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替他孝敬阿玛,好一副和气嘴脸,说来四阿哥能不在阿玛跟前儿说他的坏话都谢天谢地了,还替他?倒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脸面。
且随便应付了一句,景顾勒只说自个儿累了想回去歇呢,便拉着吉布哈告辞,且不等四阿哥回一句什么,他便径自走了,全然不给什么好脸色了。
吉布哈极听景顾勒的话,景顾勒对四阿哥不客气,他便也不给人什么好脸儿来,这会子走就走吧,还特意斜着身子撞了四阿哥一下,把人撞得一个踉跄。
甭看吉布哈嘴上说着对不住呢,可那语气可着实不像对不住的样子,面上还有些戏谑。
这般作态着实让四阿哥气得不轻,小拳头都攥得紧紧的了,可对上吉布哈,到底还是不敢动手。
此人身份不一般,又一贯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若一是生气动了手,怕是吉布哈皮糙肉厚的伤不了什么,他又得挨了打,先前吉布哈给他的那一拳,他现下还记得有多疼呢!
且还得忍,不过是忍这一时罢了,等以后收拾了景顾勒,吉布哈一个外族人,又没什么根基,且略施小计便是了。
有一句话说的好,非我族者,其心必异,且惯着吉布哈便是了,如今年纪都不大,便都是小猖小狂,等以后放肆惯了,想来都不必他自个儿出手,便有人将吉布哈收拾了去了。
四阿哥心中无不恶毒的算计着,面上倒是一点儿不显,一副宽容的样子目送着弟弟们离去。
“主子,您还要奴才给五阿哥编些小玩意儿吗?奴才还会编蛐蛐笼呢,如今外头甭管是老是少,都喜欢玩儿斗蛐蛐呢,有些玩儿的狠了,还赌了银子,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呢!”
那手巧的小奴才瞧出来自家小主子隐忍的怒气了,这会子且哈着腰小声儿地进言着,说来他活儿干得不利索,人也惫懒,不过出些个主意还是使得的。
这几天五阿哥不在府上,自家主子竟也不用他了,他日日办差着实累,因着活干的不好,如今连饭都吃不饱了。
如今瞧着有机会了,这小奴才不遗余力的表现着,唯让自家主子觉得他有用,他这才能跟着主子享福呢,每日动动脑子便是了,再不必日日累死累活的了。
四阿哥听见这小江子的话,这才正眼瞧了这奴才,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行了,近来就别在这小玩意儿上下劲儿了,跟着吧,以后我自有用你的时候。”
“景顾勒,你说那弘时是不是没安好心啊,我每次听着他开口说话心里都不痛快呢,总想揍人去。”
吉布哈跟着景顾勒前后脚的进了房,关起门儿来便小声儿来了这么一句,倒也是察觉出来景顾勒对四阿哥的态度变了的。
以前景顾勒可没跟人说话这般不耐烦过,今儿瞧着可不仅仅是不耐烦呢,似还有些旁的情绪呢。
景顾勒把自个儿脚上的鞋靴一蹬,自顾自的躺在了榻上,拍拍自个儿旁边儿的位子,也叫吉布哈躺过来,好些日子没回来了,他着实想家的很呢。
待吉布哈也躺好了,景顾勒微微眯着眼睛,这才将今儿的事儿一五一十的给吉布哈说了,吉布哈这炮仗脾气哪儿忍得住,当场便从榻上蹦起来想收拾人去。
景顾勒忙拽住了人,小声的劝着:“你打他作甚?你打了也得有用不是,且赶紧的收收你的脾气吧,别到时候叫人拿这个算计了去。”
吉布哈气呼呼的躺下,心中着实咽不下这口气:“难不成咱们便这般算了?他都那般对你了你竟还不气!”
景顾勒笑了笑,且看着吉布哈替他生气的样子着实感叹的紧,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不亲近,处处算计着,反倒是跟他不打不成交的吉布哈处处为他着想、时时刻刻惦记。
“生气归生气,可动手又不能将事儿给解决了去,还叫人瞧着是咱们欺负他呢,弄得咱们还吃亏,那岂不是更心情不爽利着。”
“说来他无非就是嫉妒罢了,他不过是看不惯我处处压着他、想比过我。”
“他如今没什么孤注一掷的理由和胆子,只能用些个小阴谋小手段,咱们不痛不痒,他也不痛不痒的,倒不如时常激着他,让他算计个大的,这才好让人都知道他是什么玩意儿,也好让阿玛处置了他去。”
吉布哈向来直来直去的惯了,一听这又是等又是算计的,当即便有些困了,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打,着实让景顾勒笑得不轻。
“你这般性子以后可怎么办啊?别光顾着练武,也学些本事多个心眼儿呗,你不防着人,末了可有你吃亏的时候。”
吉布哈一沾枕头就困的厉害,这会子眼睛都险些睁不开,稍稍翻了翻身儿嘟囔着:“我长什么心眼儿,我好好习武当你的哈哈珠子护着你就够,心眼子全给你,我听你的不就行了。”
景顾勒笑着推了推吉布哈叫人将外袍给脱了:“你倒是会省事儿的,行吧,跟着我就跟着我吧,反正我觉得我厉害着,能护住你呢。”
这头景顾勒和吉布哈两个小孩儿笑闹着歇了午觉,一觉快睡到晚膳了,年甜恬倒是醒得早,心里惦记着耿格格和四阿哥呢,一起来便又叫人盯紧了些,且得好好防备着。
便是连耿格格和四阿哥身边儿有什么人,身边儿人的性子都给一一摸清了去,这一查便查出来几个心思活络的,有意攀附的。
其中便有四阿哥身边儿的奴才小江子。
此人极为好吃懒做,原先是内务府的,刚进来没两年,尽干了些倒夜香之类的脏活儿累活儿了,可这人手脚不利索,没少被上头的大太监打骂的。
且用了攒了许久的银子托了关系,这才进了耿格格的院子,原以为耿格格不得宠,他过去便也是去养老的,可谁知道耿格格那儿也难伺候呢,着实叫这小江子欲哭无泪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