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乎乎的鸡汤和下雨天更相配,是以今天店里的生意还算火热。
孟凉凉特意留了些鸡汤和时蔬,打烊后,用鸡汤涮锅子吃,有荤有素,一锅两味。
玻璃窗外,各种颜『色』的灯光晕染着雨幕。车辆行人稀稀落落的匆匆来去着。
送走最后一桌客人,落上店门,一群人团坐着吃鸡汤锅。热腾腾的鸡汤配杂粮面、配时蔬都是绝佳。
围着饭桌的,除了卫既白和狐九生,就是六个大四生,难免的聊起以后,聊起近在眼前的实习。提到实习苏小暖就脑壳疼,一个寝室里,她是唯一没有着落的。既没有抓到实习位置,也没有自行找到实习地点。
这种头疼,孟凉凉就能治。苏小暖没抓到,她抓到了啊。跟导员说一下,让苏小暖去就好了。
卫既白自来熟的厉害,无论什么样的话题,他都有本事参与进去。但今天他一言不发,只闷头吃鸡——还有什么比美食更加不可辜负。
在这之前,他认为陈秉炖的鸡汤已是独步天下。现在一比较,陈秉炖出来的那都不能叫鸡汤,最多算是刷鸡汤锅的水。
吃的心满意足了,卫既白打算参与到聊天中。但此时几个女生已经聊起毕业,配合着窗外的秋雨,气氛有些感伤。狐九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卫既白没有打『乱』她们的憧憬和提前的话别。他独自的坐到窗前去,从口袋里拿出只口琴来,对着窗外的街景,自娱自乐的吹起一支老歌。
有关梦想,有关离别。
细密的雨丝冲刷出一片属于深秋的寒。雨水浸润的地面被光影照的五彩斑斓,落叶片片掉落,在那五彩斑斓的水光中扑出点点的暗影。那些叶片里有些枯黄、有些金黄、还有些尚黄绿参半着,没来得及完全的成熟
一餐饭吃到了晚上十点,大家一起动手收拾好桌子,准备洗手的时候却发现那瓶崭新的洗手『液』已经空了。空的彻彻底底,丁点儿泡沫都泵不出来。
卫既白拿着空瓶,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两圈,确定瓶子是完好的,没有半条裂痕给它渗漏的机会。他又看了看摆放洗手『液』的地方,干干净净,没有洗手『液』流淌过的痕迹。
他纳闷的晃着瓶子,玩笑着道“学姐,你这店里不会闹鬼吧。怎么空了。”
孟凉凉一抖,“大晚上的,别说那个字好吗。”
洗手『液』没了,还有香皂。大家嘻嘻哈哈的洗了手,并没有把洗手『液』的事情放在心上——除了洗手『液』的新主人孟凉凉。
店里是没有鬼的,但是店里有一只对泡沫莫名痴『迷』的熊狐狸。
送走大家,孟凉凉回到店里来,抄起那只空瓶就去寻狐九生。循着它的气息,穿过厨房来到后院子,果然见到了狐九生。
他正蹲在水桶旁调着洗碗水。或者准确些说,是调的是洗澡泡沫。
院里的灯亮着,在那似小山似云团的泡沫上照出点点细碎碎的七彩光,也在一堆各式各样的洗洁精、洗手『液』、洗衣『液』、洗发水、沐浴『露』的瓶身上镀出一线线的光晕。
孟凉凉大脑中的某根弦再一次的受到刺激。
“你们狐,几千岁还算是孩子吗?”
“几千岁怎么也要自称一声老夫了。”狐九生指指脚边的空瓶,“这种洗洁精比你买的好。”
他指的那瓶“洗洁精”有着仿宝石切割造型的瓶身,酒红『色』的瓶身。玫瑰香氛四个字,硕大硕大的标注在上面。嗯,还是添加的海盐成分的。
从它美丽的外表轻易能判断出,它的价格十分不美丽。
孟凉凉迅速的扫了眼那些琳琅满挤的瓶瓶罐罐,粗略的估算出它们的总价。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生出,“这些哪儿来的?”
“买的。”
心头不好的预感更加浓郁,“哪儿来的钱。”
“桌子里的。”
果然啊!
孟凉凉的脑门子直蹦青筋。
试营业一天加今天一天的辛苦所得,除去成本费所余的净收入,减去这些瓶瓶罐罐的钱,再减去明天的买食材的钱,等于多少?作为一名学霸,孟凉凉很快的算出来了。
很好,有剩。
剩下十块零九『毛』呢,足足十块零九『毛』呢!
就这,还是没有计算水费、电费的结果。
孟凉凉泪眼望天。她只是想顺顺利利、红红火火的开一家店,利用这个铺面赚那么一点点的小钱钱。
怎么就这么难?
为什么就这么难!
有狐九生在,生意暴涨的红火。但有狐九生在,生意也做不顺畅,而且还很可能白忙一场。
孟凉凉长叹一声开店,难。店,难开。这心累的稀碎一片,跟饺子馅儿似得。
世界上任何成功都不会是一蹴而就的顺利,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前进与曲折的统一。遇上些挫折、问题很正常。发现问题,改正问题就是了。吃一堑,也就能长一智。
给自己灌了几口心灵鸡汤后,孟凉凉开始务实的想起对策以后,不止要控制狐九生的购买欲,还得看紧了她的小钱钱。
她思索着是买一只保险柜还是学习结界术,眼睛的余光里,狐九生正拿起一叠碗,往那雪山云团般的泡沫间放去。
“住手!那是沐浴『露』,不是洗洁精。”
孟凉凉的一声吼,成功的制止了狐九生。他疑『惑』的掬起一团泡沫,凑在鼻端嗅了嗅,“沐浴『露』,是沐浴所用之物?原来这样的香味是做沐浴用的。”
关香味什么事儿。
孟凉凉没好气的很,“上面不是写着沐浴『露』了吗?沐、浴、『露』这三个字,简体繁体都一样的吧。沐浴这个词儿的意思,也没变化吧。”
狐九生伸直了手臂,将瓶子拉的远远的,眯着眼瞧了半天,“字太小,看不清。”
此时此刻,孟凉凉特别想要拿头去撞墙。当然,是拿狐九生的头,不是她的。
她不住的给自己洗着脑,心灵鸡汤一口接着一口的往下灌淡定、淡定。冷静、冷静。狐九生可是她的摇钱树,对待摇钱树,要轻柔要耐着『性』子。莫生气,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困难终将瓦解于从容的微笑
鸡汤和现实考虑的交融思考,让孟凉凉从牙缝里挤出丝她以为是云淡风轻,其实是咬牙切齿的笑容,“哟,您还老花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