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代急忙问道:“为什么啊?这么做为什么不是最好的办法?”
陆羽叹了口气道:“因为掌权者,考虑的不是对与错,而是利与弊!”
“这……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如果把这件事只告诉给涯主,那么涯主就会有几个选择,他如果分对错的话,那么你就是对的,那个七公子就是错的,他需要将七公子杀掉,让他伏法,然后将丹药收回,还要还给你。”
无代急忙道:“知命丹我可以不要的,之前我们也是商量好的,要把知命丹给涯主,让他给我们一些适合我们的丹药更好啊。”
陆羽点头道:“是啊,你们是这样打算的,但众目睽睽之下,涯主要保持一个理字,就必须把知命丹先还给你,而他又无法确定你是否还会将知命丹上交……对于涯主来说,这是一个未知数。所以涯主真的很难……会这样做。我告诉你一个当权者应该拥有的思维方式,他会有一个天平,摆在手中,然后,一边是惊才绝艳,十分有天赋的七公子,还有知命丹,另一边是你们山门,而你们山门的人除了你之外都死了,也就是说……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是留下你,还是留下七公子和知命丹!你觉得你一个人有那一人一丹来的重要吗?”
无代愣住了,大声道:“这是什么狗屁道理?七公子那王八蛋,也是杀人越货同门相残的混蛋啊!这样的家伙,不处理的话真的好吗?”
陆羽摊手道:“如果仅仅是这个七公子和你来比较的话,因为你还占着一个道理,那么当然涯主会偏向于你,但……别忘了还有一枚知命丹。两种选择,对于涯主来说,却有极为不同的结果。你将事情告诉给了涯主,涯主权衡利弊后,将你杀死,然后去找七公子,将事情摊牌,给七公子一个选择,是留命……还是留丹!最终的结果,当然是七公子还活着,但知命丹却到了涯主的手中,这最终获益的人,就是涯主了,当然,你就是最倒霉的那个。”
“这……这怎么可能?”无代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涯主……涯主他老人家才不会这么做呐!”
陆羽叹了口气道:“若是平常,若是以往,他还真的未必会这样做,但现在……他一定会这么做!”
“为……为什么?你为什么可以说的那么肯定?”
陆羽道:“你之前说过的,七公子骗你们的时候,用的借口是涯主正要启炉,那是一炉炼了三年的丹药……虽是骗你们的借口,但事实却肯定是事实,这你也应该知道。涯主历时三年炼丹,启炉后是什么结果?他真的能有信心吗?如今所有断天涯的人都盯着他,成败与否……是否会决定很多事情?脸面?怕是脸面已经是失败之后发生了所有事情里面,最轻的了。而现在,他的面前却出现了一枚……只有极为稀有的古籍之中才会出现的……知命丹!你说,他会不会认为这是天赐良机,是上天在帮他度过这次磨难呐?”
“这……”
无代的脸色瞬间没了一丝血色。
他瞪圆了眼睛,瞳孔中存在的是深深的绝望。
陆羽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这件事情,也并非没有转机。”
“我要怎么做?!”
无代仿佛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赶忙凑到陆羽的面前。
陆羽说道:“在这断天涯之中,你还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
无代愣了一下,随后仔细想了一会,然后有些绝望的摇了摇头道:“没有了,一些平日里很信任的人,我现在……也不敢相信他们了。”
“哦,是这样啊……”
陆羽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除了涯主,你能认识的地位最高的人是谁?”
无代说道:“哦!是吴长老!他是断天涯的外事长老,因为很多时候,我们山门都是给断天涯办一些琐碎杂事,跟他接触的最多,很多任务都是他下达的,一来二去倒也混的熟络。”
陆羽点头道:“那就是他了,现在,你走到明面上去,一路前行,路上不管碰到了谁,还是见到了谁,都把今天的事情简明扼要的告诉给他们,但不管他们要你做什么,你都不要停下脚步,就一路去找那位吴长老,见到他之后,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他肯定会问你一句,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切记,这时候你要说你还没有告诉其他人的话,那么你就是把性命交给了别人,是生是死就不是你自己说的算了,你要说,自己一路上已经把这件事告诉给了你能告诉的所有人!这样你才能活,明白吗?”
“嗯!我明白了!”无代沉声道:“还有呐?”
陆羽道:“还有就是,如果之后你被带去见涯主,一定要一口咬定,七公子当场就将那枚知命丹给吃了!明白了吗?”
无代再次点头。
陆羽道:“好了,你现在的身体也恢复一些了,去吧,迟则生变!”
“好!”
无代猛地起身,便快速向前方而去,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来,转头看着陆羽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来我们断天涯是有什么目的,但我真心的谢谢你,说句可笑的话,你……是我现在在这断天涯之中,最信任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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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苦笑一声说道:“你放宽心好了,我来这里,也不过就是为了求医问药罢了,没有什么特殊的图谋。”
无代道:“你做什么事,都有我一份出力!”
说完,直接离开了。
意思很明确,就算陆羽想要对付这整个断天涯,他也是会帮忙的。
等他走远,陆羽带着小阮又找到一个隐秘的角落,潜伏下来。
小阮看着陆羽,问道:“少爷,总觉得您好像有一些话没有跟那个人说。”
陆羽叹了口气道:“世间人,谁没有目的?我也不例外啊,也只是利用他的人……其中之一罢了。有句话我一直没有跟他说,就是……那位七公子,兴许抢夺丹药就是为了送给涯主的,因为在这断天涯之内,怕是即便一枚圣品丹药,也没有涯主的一份关照来的重要呐。”
小阮点头道:“哦,所以少爷才让他一口咬定说,知命丹是被七公子当场吃掉的吧。”
“嗯,”陆羽道:“没错,毕竟,那种只有古籍中才会记录的东西,是没有办法去检验真伪的,所以即便是七公子当场拿出来,怕是也很难让人相信那枚丹药的真假,所以……可以把这件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一些,对我们也是有利的。”
“哦,是这样……”小阮眨了眨眼睛,然后……还是终于问道:“那个……那个知命丹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给小人鱼服下,试试呐?”
陆羽欲哭无泪,然后一头扑进小阮的怀里,脑袋在胸前来回磨蹭,哭腔道:“咱以后别提这事儿……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