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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子里的金毛猴似乎还在睡觉,趴在笼子里老老实实的,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但桃夭在瞧见那猴子后,心中轻轻咦了一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它,看出了一些不同来。

伯邑考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笼子里的猴子身上,温声开口道:“此乃白面猿猴,乃千年得道之猿,修的十二重楼,横骨具无,故此善能歌唱。”

“会唱歌的猴子?”大王似乎对这只猴子很感兴趣,“孤倒是第一次听说。”说完,又含笑看向桃夭,问道:“爱妃可曾听说过?”

桃夭嘴角微微一抽,会唱歌的猴子没见过,但我见过会唱会跳狐狸,还能化作人形呢。

但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桃夭也不能照实说,只能捂着嘴一笑,道:“臣妾也没有听说过。”说完,桃夭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哆嗦。

王贵人却瞪大了眼睛盯着笼子里的猴子,极小声地嘀咕:“修了千年?这猴子居然比我修的时间都长?可也忒惨了些,千年的修行都不能化形么,居然还被人给关在笼子里。”

不过他们这么多人的目光都没能将笼子里睡觉的猴子给盯醒,伯邑考小心翼翼地将笼子递回给侍者,这次继续道:“最后一物,还得请大王和娘娘移步去殿外。”

殿外那个被好几个人推着走的庞然大物显然就是伯邑考口中的最后一物了。

大王的心情不错,闻言后倒是点点头,同意移步去殿外观看。

没多久,风华殿外就围了好些人。

大王带着桃夭站在最前面,伯邑考命人将那东西上面搭着的麻布仔细揭开,露出了一架金光闪闪的车驾。

伯邑考站在车驾旁,看着天子介绍道:“此物名为七香车,乃轩辕帝破蚩尤於北海时遗下,若人坐在上面,不用推引也能自行移动,让东往东,让西往西。”

“轩辕么......”桃夭好奇地打量了一遍七香车,心想若是被三皇洞中的轩辕帝知晓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跑来讨要自己的座驾。

“爱妃喜欢这车?”

见桃夭盯着七香车打量,大王含笑看了她一眼,问道:“可是要上去试试?”

桃夭倒不是很想上去试试,但王贵人却十分想,悄咪咪地在桃夭身后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试探让桃夭带自己上车去玩玩。

桃夭会意地瞥了她一眼,这才对大王笑道:“是有点好奇。”

“那便上去试试吧。”大王当做没有瞧见王贵人的小动作,亲自扶着桃夭将她抱上了车。

这七香车最多只能坐两个人,大王将桃夭抱上去后,却是不理后面兴奋的王贵人,他自己一撩衣摆,跟着上去了。

王贵人:“......”老娘这是白激动了?!

眼瞅着王贵人将一张脸拉得老长,桃夭无语地看了天子一眼,可眼下四周到处都是人,她也不好将他给赶下去,只能默默地坐在天子身边,看着天子试驾七香车。

这七香车果真如伯邑考所言,不需要推引,也不需要牲畜拉扯,只要车上的人意念一动,它便能够自行异动。

风华殿外有着不少的侍者,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纷纷发出了惊呼声。

桃夭面色如常,内心却生无可恋,总觉得自己就跟猴子似的,在被人当众观赏。

七香车虽然稀奇,可在桃夭的眼里却并没有太稀奇,碧游宫中什么宝贝没有,这七香车根本就排不上号。不仅桃夭的心里觉得不过如此,其实大王的内心也同样是这么想的,当年太古天庭上的宝贝多不胜数,东皇太一又眼高于顶,一个轩辕的座驾,还真不能让他看得上眼。

