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则如没接,只是用一种谢风流看不懂的目光盯着那根红绳儿。
谢风流不急,她轻轻晃动,小铃铛发出“叮叮”声儿。
孟则如忽然抬眸看了谢风流一眼。
“里边儿有我的蛊虫,你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知道。”
孟则如瞪大了双眼。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面……这里面居然……?!
蛊虫是什么?
蛊虫可是灾难的象征!!!
这个人……不是国师么……?
绕是孟则如,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惊疑不定的目光在谢风流和红绳儿之间游移。
谢风流含笑着走了几步,不容拒绝的牵起他的手替他系上。
孟则如小小的缩了一下,表示抗议。
然后就不敢动了。
他真怕从里面爬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小黑虫,沿着他的胳膊钻进肉里,吸食他的血肉……
书里不都是这么说的么。
“多少人求着本座要,本座还不屑给。你这小娃娃倒是争气,还得本座亲自给你系上。”
谢风流用回了敬词。
虽然自己比他大不了多少,但阴下脸来还是很有迷惑性的。
孟则如沉默的看着手腕上多出来的那根红绳儿,只觉得怪异。
他的手上从未有过这些个装饰品,最多的就是水泡和伤痕。他的养父嗜酒成性,越没钱越想喝,养母即使一天到晚的都在做农活,家里也依旧是常常揭不开锅。
保留着那一点点爱意,养父从来不会打养母,喝上头了只会用木棍打他。
还不准他叫,省的引来林子里的狼。
他们都怕狼来,狼一来就全完了。可是孟则如不止一次的希望狼可以来,这样至少证明自己还有点儿价值。
想到往事,他的心就像一颗热忱的石头“滋啦”被一盆冷水浇透。
孟则如放下被谢风流挽上去的袖子,一言不发的坐到墙角的地板上。
“你见过哪位皇子坐地上,给本座起来!”
谢风流冷声喝道。
孟则如不闻不问,还把脑袋埋进了臂弯里。
她一改这几天温温和和的病罐子样儿,几步过去单手把他拽起来。
力气用的不小,孟则如肯定肩膀那绝对是红了。
“本座先前就给你说过,带你走不是让你吃苦,是让你享福的!”谢风流恨铁不成钢的把他丢到床上,“你知不知道这副样子只会被人欺负?!就刚才楼下的那些人,哪怕你再硬气些,都不会有人敢用那种眼神看你!”
孟则如不吭声。
谢风流冷笑几声,“看来本座还真不能直接把你带去陛下面前,省的丢了本座的脸。”
“……”孟则如陷在被子里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本座习武。什么时候合格了,什么时候才可以见陛下。”谢风流语气一转,又变得软软的,“若是永远不合格……本座不介意换个。”
说罢,她走出房间,一甩袖子。
门“砰”的合上。
孟则如还保持着那个动作,眼皮耸拉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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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进去吧,今儿个风大。”
意蓝从她出来起就开始劝,狐裘也拿了,热茶也递了,偏偏自家大人那双手啊就是暖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