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橘色火焰猛地一震,九条尾巴在火焰中展开,像是孔雀开屏一般,其中一条尾巴显得极为黯淡,最后化作一缕青烟被夜风吹散了。一只可爱的小橘猫从火焰中走了出来,背后八条尾巴晃动着,变成了一条。
小橘猫高傲地昂起头,一青一蓝的异色双瞳,在黑夜里像是两团鬼火在燃烧。小橘猫看向马路上的车辆,突然迈开步子,向山下冲了出去,一边跑,身形一边发生变化,当他跳到马路上时,已经变成了一个有着橘色头发的男娃娃,憨态可掬,伸着胖乎乎的小手直接横穿马路。
“爸爸,你看前面是什么?”女孩儿推了推有些困意的父亲,指了指前方那个正一步步走向危险的男娃娃。
男人连忙提起精神,见到车子前方不远处竟然走过一个小孩子,吓得连忙踩死刹车,抓紧方向盘,紧张的他,甚至不知道扭动方向盘改变方向,只能任由车子往前滑行,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刹车上。
所幸,车子距离男娃娃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男人呆呆地愣了一会儿,才醒过神来,连忙推坐在副驾驶的女儿,“这里是高速公路,不能停车,先赶紧把人带上来。”
女孩连忙推开车门,趁着后面还没有来车,不顾男娃娃那一脸茫然的表情,直接抱上了车。男人也不敢怠慢,不管怎样也得先把车开下高速公路,否则这样停在路中间是很危险的。
重新启动车子,男人那一直提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可以静下心来,好好问一问这个突然从路中间窜出来的小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孩儿搂着男娃娃,看着他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儿,还有那头柔软的橘色头发,越看越是喜欢,“小弟弟,告诉姐姐,你是哪里人?你爸爸妈妈呢?”
男娃娃惊恐地看着女孩儿,小身子使劲儿地挣扎想要从女孩儿的怀抱里跳出来,小手小脚乱挥,还踢到了正在开车的女孩儿的父亲。女孩儿吓得连忙抱紧了男娃娃,柔声安慰道:“小弟弟,你不要怕,不要怕,姐姐不是坏人。这里是高速公路,姐姐没办法才把你带上车的。前面很快就可以下高速了,到了就把你放下来,好不好?你不要乱动,很危险的……”
男人也想要帮自己的女儿哄一哄这个神秘男孩,可是在夜里开车的他,再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如果刚才不是自己的女儿及时提醒了自己,他可就酿下大错了。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读幼师的女儿了。
也许是专业对口,花了一番功夫后,男娃娃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坐在女孩儿怀里,扁着嘴,大眼睛里满是泪光,可就是倔强地不肯掉眼泪。
女孩儿揉了揉他的头,凑到他耳边,说道:“小弟弟,乖哈,下了高速路有加油站,姐姐带你去吃点东西好不好?嗯?”见男娃娃总算不闹腾了,女孩儿也开始尝试着和他套近乎。
男娃娃摸了摸肚子,脸颊上浮现两抹红晕,他摇了摇头,细声细气地说道:“我不饿,我要回家。”
瞧着男娃娃这模样,女孩儿忍住了去逗弄的心情,这毕竟是在车上不安全,若是换了在幼儿园遇到这样的孩子,她肯定母性泛滥,能和这孩子玩上一整天。女孩儿继续说道:“好吧,那可不可以告诉姐姐你家在哪里?姐姐可以送你回去哦。”
男娃娃怔怔地看着窗外,好一会儿后,他才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在那里。”
“那里?是哪里??”看着男娃娃值得方向是一片漆黑,女孩儿就有些无奈,这么个指法,天晓得是什么地方啊!正当她一脸无奈准备放弃的时候,她的父亲却是笑道:“这小家伙,不知道自己家在什么城市,方向却可以认的出来,也是奇怪。他指的是北方,那个方向过去是B市,这小家伙的家应该就在那里。不过我们可没办法送他,还是把他交给警察比较靠谱。下了高速,就要和这个小家伙分别了。”
“啊,真是太可爱了,舍不得啊!”
“那就赶紧长大,找个男朋友,自个儿生呗!”
……
车子一路疾驰,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后,便下了高速,一路开到加油站后,车子才停了下来。加油站的工作人员看到便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加油,谁知走到车边却呆住了。在加油站等待的警察,看了一眼车牌,认出是向他们报警的人的车子,也跟了上去。
车内,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已到中年,头搭在方向盘上,双手无力地垂下。女的还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相姣好,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苍白的面孔,却遮不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车里坐着的不是活人,而是死人。
但是,死人是怎么开车的?
几个警察第一时间拔出了警棍,推开了愣住的工作人员,将这辆诡异的车子围了起来。他们的手在颤抖,腿肚子也在发软,围着车子转了几圈后,才有一个胆大一点的,上前把车门打开。
鲜红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地面。在这个黑夜里,犹如死神降临前铺下的红地毯。开门的警察吓得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他的伙伴们也没好到哪里去,纷纷往后退了一步,留下他一个人,近距离地面对车内未知的一切。
可折腾了半天,车子里只有两具死尸,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夜空中的某处,橘色头发的男娃娃坐在一朵云上,默默地注视着一切,冷笑道:“人类,脆弱,无知,自私,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清晨,阳光柔和,透过窗,落尽房间,倾洒下一片温暖还有初春的生气。放在床头的花儿,刚浇了水,水珠在花瓣上滴溜溜地滚动,落在叶片上,汇聚到叶尖,反射着阳光,倒映着老人沧桑的脸。
仅仅只是过去了一天,但老人却觉得自己好像丢失好长好长的一段记忆,就连放在床头的那一笔钱是哪儿来的,他也不知道。他只记得自己是个流浪汉,靠捡破烂为生,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房间,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受到了什么创伤,在床上躺了一天,他才有力气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