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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下心底的不安,转头对莲莎道,“咱们去看看热闹?”

莲莎就笑了,天大地大热闹最大。

我们行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就看见了热闹的主人公: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在哭。一个抓耳挠腮的男子,康都世子。

我心中一突,康都世子不会真把人给办了吧?

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当时怎么就没把话说清楚呢?

看那女子衣衫不整颤粟抽泣的样子,分明就是办完事的形容啊。

听到声音,康都世子警惕的回过头来,眼中溢出满满的杀气。

看到是我,他的心突然放下来,几乎是痛哭流涕的奔到我面前,“嫂子,嫂子你帮帮我!”

我看了看浑身湿透的女子,嘴角抽抽,“你们都激烈到水里去了?”

那女子身子一震,哭的更厉害了。

康都世子垂下了头,“嫂子,都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没控制住?我,我,也不知怎么办了。”

我翻了个白眼,望向女子,“他是被人下了药,不是真正的登徒子。你愿意嫁给他吗?”

女子终于抬起头,清水出芙蓉的清秀面容上,印着几缕湿发,我见犹怜的楚楚望向我,“我是郑太傅家的二房庶女,高攀不上世子爷。”

我面色一沉,冷冷的睨着康都世子,“你不知道我和太傅府的姑娘有仇吗?”

郑家的四姑娘郑楚忴,面色一变,又低低的哭起来。

康都世子“扑通”跪在我面前,哀求道,“她不一样,她在郑家一点都不受宠,处处受人欺负,现在又出了这事,她回去就是死路一条!这个混账事,是我干的,我得娶她!嫂子你想想办法,康都以后都听你的。”

郑楚怜心中一动,十几年战战兢兢的心,第一次因为姨娘以外的人,感觉到了丝丝暖意。

我冷道,“这家底你摸的很清呐。”

康都世子讷讷道,“我,我有幸见过郑姑娘一回。”

我冷笑,“也见过她姐姐吧?”

康都世子立即赌咒发誓,“没见过,就算见过也被她丑死,嫂子,您就帮帮我,我爹是个老顽固,一心想给我找个门当户对的,可门当户对的哪看的上我。”

我道,“你对自己定位挺准确嘛。”眼珠一转,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康都世子一喜,问道,“什么办法?真能搞定那个糟老头子吗?”

我附耳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康都世子脸都绿了,不可置信的道,“这......能不能不这么干?”

我眼一瞪,指着郑楚忴道,“你是要脸,还是要她?”

康都世子干巴巴的道,“当然要她!”

算了,左右脸已经丢尽了,不差再丢些。

郑楚怜楚楚的膝行到我面前,磕下头去,“朱姑娘活命大恩不敢或忘,楚怜无以为报,他日,朱姑娘若有所用,楚怜百死莫辞。”

我不由高看了她一眼。能说出这么一翻话,不管是否真心,也是个聪明的。至少比她姐强。

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康都世子执行力很强。第二日,庆都最大的妓院百香楼便传出康都世子包养了红极一时的男妓千山的消息。

康平郡王大怒,一顿家法,打得他差点疼死在祠堂里。

伤好之后,康都世子变本加厉的为千山公子赎了身,并以私产为他置办了一处外室,堂而皇之的成双入对。

康平郡王气得差点中风,逮住千山就要杖杀。

康都世子虎步熊腰的撑开小厮的手,眼睛圆瞪,不怒自威的环视一圈,冷笑着拍出千山的良民户籍。

康平郡王气得一口气噎在胸口里,足足病了半月有余。

半月后,千山惊马冲撞了同样去大佛寺理佛的郑太傅府四姑娘。

四姑娘从马车里翻出,被救人心切的康都世子在大庭广众下抱了个满怀。

康平郡王这个喜呀,终于逮住机会了。二话不说就拿了千山送官。

康都世子苦苦哀求无果后,痛苦的挥慧剑斩情丝,“我愿迎娶郑四姑娘为妻,从此与千山一刀两断,再不踏足妓院半步!”

康平郡王怔了一瞬,然后心中狂喜,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去郑府提亲。

郑四姑娘坏了名声,郑太傅正自优心。听到康平郡王提亲,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开玩笑,一个庶女,还想嫁什么人?能攀上郡王府,是她三世修来的福气了。至于其他......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的?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为相公张罗小妾通房。一个外室而已,还是个男的,又生不出孩子,有什么可计较的?

大手一挥,就互许了婚书。

当然,这是后话。

......

第二日,我应约去做法。

看见迟郁的那一刹,我恨不得一巴掌呼他脸上。

他选的做法的地方,竟然是妓院!

他就那么袅袅娜娜的坐在一众红尘女子之间,妖媚如蛇,柔艳似水,桃红色宽大的广袖垂落地面,逶迤出一幅香艳的美人图。

我滞了滞,然后迅速后退,“对不起,我走错了,我不需要男妓。”

迟郁,“......”

他几乎咬着后槽牙怒道,“僵尸尸变后,来过百香楼,在这里做法更容易找些!”

我摸了摸鼻子,心虚的道,“敢情还是个色鬼?”

众妓女一阵恶寒。

四十来岁的老鸨越众而出,不悦的道,“迟公子,您这么说,还让奴家怎么做生意啊?”

虽是不悦,但声音酥媚入骨,身子还趁机向他身上靠了靠。

还没靠近就被一只手顶住了,另一只手抓着银票塞进老鸨低垂的胸口,迟郁笑得妩媚,“妈妈就不必了,我还是中意抱琴这样的美人。”

顺手一拉,就将抱琴拉了个满怀。

抱琴娇嗔的推他,“坏人!”

迟郁哈哈大笑,轻声道,“乖,别打扰我们。也别声张,有一张嘴泻出去,小鬼找上来,我可不管。”

抱琴身上一颤,嗔道,“爷,您又吓我!”

老鸨摸了摸银票的厚度,笑吟吟道,“奴家省得。”带着众女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迟郁,“......”

我,“......”

孤男寡女共处妓院,要不要这么歧义?

迟郁慵懒的向椅子上一靠,轻佻的道,“请吧!”

我环视一圈,找了个阴气最重的地方,掏出水晶球开始做法。

十余天前,僵尸的确来过百香楼,就是在这个房间,还是迟郁出手制住了它。谁知一时大意竟又让它跑了。

百香楼把这事捂得死死的,直到迟郁提出要在此法。

水晶球叽里咕噜乱转,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像天马行空般掠过。

我向迟郁解释,“因为没有媒介与僵尸相通,我只能用最笨的法子,寻找阴气过重的生物,所以一些小鬼阴魂都会被摄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