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昨日,阮爷爷家门聚集了不少的人,一样的是,每个人面容悲泣,人手提着纸钱,腰间环绕白布。
黄色的纸钱早就堆积成小山。
行色匆匆的人,进进出出,来了又走,能留下的,都是敬重阮爷爷的人。
小晴第一次见这种阵仗,有些愕然。
倒是阮甜甜神色习以为常,像是见惯了的样子,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言不发的走过去。
在门口记账的人都是村子里的人。
就算不是村子里的人也基本都认识她,出于同情或是八卦心理,年长的人有心想安慰,稍微年轻的人,就想打量阮甜甜。
而阮甜甜目不斜视,甚至没有做一丝毫的停留,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见到熟人就打招呼。
她直径迈进门槛。
小院同昨晚已然不同。
院中央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蜡烛,吃食,而桌子的后面立着一张幕布。
上面贴着阮爷爷被放大的照片,照片两旁写着吊唁之词。
阮甜甜木然看到这,人愣了一下,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她直直地望着那照片上的人,突然就迈不动腿。
这张照片是她第一次给爷爷拍照的照片。
还记得那是爷爷这一生中为数不多的照相次数,常年在这个村庄里的他,并不清楚如今发达的科技。
当她拿出手机告诉他这可以拍出照片时,爷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她至今都记得。
镜头里的爷爷紧张含蓄,害羞的望着镜头,总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她当时还笑称爷爷不是拍照,是在听老师讲课的小学生。
爷爷当时只是笑笑。
没想到这张照片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更没有想到,这张照片会作为爷爷最后的遗照。
阮甜甜忽然就觉得喉咙紧的发不出声音来。
小晴跟在她的身后,小心询问:“甜甜,你没事吧?”
阮甜甜回过神来,冲小晴摇了摇头,随后她继续迈开步子,绕过站在院中的村民,朝着里屋走去。
堂屋正中央摆放了一具棺材。
阮甜甜知道爷爷就躺在那里面,也知道从此她再也没有爷爷了。
不大的堂屋里,坐着几个年长的老人,阮甜甜认识他们,他们都是爷爷曾经的朋友,年轻的时候同爷爷一起走南闯北。
这要换做平常,她早就上前打招呼了。
可现在,她根本没有这个心思。
她看到阮大哥跪在爷爷灵堂前,手里烧着一张张纸钱,这种事在村子里,向来都是由孙子做的。
而爷爷的孙子阮杰根本不知道在哪。
不仅是阮杰,就连阮宏,吴招娣的影子都看不见。
阮甜甜一言不发走上前:“阮大哥,让我来吧。”
阮大哥不是村子里的老人,他早就在网上看到那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也从母亲那里得知她刚流产,知道她不能劳累。
摇了摇头道:“你身体不适需要休息,还是我来吧。”
阮甜甜没有着急接话,她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那口棺材,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了好一会。
最后咚的一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