所以,二人并没有试驾多久,便有些意兴阑珊的下来了,但面上还得做出一副惊喜又满意的神色。

虽然桃夭和大王的眼界颇高,但二人也明白,伯邑考这次献上的礼物是诚意十足,是以当一行人再次返回风华殿中后,大王似乎龙心大悦,对伯邑考的态度更是和颜悦色了不少。

七香车和醒酒毡都被人收了下去,唯独只留下了那只白面猿猴还在殿内。

天子命人摆宴,当乐师进入殿内后,伯邑考便明白了大王的用意,也不需大王开口,伯邑考主动唤醒了笼子里还在睡大觉的猴子,对天子笑道:“这小猴有些贪睡,如今睡了一路也该醒了,不如让它为大王和娘娘歌舞一曲。”

话落,只见那睡大觉的猴子果然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伯邑考将笼子打开将它拎了出来,而后递给它一个檀板,别看这猴子睡得迷迷糊糊刚醒来,它在一瞧见檀板后,就立刻抓在手中,也不需伯邑考吩咐,自己就拿着檀板极有节奏地打了起来。

猴子轻敲檀板,歌声婉转,它不仅能唱,还跳到了桌案上合着歌声翩翩起舞。

满殿的人看着又唱歌又跳舞的猴子都纷纷瞪大了眼睛,就连桃夭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不是猴子唱歌不好听,而是它跳舞的模样太逗了,桃夭实在忍不住。

“这小东西还真能又唱又跳啊。”王贵人更是一脸的惊讶,“还别说,这歌声比宫中的那些歌姬都唱的好听。”

就连大王都不得不赞同王贵人这话,一只猴子的歌声都比宫中的歌姬唱的好听。

白面猿猴似乎唱得十分投入,不仅在桌案上跳舞,且还似乎觉得不够它施展的,居然还跳下了桌案,跑到了殿中翩翩起舞。

它边唱边跳,还十分的投入,就是这份投入的模样,更令得桃夭和王贵人忍俊不禁。

直到一曲歌舞结束,白面猿猴这次停了下来,还十分伶俐地朝座上的天子行礼。

“它居然还会行礼?”王贵人见状更是乐了。

可惜,王贵人忘了乐极生悲这一茬。

只见方才还规规矩矩地对天子行礼的白面猿猴慢慢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在扫过天子和桃夭后,居然落在了王贵人的身上。

白面猿猴双目猛地瞪大,仿佛瞧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般,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尖叫,而后浑身炸毛般地冲王贵人扑了过去。

王贵人被它的反应给吓了好大一跳,眼瞅着白面猿猴快扑到她脸上来了,桃夭飞快地伸手一推,将她给推远了些,而后迅速起身挡了过去。

“夭夭——-!”

大王吓了一跳,王贵人更是被推了一个狗吃屎。

桃夭挡这一下正好挡在了白面猿猴正前,原本她是可以动手将这小东西打飞出去的,可是桃夭又不想真的伤了它,所以只能用手去挡它的挠过来的爪子。

不过眨眼间,桃夭的手腕上就被抓出了几条血淋淋的抓痕。

大王面色一沉,挥手将还在扑腾地白面猿猴给打了出去,一把抓过桃夭的手,目光盯着那几道血淋淋的抓痕,面色铁青。

白面猿猴闯了祸,伯邑考也是一惊,连忙起身请罪,“大王息怒,这小畜并不是有心想要伤了娘娘,还请大王恕罪。”

大王转头盯住那被他打出去的白面猿猴,目光阴沉,“恕罪?伤了孤的爱妃,还想要孤饶恕?”

也不知是不是被大王方才那一挥给伤了,还是被大王此时的目光给吓住了,那白面猿猴趴在地上没敢在动弹,反而趴在地上不停地瑟瑟发抖。

桃夭见那小东西抖得可怜,轻轻地对大王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怪它,是我忘记了。这小东西修行千年,一双眼睛定然厉害,它定然是看出了琵琶的身份,所以才会那般发狂,是琵琶吓到了它,不是它的错。”

虽然明知桃夭说的是事实,可大王的脸色依然难看,但桃夭看着他的目光,却令他无法拒绝,所以在沉默了半晌之后,正要开口免罪,却不料那趴在地上的白面猿猴不知怎么的,突然抽搐了几下,而后发出一声嘹亮的尖啸,再对发了疯般地对着桃夭扑了过来。

而这一次,它攻击的对象不仅是桃夭,连同大王他自己都在攻击的目标中。

白面猿猴再度发狂,令得殿中的所有人都是一惊,伯邑考更是焦急不已,大声喝道:“小猴——-!”

