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紧绷着下颌,先给年甜恬裹好了身上的被子,而后自个儿不信邪似的也俯身对着自个儿的冠数了一遍。
不多不少,正好八颗,多的那颗缀在下面,虽是稍小一点儿,但也绝不该出现。
四爷捻了捻那颗多出来的珠子,不由得嗤笑一声儿,若是今儿没他的小格格细心发现,只怕他戴着这顶冠招摇过市,没走到皇阿玛跟前儿,便被人拿下了。
“苏培盛,你是不是要给爷一个解释。”四爷冷着声儿,冷眼瞧着下头跪着的苏培盛。
虽是知道这事儿定不是苏培盛搞的鬼,可苏培盛负责他身边儿的一切事务,如今出了这般要命的事儿,自然得问他要一个交待,也自然要治苏培盛一个疏忽失职的罪。
至少,这会子听苏培盛说说,四爷好歹大概猜到底是从哪儿出的问题。
苏培盛头趴的更低了,这会子紧紧的贴着冰凉的地面,飞快的思索着是哪个小王八羔子要害他苏爷爷,要害四爷!
“回、回主子爷的话,您这吉服是两个月前,内务府便做好了送过来的,应是前院儿的管您衣裳的奴才小何子收下的。”
“小何子接手时要检查一遍,看吉服的补子是否整齐,看吉服上的正蟒是否有问题,看吉服的尺寸是否是爷的尺寸,看腰间四片上的东珠是否缀的结实,怕是没有仔细的检查的冠、、、”
“待奴才回来后,交予奴才,奴才好生的给爷收起来,也、也并没有注意、、、”
苏培盛艰难的说着,仔细回想着那日收到吉服时的场景,可到底过的时间久了些,那小何子也向来是个妥帖的,倒也是他信任太过,他接手之后,并没有好生的再查验一遍。
“小何子,杖毙。”
且不等苏培盛说完,四爷便直接要了小何子的命,这声儿冷的,连带着让年甜恬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说来也不是四爷狠心,是那小何子着实该死。
四爷知道小何子是谁,且都从阿哥所便跟着他管衣裳的奴才了,这管衣裳的活儿少说也得干了十多年。
四爷又不是头一年当贝勒了,年年内务府都会做了新的吉服送过来,这奴才在这事儿上熟的不能再熟了,理应一眼就能看出不对来。
冠上多了一颗珠子,连小格格这样头回见到的人,都知道这冠上该是七颗珠子,偏那狗奴才看不出来。
接手时过了一遍眼睛,今儿从前院儿送衣裳来,亦是那狗奴才亲自拿来的,冠就放在吉服之上,若说看不出来,四爷可真真一点儿都不信。
若真只是疏忽没什么猫腻,自也是狗奴才自找的死路!
苏培盛颤的更厉害了,这事儿虽是小何子的错更大些,自也跟他脱不开干系。
小何子死了,他又能好到哪儿去,且就等着四爷发话的这一会儿,苏培盛身上的衣裳都被冷汗浸透了。
本来因着害怕,身上就不住的打着摆子,这会子倒也不知道从哪儿蹿过来了一丝儿冷风,更是让苏培盛从心底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