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有办法了?
仅仅是一路看过来,简单的在官道上扫了几眼,就有办法了?
不。
他在没来之前,就已经有办法了。
仅仅是通过老头子的那几句简单的描述,在蛮族的时候。
其实他本可以不用来。
但他还是来了。
从陆羽得罪了沙国,又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到现在满世界的躲避,他就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一个问题。
自保!
在大玉国,他只能看陛下脸色,保与不保,生与死,便都在对方一念之间。
这很难把握,即便他能带给陛下再多的好处,在面临沙国这样的危机的时候,陛下也会做出理性而正确的选择,卖了他。
曾经上辈子,在黑水营的时候,陆羽不用害怕任何人或者势力甚至国家的威胁。
第一是因为黑水营是当时整个世界最强的组织。
第二是因为那世界上有太多的光怪陆离需要黑水营去解决,说白了,被需求。
第三,则是因为陆羽便是世上最强大的人,即便没有任何依靠,单凭他自己的力量,天下之大也皆可去得。
而这一世,陆羽却清楚的知道,他自己并不是天下第一,而且……有可能永远也成为不了那样的人物。
若想自保,明哲保身是一个好办法,但现在终究是晚了。
另一个办法,就是积累起自己的势力,让人投鼠忌器,不敢轻易的动自己。最关键的时刻也可以有可用之力,或者抵抗,或者给自己创造一线生机。
总的来说,陆羽迫切的需要一个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零号军不行,人数少,没有领土,而且……终究跟大玉国脱不开关系,并非独立。
自己那些亲信,花千树陆茜什么的,其实也不行,形单影只,在这浩瀚天地之间,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他需要花家商队。
但商队终究是商队,商人终究是商人,总有局限性。
所以他需要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领地。
蛮族不行。
蛮族以种族为核心,随暂时会对某个人十分信服,但终究排外性最强,也最不可取。
那只是一股可以借用的力量,却不可能变成陆羽自己的力量。
而这田国……
陆羽从老头子在蛮族说出第一句话开始,便有了这个想法。
其实若他真不想来,只需要跟黑鸟说一句话便可以。扶摇九霄,谁人能管得了他的去留?
但怎么做,还需要陆羽慢慢计较。
转过头,看着老头子激动的面容,歪着头,突然笑了。
“我说……老前辈啊,在我正式进入你们田国之前,我有一个问题需要你认真的回答我。”
老头子点头道:“只管问来。”
“我想知道……老前辈为了田国的强大,到底肯付出多大的代价呐?”
老头子便愣住了。
试探的问道:“是指……老头子我要付出的代价?”
陆羽摇头道:“不,整个田国想要付出的代价,是多少呐?”
老头子又是一愣,随后低头思索了好一阵,才缓缓抬起头来,一脸坚定的说道:“只要……它还是田国。”
只要还是田国,只有这个要求,至于其他……就全部成了可以付出的代价。
“这个答案……”陆羽笑了,爽朗的笑了:“我十分的满意呐。”
老头子看着他的笑,从那笑意中仿佛读懂了某种危险的讯息。
却没有多说,只是平静的问道:“陆公子可是已经有了好办法?可否明说?”
陆羽摆手道:“那个不急……对了,既然都来到丰都了,我总要去见见你们田国的掌权者吧?还是说……老前辈你自己就是田国的国主?应该不会吧?你跟那雕像也不像。”
陆羽说的雕像,就是他在扫视民宅时在其中看到的一尊雕像。他发现很多家庭都有,那应该是一个人的雕像,而且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因为所有的这种雕像,都是同一个形象,也是同样的难看。
所以他说‘跟雕像不像’的话,在他分析,那雕像的本尊已经是田国的开国者,或者是某个传奇的君王,必定是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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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苦笑连连,说道:“那自然不是,至于那些雕像……老头子我可没有那劳什子的皇族血脉,自然不会相像。”
陆羽点头道:“哦,是这样啊,那……一到十,一是平头百姓,十是你们田国的当今陛下,你所处在的位置,应该是哪个数字?”
老头子第一次听到这种问题,还真的很认真的思考了一阵,随后才说道:“应该是九。”
“谦虚了?”
“有一点。”
这样的回答让陆羽的心稍微有底了一些。
“啧,只要不让我白走这一趟就行了。”
有些不情愿的迈出几步,陆羽甩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随后摊手道:“老前辈还在等什么?”
“呃……哦,好吧。”
田国都城丰都,真的是……很衰败。
正街之上,还随处可见杂草。
几乎没有人烟,偶尔有人出来,便真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飘然而过,让人看着不禁胆寒。
丰都之中,倒是有一个建筑物给陆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圆顶雨帘,几根立柱撑起偌大厅堂,却无封闭,只有一些立柱幔帐布置其中。
怪就怪在仅仅这些立柱之类,就能让这空间之内四面无风。
这是某种阵法,陆羽如此猜测。
但这却不是皇宫,而是某种祭祀的地方,旁边荒草丛生,但那厅堂之中的地板却平整干净,却不像有人打扫过。
至于皇宫……算得上是金碧辉煌了,与周围所有建筑物区分开来,总算是有了点一国之都的模样。
老头子带着陆羽走进厅堂。
首先是台阶,很高,很亮,看起来很名贵的样子。
老头子走的小心,陆羽却大大咧咧。
所以……
噗的一声,一个不留神,陆羽身体歪了一下,用单腿支撑,然后就摔倒了。因为那脚所支撑的地方,竟然直接断裂下去,出现一个空洞,将陆羽的腿陷入其中。
老头子的脸瞬间又红了起来。
“这个……这里……只能走中间这一条路,旁边……旁边并不是十分安稳。”
何止是不安稳?
这楼梯除了中间这窄窄的一条之外,其余地方都是空心的,薄薄的一层贵重金属只能表现出个样子来,别说踩,便是用手指去捅,都能捅出一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