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凄风血雨的春天,似乎炽热的夏天也没有那么难熬。
忙着站队的文武百官,又开始忙着诗会、文会、赏花会、赏荷会。
探话的探话,拉帮的拉帮。
庆都一片雨后初晴的繁荣景象,小馆、歌女傍花随柳,红袖添香,满目刹紫烟红,千娇百媚,莺歌燕舞,斗丽争妍。
云络一场文会一场文会的参加,铺子里的流水潮水般调动。缨络轩的院子里,除了绿珠,所有大丫头一个不留,一切事物皆由紫苏、朱全统总,又提了流苏、了听、静石三个小厮主管内务。让我这只喜欢以貌取人的小猪,连拱着我最爱的大白菜时,都颇觉意兴澜珊。好在绿珠特特在后园辟了一块方圆十里的白菜地,周围种了一些我不识得的花儿,于是除了在那片锦鲤池里扎鱼,我基本都在这里厮混。
于是,我十分喜爱这个夏天。
所以在云络露出要带我参加汉王的诗会时,我十分屑的瞥了瞥他,然后继续拱我的大白菜。
云络也不恼,他对着我时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云淡风清的淡淡微笑,像雪后初霁的温暖春光,让人暖到心里。
云络淡定的拂一拂一颗大白菜上几乎不存在的灰尘,淡淡的道,“澜儿在内院招待女眷!”
我猛的抬头,立即弃了我的那颗鲜嫩多汁的大白菜。
紫苏蹲下身,打开一只被黑绫覆盖打造精致的金丝笼子。
我立刻怒目而视,你当我是呆鸟吗?是猫吗?是猪!是一只有尊严有底线有原则的猪!
云络笑着敲了敲笼子,转头问紫苏,“不知道澜儿那里有没有放了蜂蜜的桂花糕。”
紫苏忍着笑,“有的,奴才打听了,还有金丝饼,南瓜酪,桂圆酥,可多了,奴才叫不出名字。”
我回头艰难的望了一回郁郁葱葱的大白菜,觉得那笼子铺就的软妮缎被应该十分舒适,我昨晚上恰恰没有睡好,正好补眠。
于是,很很瞪了柴苏一眼,仰首阔步走了进去,觉得自己还是十分明智,那软妮缎被果然舒适。
紫苏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头蠢猪!”
我瞠目呲牙,“你才是蠢猪!你全家都蠢猪!”
头上黑绫啪的摔下来。
我怔了怔,随即暴跳如雷。
“紫苏!XX你个OO!”
我很是闹滕了一会儿,头顶传来轻拍笼顶的声音,“乖。”
声音柔软的像从我心上滑过,我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扒在缎被上,一股幽香淡淡传来,丝丝入梦,打在我一看见被褥便有些困卷的眼皮上。
于是,我十分满意,软妮缎被果然舒适。
我一觉醒来已至汉王府门,我是被吓醒的,门口唱诺小监声若洪钟:“云锦山庄云少主到!”
我激灵灵猛的坐起,透过黑绫稀疏的横竖纹理看向笼外影影绰绰的人。
礼部侍郎拱了拱手,“云少主来的早啊!”
云络低首回礼,“哪里,哪里。”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却透着疏离,除了我,他对谁说话都像对着滩没有生命的死物,温和是温和,却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