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学仪器商店距家里比较远,柳意干脆就打车过去了,还是买了上次一样的那架天文望远镜,另外又买了一个比较普通的望远镜。
回到家之后,他先是用普通望远镜四处张望,想通过望远镜看远方的景物,是否能发现马赛克。
普通望远镜看了一番,没有发现马赛克,所观察到的地方都非常的清晰。
随后他又用天文望远镜四处观看,看更远的景物,依旧没有发现所谓的马赛克,所观察到的地方都是非常的清晰,也没有那种只有电脑游戏里才有的模糊画面。
他还甚至尝试着快速移动镜头,看是否能在快速移动中,发现画面的过度变化,均告失败。
各种观察,都没有发现只有电脑游戏里才有的模糊画面和马赛克。
也就是说,通过肉眼和望远镜的观察,根本就无法判定现在所处的世界会是电脑虚拟出来的世界!
一切尝试都是徒劳,柳意气的一脚将天文望远镜给踹翻,他真的想放弃了,啥也查不出来。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过好每一天,就等着1023天重复结束之后,是继续还是毁灭,听天由命吧。
柳意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他都要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佳德?安琪拉?
柳意的脑海里不由的又浮现出这个人来,第一次找她,她说她叫安琪拉,第二次找她,她又说她叫佳德。
现在知道她的名字,电话,VX,工作单位以及职业,并且知道她是单身,不是本地人,可是问及她的住处时,她却岔开话题。
她在刻意隐瞒自己的住处,那么说,这个女人可能还是有问题的。
那我现在就去查她的住处!
柳意爬起来,洗了把脸,出了家门,直接打车前往文芳楼,在对面步行街找了张长椅坐下,正好有树挡住了阳光。
现在才四点多,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会,他看了看手机VX,思索着要不要加佳德,尝试着输入她的手机号码搜索,果然搜到了她,网名也果然还是“我叫安琪拉”。
他尝试了下添加好友,没有反应,但是也没有拒绝,可能是佳德正在忙,没顾得上回应,也或者是忽略。
柳意暂时不管这个,且再次等待再说。
他又想到了是否要打她的电话,可是左右衡量,觉得还是不要冒失的为好。
大概过了有半个小时,手机响了一下,柳意拿起来一看,却是佳德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
很多人现在在使用VX的时候都会添加很多陌生朋友,但基本都不说话,而现在的佳德可能也是这种情况。
柳意在想着是不是要和她打招呼,以及该如何打招呼。之前她认识佳德,和她相处也很好,可是重启后,佳德就不认识他了,一切又要重头开始。
佳德在玩龙药,可是柳意不玩这个游戏,否则他就会以玩游戏和她套近乎,想要找姜浩伟咨询关于游戏的问题,可是姜浩伟早上的时候死了。
关于游戏的话,那就晚上回去的时候下载一个玩玩看,所以暂时就不要撩她了吧。
终于等到了六点钟的下班时间,柳意便来到了街边等待,没等多久,就看到佳德从文芳楼里走了出来。
她并没有去地铁站,而是站在路边在等待着,柳意心道,这要糟,她这是要打车的节奏,如果她打车的话,就不好跟了。
果然没一会,佳德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柳意无奈,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在外面随便糊弄了晚饭回家。
回到家之后,他啥也不想做,新下载的吃鸡游戏也不想玩,至于复习功课就更不想了。索性就躺在床上,啥也不干,望着天花板发呆,天黑了也不开灯。
一天天的在重复,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这一切,这给他的感觉就是,所有人都是陌生人。
这才八天,他就快绷不住了,可是后面还有1015天要重复,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感觉到无边无际的绝望。
为什么是六月五号在无限重复?为什么不是六月四号?
他开始回忆起六月四号来,六月四号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只是昨天,但是对于他柳意来说却已经是七天前的事情了。
他竭力的回忆这七天前的“昨日”,过了七天,他对那天的记忆都开始模糊了,他只记得那天睡的很早,好像是十一点半就睡了。
要是在平时,一旦进入高三下学期,他就从来没有在十二点前睡觉的。虽然他是学渣,对于高考不报太大的期望,但是他也想着要在最后一学期努力博一下。
经历了一个学期的“魔鬼式”复习,终于他在六月四号的晚上十一点半就睡了。
十一点半?
一想到十一点半,柳意猛然想到了昨晚是在两千公里之外的北方市度过的,他撑到十一点半,然后猛然间就回到了今天早上六点,一点过度都没有。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一切都是从六月四号晚上的十一点半就开始了?
他不敢确定,他也猜不透。
无助的绝望之中,他想到了父母,便拿起电话拨了父母的号码。
电话很快的就接通了,是他母亲接的,一接通,就甜腻腻的说道:“Hi,宝贝,是不是想爸妈了啊?”
柳意沉默着不说话。
“怎么了宝贝?”柳母关切的问。
“妈……”柳意又是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要崩溃了。”
“怎么了宝贝,”柳母问道,“不用紧张,也就是个高考,考不好不要紧,没事的哈。”
柳意摇着头说:“这和高考无关,是无限重启。”
“无限重启?”柳母懵圈了。
“是的,每天早上六点起来,发现都是同一天,每天都是六月五号,从来不往前进一步,无限重复着六月五号的一天,昨天是六月五号,今天是六月五号,明天还是六月五号,我无法从六月五号走出来。”
“宝贝,”柳母说道,“你压力太大了,放轻松点好吗?老柳,老柳,你快过来!和你儿子说话啊。”
柳意擦了把悄然落下的眼泪,说道:“妈,我没事了,爸要是忙的话就不要喊他了,我挂了,晚安,妈妈。”
说罢,便挂了电话,他明白和父母诉苦也没用,他们也不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