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作多情了,以为他和别人不一样,像她乡下的亲人一样,不会嫌弃她,实际上……
她真傻……
卢浅悠在心里苦笑,眼眶湿.润,强忍着眼泪。
何堇尧看着看似落寞伤感的她,有那么点于心不忍,但是,想起她的可恶,那一点点的不忍,消失殆尽。
“卢浅悠,你在怨我?”何堇尧扬声问,仍然是嘲讽的语气,她不吱声。
“我把你当什么?我当然是把你当做一个很听话、老实的妻子!不过,日久见人心,现在我发现你这个妻子,不但手脚不干净,还挺不识好歹!你知道简霏是谁么?你有什么资格去找她?!”何堇尧无情道,满眼鄙夷地看着她。
卢浅悠还是一动不动,垂着头,没有哭,心却在滴血。
她是他的妻子,在面对有第三者的时候,却没资格去找第三者理论……
就因为她的这个行为,直接触怒了他,结婚不到一个月,他就要跟她离婚。
“你说话啊!哑巴了?!”何堇尧讨厌这样的低气压,讨厌看她那副装作可怜的样儿,他不想心软!
“你,你爱她,为什么,还跟我结婚?为什么,选的是我,我是结巴,又是乡下来的,你都带不出手,为什么?”本来傻乎乎地以为,他也许是喜欢她,才娶了她。
现在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他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一个很听话的小*物吧,现在这个小*物不听话了,才做错一件事,他就不要她了。
“得!既然你想知道,我就不瞒你!我娶你这样的,口吃,又土又笨的,一半是惩罚自己,一半是,让自己对她死心!卢浅悠!我从来没对你承诺过什么,卢家巴不得把你嫁给我,咱们这就是各取所需!你别一副对我苦大仇深的样儿,我不欠你什么!”何堇尧“慷慨激昂”道。
卢浅悠的心,由凉彻,变为寒冷。
他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他不喜欢她,娶她,只是一种需要,在*.上热情如火,只是把她当工具了……
在他眼里,她口吃、笨,还很土。
喉咙梗塞着,硬.邦.邦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了……我答应离婚……”她淡淡地回答,不哭不闹,只呆呆地看着脚下。
想到每次夜班回来,疲惫得只想倒*就睡的她,还要满足他的索欢,就觉得自己只是个工具……
她却还傻乎乎地把他当老公,当最亲密的人。
“你有权利不答应么……”何堇尧幽幽地,低声嘲讽了句。
“我是没权利……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嫁给你……”她没结巴,平静道,内心,哀鸿遍野。
她只是一个受人鄙夷、嫌弃的卢家私生女,一直活在被动里……
“对了,你刚刚,说我,手脚不干净?”卢浅悠看向他,不解地问。
“怎么,你还装傻,我放在*头柜上的那些零钱,你忘了?这都是些小事,我就不追究了,这些毛病,赶紧改了,不然……”
“你说我偷钱?!”卢浅悠激动地吼,脸色涨红。
“不然呢,我*头柜上的零钱都哪去了?”何堇尧不耐烦地问。
“我没有!我没有!”卢浅悠无比激动道,她这么激动,何堇尧更坚信,钱就是她拿的。
“行了!不要掩饰了!”
“我没有偷钱!我没有偷!”她又吼,轿车已经停下,已经到民政局了。
“你居然说我偷东西……二、何……先生,我在你心里,究竟是有,多,多不堪……”她的情绪平静了很多,侧着头,看着他,眼泪如珍珠般,大颗大颗地滚落。
那悲伤欲绝的样子,让他语塞。
“悠悠……”
“我把你当老公,最亲密的人……没想到……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怎么能那么想我……”没有结巴,她陷入了痛苦境地里,轻声地说着,像呢喃,也是发自内心的申诉。
“别人这么想我……你也这样……”她苦笑,如坠冰窟的感觉,全身冰冷。
何堇尧仍然语塞,诧异地看着满脸泪水的她,“悠悠,难道,你爱上我了?”
爱……
卢浅悠听到这个字,心脏疼得揪了起来,好像没法呼吸了。
她殷切地看着一脸不耐烦的他,缓缓转过头,目光不再留恋。
“可能吗?这么短的时间,我怎么可能爱上你?你又有什么值得我爱的?你对我又不好……”她喃喃地说,居然一点不结巴,哀莫大于心死。
她的话,竟然让他有那么点失落!
“这样最好!下车!”他冷硬地说了句,率先开了车门,他潇洒利落地下车了。
她闭着眼,眼泪肆意地流。
再睁开时,立即擦了眼泪,不能哭,她不能哭,不能让他觉得她很爱他……
卢浅悠下了车,何堇尧站在外面,正抽着烟,寒风有点刺骨,他带头上了婚姻登记处门口的台阶,她跟在后面。
领证仿佛还是昨天,她兴冲冲地挽着他的胳膊进去的……
“你快点!”何堇尧转身,不耐烦地嚷道,卢浅悠就在下面三个台阶,已经一脸平静,眼睛有点红,寒风吹拂着她的长发,有点静电。
卢浅悠不紧不慢地跟着,这个男人,除了是个高富帅,有什么好的?起码,对她不好……
可有的人,你就是说不出他哪好,但,就是走进你心坎里去了……
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把他忘掉。
何堇尧总是神通广大,也无法无天,两人只带了身份证,他都能把这婚给离了,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从婚姻登记系统里,把两人的婚姻关系给解除了。
然后,他们就是路人了。
卢浅悠从他手里接过一本离婚证,没打开,直接放进包里。
“先回我那,你把你的东西搬走。”何堇尧平静道,婚离了,挺解气的。
她轻轻地摇头,“那里没我什么东西,你都扔了吧,记得扔干净点,不然,你下一任女朋友,看到不好……”她淡淡地说,觉得很讽刺,更觉得自己是真傻,之前知道他以前有女朋友,还能被他吃干抹净。
其实不该怨他,都是她自找的。
何堇尧挑眉,看着她走在自己前面。
她这时又转了身,“既然心里有爱人,就不要招惹别,别人……”
她说完又转身了。
“卢浅悠!你还没资格教训我!”何堇尧愠怒地低喝,卢浅悠头也没回,迅速下了民政局的台阶,那道纤细的身影,渐渐远去……
——
她真的没去搬东西,门上的密码没变,屋里的东西一动没动,衣柜里,属于她的衣服都在!
