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爱新觉罗氏是真病,还是福晋设局撇清自个儿还需得好好查查,今儿这额鲁成亲的时机也是巧,怕不是也早被人算计上了的。
不过这些事儿且都没有一件事儿重要,就刚刚图克坦说的地牢,年甜恬且都在府里住了两年了,连听都没听说过。
“什么地牢?我怎的不知咱们府上还有地牢。”
图克坦忙郑重的回了:“这地牢是主子爷建府时就有的,一直都没怎得用过,只是抓住刺客了,关进去审问才用一用,地方不算大,知道的便只有苏、陈二位公公以及奴才和额勒登罢了。”
“主子爷早些便觉周围不少虎视眈眈的人,便吩咐了奴才,万一主子爷遭遇不测,或是一时半会儿的无法主持大局,便可将这事儿给您说了,您把谁关进去也可,由此保命也可。”
“那地牢前头是关押人的,后头还有一处暗门儿就开在您院子西北角儿的假山后头,如若您和小主子遇着危险了,便可由此进入,里头有个一人宽的小道,能直通城外。”
“原没这小道,是主子爷觉得自个儿处境不妙,特特叫人另挖的,就是生怕您和五阿哥被连累了。”
听着图克坦的话,年甜恬心中巨震,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情绪又濒临崩溃,且在不知道的地方,四爷简直为她为孩子背负、打算的太多了。
四爷尽保护她和孩子了,也尽防备着外人去了,可万万没想到,曾经的枕边人竟如此丧心病狂,便是连下毒的法子都使得出来!
年甜恬使劲儿咬着牙忍着泪,只一想到那罂粟梗,心里忽地冒出来了一个更恶的猜想。
如今鸦片还没有大面积种植,即便是能做出来福寿膏,也仅供那些个极富贵的人家享受,说来知道这东西的人可不多,大多都是出自那烟花巷柳之地。
乌拉那拉氏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若不是有人刻意指点出主意,哪儿能知道用这玩意儿害人。
怕不是福晋的哥哥或是额娘指点的,不光是想让悦菱入府,更是想用这东西来暗中控制四爷吧!
除了那花儿能害人,梗自然也有些个功效,如今吴太医让四爷熬过两天自是这个道理。
若是四爷真慢慢成了瘾,只怕以后便是真做了皇上,也是乌拉那拉家的傀儡,整个大清都将乌拉那拉家的股掌之间了。
年甜恬霎时惊得一声冷汗,不敢细想了,赶紧的吩咐。
“图克坦额勒登,你们不必再管府上的事儿,你们亲自带人去查福晋的家人和亲信,近半年来接触了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反常?便是他们去了哪儿、一天吃了几顿饭都要给我查得清清楚楚,事无巨细!”
“尤其主意那福寿膏和米囊花,便是掘地三尺也得查出来让四爷中毒之物的来历,且都经了谁的手!”
图克坦和额勒登不敢大意,这会子忙躬身应下,他们不知道年主子为何这般紧张福寿膏那般东西,先前总听说那是让人飘飘欲仙的玩意儿,怎得还能中了毒呢?
可如今主子爷这般了,便是再飘飘欲仙的玩意儿也不成,且得从根子上揪出来!
等图克坦、额勒登去办差了好一会儿了,年甜恬都没缓过劲儿来,越想刚刚那种可能越真。
乌拉那拉家的胆子一贯大,近来又总不得四爷待见,明明想要悦菱事儿成还有好多轻松的法子,可乌拉那拉家偏用了罂粟来害四爷,这不让人不怀疑都难。
且看着年主子面色着实不好,一旁听令的陈福也紧张着,忙上前关切了一句:“年主子您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奴才叫了太医?”
年甜恬稍稍定了定神儿,如今事儿发现的早,四爷只要熬过去了,便也算不得什么大碍,一切又不是什么不能挽回的地步,自个儿瞎想吓自个儿也是没用。
年甜恬稍稍安抚了自个儿几句,如今图克坦和额勒登已经被派出去办差,旁的琐碎便只得让陈公公帮着管管了。
“在主子爷醒来之前,还劳烦陈公公多操心些个府上,福晋若是回来了,先不必动,至于悦菱,不叫她饿死冻死就是了,且等着主子爷醒了,我再好好收拾她。”
“这两日也不可叫后院儿的随意走动,若是鬼鬼祟祟、探听消息,只管归成和悦菱一伙儿的居心叵测之人,若是必要,用了重刑或是直接处置了都可,陈公公一向公正大义,有您拿捏,我真真放心不过。“
陈公公忙应下了,这会子倒也明白年主子捧他一句的用意,倒也是警告他不能徇私枉法,处置人时切莫掺杂了个人恩怨,不然如此事急之下,无论高低,且都躲不过重刑,以达震慑之意。
“奴才遵命,年主子且放心,说来苏公公这一伤着,奴才也不知该找谁商议了,奴才腆着脸问您借小德子搭伴儿管事儿,他是个机灵能干的,不比他师傅差。”
平日里且都是陈公公一个人管,也没见得人手不够的,如今特特问年甜恬借了小德子,便是卖好呢。
倒也知道如今主子爷出了事儿,年主子心中尽是紧张防备,定是谁都不肯多信的,如此他叫了小德子一块儿办差,想来也能让年主子心安不少。
年甜恬知道陈公公的好意,可眼前苏培盛不得用,四爷这般躺着还得时不时的搬动或是翻身儿,且离不开院子里几个小太监,便摆摆手,安了陈公公的心。
“陈公公是个有能耐的,且放开了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咱们也不是才认识一日两日的,陈公公什么人我还能看不清吗?自是极信任你的。”
年甜恬一说这个,陈公公除了安心便是真真的高兴,说来他在年主子跟前伺候的功夫可不断了,可到底不是年主子的正经奴才,还是归了主子爷的。
可他偏又不是像苏培盛那般,能日日跟在主子爷跟前儿,他倒像是个瓦片儿似的,哪儿缺了便往哪儿补,可跟主子不亲近,着实让他心中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