慌乱中,桃夭一眼就发现了白面猿猴的眼神已经不正常了,原本湿漉漉的双眼此时已经布满了血丝,眼神中也不见半分清明,反而带了一丝狂躁和凶光。

这猴子不正常!

桃夭一惊,此时也顾不上其他,她迅速挡住天子,而后快速一抓,将发狂中的白面猿猴抓在了手中。但饶是如此,白面猿猴依然在剧烈挣扎,企图伸爪去伤人。

桃夭面色阴沉,捏着它后劲的手微微一用力,只见方才还在剧烈挣扎的白面猿猴顿时翻了一个白眼,然而晕了过去。

盯着手中晕过去的猴子,桃夭又看向了殿中的伯邑考,见他面色焦急不似作假,桃夭的眼中迅速地掠过一丝暗色。

“来人——-!”

天子震怒,根本就不给伯邑考开口的机会,怒声道:“将伯邑考打入大牢。”

伯邑考被涌入殿中的侍卫给押了下去,经过方才那么一闹,风华殿内更是没人再看说话,生怕再惹怒了天子。

王贵人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揉着腰走了回来,“这猴子是疯了么?”

桃夭闻言不语,只将那昏过去的白面猿猴拎放到了桌案上,而后才看向一脸阴沉的天子,道:“大王看出什么来了吗?”

大王脸上的神色缓了缓,蹙着眉心盯着她手上的抓痕,道:“孤让医师来给你瞧瞧。”

“一点儿小伤,不用叫什么医师了。”桃夭却甩了甩手,不在意地道:“就这种程度的伤,不过片刻就能自动愈合。”话音又一转,继续道:“这小猴子第一次发狂是因为看破了琵琶的身份,第二次却是不太正常。”

大王闻言点点头,目光阴沉地扫了一眼桌案上的白面猿猴,道:“方才孤也瞧见了,它的眼神不正常。”

“被下咒了?”王贵人闻言一惊,快走几步趴在桌子上,瞅着白面猿猴,对二人问道:“不然怎么好好的发什么疯?”

“不像是下咒。”桃夭慢慢蹲在桌案前,轻轻掀起白面猿猴的眼皮,皱眉道:“倒像是被下了什么药,时间一到就发了狂。”

“伯邑考做的?”王贵人错愕。

桃夭却不理她,而是抬头看向天子,“大王觉得呢?”

大王虽然脸色不好看,但在桃夭问来后,还是如实道:“不是他。”

“嗯。”桃夭笑了笑,而后眯眼看向白面猿猴,“我也觉得不是他,但对小猴子下手的人,显然是为了害他。”

“小猴子身上的药应当是下了没多久,所以下药之人定然出自伯邑考身边带来的那些人当中。”桃夭缓缓起身,道:“先是将伯邑考推开朝歌,再是在他献上的灵猴身上下药,看来那人是真恨不得伯邑考死在朝歌啊。”

桃夭说完,笑吟吟地瞅着大王,又道:“大王不如猜猜,是谁这么想要伯邑考的命,如何?”

结果大王却不想猜,只是不太高兴地瞥了她一眼,而后拉过她另一只手,道:“不猜,先回宫去给你清理一下伤口。”说完,拉着桃夭就要走,走之前还不忘对王贵人吩咐道:“你将那小畜生给看好了,待会儿孤命人来给它检查一下,看看它究竟是中了什么药。”

王贵人正想要跟着二人一道离开,闻言后又一顿,只能老老实实地守在昏迷不醒的猴子身边,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