何堇尧刚要拉上拉门,一团毛线从柜子里滚出来,深空灰色,他暗忖,心想,什么玩意?!
顺着毛线找了出来,就看到了一条还没织完的,围巾!
他蓦地想起沈霖渊手上戴的黑色毛线手套,很丑,他却当作宝贝,“我老婆亲手给我织的!温暖牌!无价!”
他这么在他们面前骄傲地说。
毛线很暖和,手.感也不错,这深空灰色也是他喜欢的调调,突然明白,这是卢浅悠给他织的,心脏扯了下。
“什么年代了!女人脑子里都是豆腐脑么!”他咒骂了句,就要丢进垃圾桶,又没忍心。
当时沈霖渊炫耀他的温暖牌手套时,他心里别提多羡慕了,他们都是不缺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的人,在这个浮躁的物质世界里,能有个女人有心,肯花心思地为你织条围巾,可以说,绝对是真爱了。
又不是简霏织的!
他反应过来,直接将那围巾丢进了衣柜里,将柜门给拉上了。
那晚,他被沈霖渊暴打了一顿,也才知道,他冤枉卢浅悠了,心里有那么点愧疚,后来顾沉漠送他去医院,好巧不巧,第一个上来招呼他的护士是卢浅悠。
后来,她把他交接给了别的护士。
处理了脸上的伤,他和顾沉漠出了急诊大厅。
“请让让!让让!”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卢浅悠,穿着白大褂,口罩下拉在鼻子下,鼻头通红,正跟在担架车边跑,边跑边喊。像没看到他似地,从他身边跑开。
这批车祸伤者都得到了救援后,已经天亮了,卢浅悠累得精疲力竭,到了护士站就坐了下去,腰酸得直不起来,趴在桌上,才想起了何堇尧……
不知道他为什么鼻青脸肿,谁敢打他?谁能打他?
刚认出他时,心,疼了下,不想跟他再有交集,于是,让其他人帮他处理伤口。
离婚后的第二天,生父卢俊德和大妈周莉芬就找到了她,以为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把何堇尧给得罪了,他才跟她离婚的。他们很生气,扬言跟她断绝关系,今后也不再资助她弟弟和姐姐及家里。
大姐早就能勤工俭学了,弟弟才读大学,兄妹都是大学生这在农村很少见,家里负担很重,她把这几个月存的工资都打回老家了。
“悠悠,别在这儿休息!”护士长过来,敲了敲桌子,这样睡,影响不好,卢浅悠立即起身。
“我,我,下班了,大梅姐。”说着,就要去换衣服。
“悠悠,你等等!”护士长叫住她。
“什、什么事儿啊?”
护士长叫她去了办公室。
“悠悠啊,你在我眼里,一直是个最能吃苦、最认真的!尤其每次轮急诊,咱们护士站都要被领导点名表扬,尤其是你!”
卢浅悠憨厚地笑笑,被夸奖,当然开心,她一直很想做个有用的人。
“应该的,大梅姐。”
“嗯。悠悠,我这手头上有个去西北支援的名额,为期两到三年,奖金丰厚!”护士长说着,从抽屉里取出宣传页,递给她。
院里每年都有这样支援大西北的活动,她是知道的。
她表示先考虑考虑,没立即答复。
离开两三年,家里人怎办?虽然有六万块的奖金,但是,她放心不下他们……
她出了医院,朝着公交车站牌走,刚到站牌边,一辆轿车在她身侧停下。
何堇尧的司机从车上下来,说是,何堇尧要见她。
她先是拒绝的,后来,何堇尧打来电话说,有些话要对她当面说清楚,她便动摇了。
约见的是一家广式茶餐厅,正是早饭点,她进了隔断包厢,就见到了一桌丰盛的食物,何堇尧则坐着,正在喝茶。
“坐吧。”
“你,你有什么话?”
“坐下!”他冷硬道,不悦地仰着头,看着她一脸冷淡的样儿。
卢浅悠坐下了,“先吃点东西!”何堇尧扬声道。
她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是,骄傲地没有坐下,“何、何先生,你,直说。”她冷淡道,尽力说一句完整的话,不想再被他嘲笑。
“让你坐下!”何堇尧恼了,抬眼瞪着她。
卢浅悠一动不动,无畏地看着他,坚决地摇头,也将他狼狈的样子尽收眼底。那张俊脸,仍然鼻青脸肿。
“你到底坐不坐?!”他恼怒地吼,觉得她变了,卢浅悠还是坚决地摇头。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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