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周游话语,苏也略皱了皱眉头,道:“玉乃石之精,那是天然具有类似灵息作用的材质,因此在我们苏家的制器当中,用到玉的器物多了去了,即便是用玉制成的瓶状器物,也不计其数。却不知当日小哥哥用来收服蝽蛭,所用的又是哪一类、哪一种?”
黑子在杆儿强肩头来回绕了几圈,像是在搜肠刮肚地想着用什么词儿形容更合适,末了,这小老鼠才勉勉强强挤出两个字来:“吱……缩小!”
“对!我依稀记得是……”受黑子启发,周游回忆着刘若愚当时的讲述,道,“据说那玉瓶有个了不起的本事,不管多大的东西,只要是有生命的,收入其中后,就会自动变得适应这瓶子的大小……”
“啊!玉瓶!”苏也恍然大悟,“原来是玉瓶!”
“什么叫原来是玉瓶……”江月心不满道,“人家不是早告诉你是玉瓶了吗?还用得着你再说一遍?”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苏也似乎是故意忽略了江月心的话,只看着周游道,“我们苏家的确是有这样一只玉瓶,不过因为这只玉瓶的效用实在是太特殊,而且瓶子被我们苏家当时的掌门造出来不久就送了人,所以就成了苏家制器中唯一的一个没有被命名的器物,就被称为‘玉瓶’。”
苏也缓缓吐出口气,道:“如此看来,当初玉瓶被赠予之人,应该就是小哥哥了?”
“对对对,据说他就是从当时的掌门手里拿到这个玉瓶的,”周游颇为感慨道,“要说这家伙跟你们苏家可真是缘分不浅啊!不管在什么朝代时代的,在那么多的时间点上,他怎么都会与你们苏家产生交集呢?”
苏也纳闷道:“很多朝代的时间点?怎么说?”在苏也的记忆里,她的小哥哥除了与自己相识且有过一段过往外,似乎也就是和她老爸的故旧交情罢了,自己和老爸算是同一时代的,再加上现在知道的明代时的苏家掌门,也就三人两个时代而已,若说是“很多朝代时代”,似乎是有些牵强吧?
周游耐心解释道:“对呀,很多朝代呢,除了你和苏叔,以及我们刚提到的明代的掌门,还有宋……”
说到这里,周游突然闭住了嘴。宋时那个女掌门和那少年的事儿,苏也还不知道,而且那个女掌门与那少年的一段过往,也不算是很愉快……
可是苏也何等机敏,周游说着说着突然不说话了,自然引起了她的疑惑,再结合周游前后话语,她很快便推理出了真相:“听你的意思,我们苏家那位女掌门的神秘恋人,伤她心的人,就是小哥哥喽?冲盈葫芦,我们掌门所赠之人,也是小哥哥?”
“嗯……”苏也说的是事实,周游自然不能否定,但,要是承认了,那位少年会不会怪自己“泄密”呢?
苏也见周游这副支支吾吾的样子,也不需要答案了。她只是哼了一声,道:“行了,别扯别的了。咱们先说眼前最要紧的事儿吧。玉瓶的确是收服蝽蛭最好的器物,但是那玉瓶只有那一只,目前并不在我们手上,所以这个解决方案,干脆别想。”
“那其他的器物呢?”杆儿强问道,“苏家精于物道,你们有没有类似于这个玉瓶的其他器物呢?”
“没有。”苏也答的很干脆。
“那类似的术法或者符咒呢?”周游不甘心,继续问道,“制器之道我虽然不大懂,但是器物要能发挥作用,也应该是往器中附上相应的术法咒符的吧?”
“不错,”苏也微微颔首道,“你这个思路很对头……”
周游顿时燃起了希望:“那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运用与玉瓶相同的术法咒符,收服了蝽蛭?”
此时,已经将众人团团围拢了的蝽蛭群中,又有数条爬到了众人跟前,跃跃欲试着。苏也手掌微晃,又抛出了一张胜火符在地上。这张符纸抛出的位置极为巧妙,正中那些蝽蛭的纠缠之处,火光腾起瞬间,竟将不大不小的火焰,引向相连相接的蝽蛭,形成了一个半弧形的火线,暂时阻隔了蝽蛭前进的脚步。
江月心低头看着那不强不弱的火线,轻轻道:“仅有术法恐怕不行。”
“嗯,正是这样。”苏也难得回应了江月心一句,“你们也听说了,那玉瓶的作用是将纳入其中的有生命的活物随形变化为合适的大小,所以,这个用来制器的术法虽然不算是太复杂,甚至我都知道怎么用,但是离开必要的材质器物,就无法发挥真正的作用。”
“这样啊……”周游不由登时失望了起来。
杆儿强也有些挠头:“这可怎么办呢?我们草木对于虫子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更别说这蝽蛭还是吃过真气的……”
“制器物时有特殊要求吗?”江月心忽然问道,“如果材质没有要求的话,这土地上的土石竹苇水火,尽可拿来使用啊!”
“制器的方法是不是特殊的?”周游也跟着问道。
苏也看了他们一眼,道:“制器的方法也不复杂,但是制器所要用的材质毕竟特殊。那玉瓶为何只有一只?因为制成那瓶子所用的玉石,是枚被真气和术法浸透了数百年的奇妙古玉,端的是可遇而不可求,想要复刻,几乎是不可能的。”
“啊……”周游和杆儿强不约而同俱是一叹,这种古玉可从哪儿找去?看来,这种方法可真是甭想了……
就在此时,却听江月心在旁啧了一声,悠悠道:“话别说这么绝对嘛……”
“嗯?”苏也一挑眉毛,终于正视着江月心了。
周游更是激动不已,以至于都有些结巴了:“难……难道你有古玉?”
江月心果断摇摇头:“没有。”
“那……”
江月心道:“根据苏家姑娘所言,古玉这材质所秉持的特质是什么?我分析不外两点,首先是藉由时间所带来的,比较强烈的灵息在其内蕴含;其次,亦是由时间累积所带来的,坚韧且可以随形赋形的质地。我说的有没有差?”
苏也看着江月心美丽的眼睛,道:“一点儿没错。”
“那么就好说了,”江月心笑道,“这样的材质,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