一截。

福宝,“......是。”

连翘,“奴婢听见了。”

蕊心,“奴,奴,奴婢也,也听见了。”

我,“......”

我咬死你!咬死你八辈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