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的宅子,就在德胜巷,进去右边数,第二家就是。
母女二人穿过两条大路,一条胡同,刚拐进德胜巷口,远远的,就见席同方和席同林的长随阿根,送王大夫从席家大门出来。
几人停在门口,说着什么。
阮氏和席凤加快了几步,等走到近前,就听王大夫在愤怒的抱怨,“席二老爷,以后这种事,别喊我来,我可忙的很,没得耽误了真生病了的病人看病。”
“真是抱歉,听到嫡母病了,一时着急,就拉了王大夫前来,没成想,倒是虚惊一场,王大夫生气,也是理该。”席同方讪讪然的道歉。
王大夫冷哼了一身,背着药箱,就甩了甩手,“行了行了,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也没必要道歉,老人家,要倚老卖老,你做儿子的,也拦不住……”
阮氏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一片,“王大夫,哎哟,这话可怎么说的,难道是孩子阿奶装病,诓骗了我家老爷来的?”
阮氏的声音尖锐,还带着几分怒气,显然是生气了。
席同方道,“你们怎么来了?既然来了,就进去和孩子阿奶请个安吧。”
“我们会来,还不是听说了孩子阿奶生病了,着急了,这才急匆匆赶来的,没成想,是虚惊一场,不过,孩子阿奶没病,也是好事,我们做晚辈的,初一十五敬香求佛,求的不就是家里长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么。”
德胜巷,一条巷子里,住了三十多户人家,此时正傍晚,巷子里有人匆匆归家,也有人匆匆出门赴约。
听到阮氏的话,有人顿足,也有人好奇的多看了几眼,席同方只觉得脸燥的热,忙送王大夫上了马车,哄着阮氏席凤进了大房的门。
阿根已先一步进门,向主子回报了门口的事。
阮氏一家三口进大堂时,就见大房一家人坐在哪儿,都黑着脸,瞪着眼,看着他们。
程氏板着脸,阴沉沉的,怒喝道,“跪下。”
席同方身子一震,就要跪下,被席凤扯了一把。
席凤看向程氏,咧开嘴笑,“阿奶,谁惹你生气了?难道是大伯娘?还是大伯?难道阿奶也知道了大伯和大伯娘霸占我们二房产业的行径,这是要给我们二房出头,惩罚大伯和大伯娘么?”
“阿奶,你真好,是个讲公道讲道理的好阿奶,不像我大伯娘,真正个不讲理,白送她一车柴火,她还嫌东嫌西,骂到我家里去,让左右邻居们看我们席家的笑话。”
席凤撇了撇嘴,说这话时,还故意白了王氏好几眼,气的王氏跳起来,抬手就要扇她嘴巴子。
席凤身轻灵巧,扭身一闪,就躲到了大堂姐席岚的身后,“大伯娘,你这是老羞成怒了么?阿奶,你快请家法来,打大伯娘板子,大伯娘当着你的面就敢欺负殴打你孙女,这还得了,我看大伯娘眼里,就没有阿奶这个婆母在,这个家,可是阿奶当家作主,大伯娘却在这里逞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