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它的边沿很锋利的,能用来裁纸。”
看到叶秋爽大咧咧的样子,赵天明不得不提醒她,别看刚才他和西装男很随意的样子,其实都是心里有数的。
“要你说!”叶秋爽翻了个白眼,不过,动作变轻柔多了。
“这就是李墨啊?”
叶秋爽看着眼前的古墨,两眼放光。古墨入手细腻柔滑,却感觉坚硬细密,仿佛还能闻到,一股幽幽的墨香在鼻尖弥漫。
对于这天下第一墨,她自然是听说过的。而和这天下第一墨名头挂钩的,就是李延珪这个名字,只有他制的墨,才能称得上天下第一墨。
李延珪,他原本并不姓李,而是姓奚,乃是造墨名家奚鼐之孙。后来,他制的墨让南唐李后极为欣赏,甚至还将他整个家族都赐予了国姓。可见,李延珪的造墨能力有多出色,李后主对他有多推崇。
从此以后奚延珪就改姓成了李延珪,他的墨,也被称为李延珪墨,或者李墨。
说起来,徽墨能有现在的名气,很大的原因,也是在于李延珪。
我国的用墨历史长久,然而,早期的墨,用的是天然石墨,书写后极易脱落,不便保存。人工制墨,始于西周,大规模的制墨,在汉代就已经出现,而到唐朝的时候,制墨技术才臻于完善。
而徽墨,有文字记载的,不迟于唐末。
唐朝末年,连年战乱,当时还姓奚的李延珪,随父亲奚超搬迁至歙州,也就是现在的徽州。奚超见徽州有很多黄山松、而且质量优异,新安江流域的水质又好,便在这里重操旧业。
这也就是着名的松烟墨。古代制墨,多用松木烧出烟灰作原料,故名松烟墨。
烟是动植物未尽燃烧而生成的气化物,烟遇冷而凝固生成烟炱,烟炱有松烟炱和油烟炱之分。
烟是制墨的重要原料,中国制墨所采用的烟料,可分为松烟和油烟两大类,其中尤以使用松烟历史最为悠久。
松烟墨的制作采用砍伐松枝,烧烟、筛烟、熔胶、杵捣、锤炼等研试而成,工序较为复杂,其特点是浓墨无光,质细易磨。
当然,松烟墨并不始于此,松烟墨在汉代就已经出现。
在中国制墨史上,汉代是个承前启后的重要历史阶段。
汉之前主要使用天然墨,人工墨极少。到了汉代,由于制墨技术的发展,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松烟墨,松烟墨的出现是中国制墨史上的一次巨大飞跃。从此,人们告别了使用天然墨的时代,为日后制墨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李延珪见当地墨工所制之墨颇具特色,便虚心求教、潜心揣摩。他们改进了捣烟、和胶的方法,形成了一整套操作规程。
所造之墨,在品质上超过了当时闻名的易州墨,被人誉为“拈来轻、嗅来馨、磨来清”,“丰肌腻理、光泽如漆”的佳墨。
李延珪因此,受到南唐后主李煜的赏识,召为墨务官,赐给“国姓”。于是,奚氏全家一变而为李氏,荣耀加身,成为千古美谈。
而李墨,也从此名满天下,其墨被誉为“天下第一品”,有“黄金易得,李墨难求”之说。
自从李廷珪被李煜封官赐姓后,徽州的墨工更重制墨技艺,因而历代都产生过一批批着名的墨工。李延珪,则成为徽墨的奠基人。
直到当代,仍然有“天下墨业在徽州”的说法。
“其纹如犀,原来是这样的啊?小弟弟你这眼光真是毒,这都能被你捡到一块李墨,还有砖头这么大。”
秋爽打量着古墨一些地方的细腻纹理,据说李廷珪所制的墨,存放五六十年后,仍然“其坚如玉,其纹如犀”、“其坚利可削木”。
“听说用李墨,抄写《华严经》一部半,才研磨下去一寸,存放数百年,研磨时还有香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块墨不会比这块还大吧?真有这么神奇?”叶秋爽掂量着手中的古墨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据记载,北宋文字学家徐铉,幼年时曾得到一锭李墨,与其弟徐锴和他弟弟共同用来研磨习字,一日写五千个字,整整用了十年才用完。而且,磨过的墨,其边有刃,兄弟俩还常用它来裁纸。
宋朝有个大官,不小心把一块李墨掉进池塘,当时他也不在意,第二年的时候,他又掉了一件金器入池塘,于是令人下水打捞,意外的,将李墨也一起打捞了上来,然而一年过去了,那块常年泡在水中的李墨,依然光色不变,表里如新。”
赵天明说道,古代的工艺,确实神奇,许多流传下来的古物,以现在的科学手段,都没办法复制下来,而且,这样的例子多不胜数。
“没错,李墨在当时就已经很珍贵,南唐后主李煜,就常用李家墨赏赐功臣,宋太祖以后,凡皇帝写诏书,都用李墨,因此,每年徽州要向朝廷进贡上千斤墨。”
西装男很热情介绍,不过,话锋一转,他随后说道:“小兄弟,不知道你肯不肯割爱,把这块墨让给我?多少价钱你说。”
方小宁有些发呆,平时师傅入手古董,都是往死里压价,恨不得要多低有多低,而且,一般的古董都是入手不久之后就转卖掉,很少见他对一件古董,会这么热切。
李墨的名头他知道,但是真的有那么珍贵吗?连一向视古董如财物的师傅都这般动心拉下脸来讨要。
“不好意思,不管这块墨是不是真的,我都不打算出手。”赵天明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自从确认这块是李延珪墨之后,赵天明就打算送给最喜欢收藏文房四宝的周老,相信他见到这块墨,一定会喜欢的。
周老对他的帮助虽然不多,然而那份提携之心,赵天明自然感受得到,也一直记在心里。现在找到一件他的心头之好,自然也想着投桃报李。
“小兄弟,你就不想听听我出的价格吗?”西装男见他拒绝的如此干脆,却还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