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们接过银子,去了前面酒肆。
陆白目送他们进楼后,走到路旁乞丐面前,丢一两银子在他碗里,“查一查古井镇的案子,问一下兄弟们有没有听到什么流言,或者线索。”
“是!”
乞丐端着碗匆匆去了。
在晏城认帮主很好认。
送乞丐一两银子的人,必然是帮主。
陆白回家取了三张符纸。
这三张符纸上面画有辟邪符,是铁鼠帮主在取了内丹前给他画的。
陆白又拿了把桃木剑和油纸伞。
一切准备妥当,他这才带人去了知府衙门。
“多爷。”
陆白向老熟人打招呼。
估衣坊县太爷半年前走马上任知府,多言自然跟了过来。
“陆兄弟。”
多言点头。
吕知府在书房等他了。
“多爷,怎么求到提督处了,直接招呼兄弟一声不就成了。”陆白说。
多言苦笑,“大人怕你推脱。”
别说。
知府要是直接派人请陆白破这案子,陆白肯定找个任务在身的理由推脱了。
沉小旗都栽了,足见这案子很棘手。
“那也不用到提督处啊。”
陆白觉得,求到百户头上,就能把他给弄来。
“太麻烦。”
多言一句话,让陆白无话可说。
这就是出自大家族的好处,人脉全在高层,找个下面的人帮忙还嫌麻烦。
陆白进到书房,多言守在外面。
吕知府站在一具尸体旁。
见陆白进来,他话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让陆白看看这具尸体。
怎么着,还准备考一考他?
陆白走过去。
忍不住捂住口鼻。
尸体快臭了。
他口眼张开,手张开,头发乱,脖子上有很深的索痕。
“这是被人弄死后,伪装成自杀的。”陆白说。
他有经验。
化身为蝙蝠侠时,那几具尸体就是他杀后挂上去的。
等他又当捕头,把尸体卸下来时,那几句尸体就是口张开,手张开,头发乱。
所以说,多砍人,多掠夺功德值,还是很有好处的。
吕知府点头,“仵作也这么说。”
他拍了拍手,多言走进来,把尸体拖走。
“我着急让你来,实在迫不得已。”
刚才那具尸体是从古井镇带回来的其中一具。
带回来的尸骨中,有上吊自杀的,也有伪装成自缢的。
“多言还打探出一个消息。”
古井镇对外人多有防备,怀有敌意,晚上时不时地还有祭祀活动。
“所以,我不得不把你请过来,早点破了这个案子。”
陆白恍然。
“大人怕有谋逆?”
吕知府点头。
庙堂之上,政绩最重要。
政绩里,稳定又最重要。
若是管辖之地出现谋逆,再好的政绩也枉然。
捕快、锦衣卫全死了,又有人为迹象,古井镇上又一致排外,还搞各种活动,让知府不得不敲响警钟。
“上次你就应该过来的。”
吕知府对沉小旗很不满意。
他就是个草包。
居然着了古井镇上刁民的道儿,现在尸体还挂在古井镇。
“前几天我有事儿。”
陆白让吕知府放心,这案子,他定办的妥妥当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告诉陆白,这案子他要破了,算他欠陆白一个人情。
吕家的人情。
许多人想要,还要不到呢。
从知府衙门出来,陆白往古井镇上走。
领路的几个捕快哭丧着脸,仿佛去送死。后面几个锦衣卫,差不多也这表情。
在走到街角时,陆白让他们等下,他去方便一下。
到了墙角。
一乞丐在等着了。
“帮主,帮内一时间能打听到的关于古井镇的消息不多。就听说他们以前因为酒税和官府闹过一阵。情报长老建议您到了古井镇,找一个大头的乞丐,他是古井镇舵主。”
还有这一茬。
看来和朝廷作对是惯犯啊。
有勇气!
陆白佩服。
他回到队伍中,领着人们继续前行。
下午。
他们到了古井镇。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午后刚过,正是春暖的时候。
等他们踏上古井镇的石桥。
阳光依然明媚。
但一股阴森萦绕在众人心头和身子周围。
像天要下雨时的气压,让他们这些鱼儿喘不过气,忍不住大口喘息。
前面的锦衣卫惊呼,站在桥上不敢再向前。
陆白抬头一看。
阳光下,烈日中,一具尸骨吊在桥头树下,迎风晃荡。
锦衣卫的尸体。
依稀可辨是沉小旗的。
陆白面无表情。
他招呼捕快过来,“尸体原来就在这儿的?”
捕快摇头。
故弄玄虚。
陆白招呼锦衣卫们,把沉小旗的尸体放下来。
锦衣卫们犹豫,“要不,让他挂着?”
“怕个屁,放下来!”
陆白给他们一脚,一脸胆气十足,满不在乎的样子。
陆白的不怕,给了锦衣卫们勇气。
他们很快把尸体放下来。
几个上前查看,见沉小旗口眼闭,手握拳,脖子后面有相交的索痕。
“自,自,自缢身亡。”锦衣卫哆嗦。
沉小旗他们认识。
平日里胆子挺大,有一身本事,恶事做了不少,杀人不眨眼。
这样的人是不会自杀的。
现在自缢身亡,唯一的理由是有邪祟缠身,让他自缢身亡了。
陆白瞥一眼。
沉小旗颈部索痕是平的。
“他是被人隔着木柱勒死的。”陆白一眼识破。
小儿科。
这些锦衣卫们还是杀人不细心。
当把一个人拉到木柱上,从木柱身后用绳索勒一个人的时候,耳朵后面不会出现索痕。
就看不出来是人用绳子勒死了。
看起来和自缢身亡的一模一样。
陆白又上前一步,扒开沉小旗的衣服。
有新的刀痕。
陆白放下大半心。
既然人为,那就没什么好怕的,砍丫的就行。
他们刚准备继续前行。
一锦衣卫回头指着桥下惊呼。
陆白探头。
嚯!
好家伙。
在桥下挂着好几具尸体,有两三具捕快和锦衣卫的。
陆白让锦衣卫把捕快的尸体放下。
自缢而亡。
不是人为。
陆白的心提起来。
好消息是,估计这一趟功德值少不了。
坏消息是,有点儿太邪门。
他们进了镇子。
镇上有一条主街,街上弥漫着酒的香气,让人沉醉。
街上行人很少,偶尔有之。
他们面容呆滞,在看向陆白时,透着戒备,厌恶,不善,乃至恶意。
时不时地。
在树上,屋檐下,他们会看到挂着的尸体。
有些尸体死去多时了。
一直没收。
乌鸦都引过来了。
陆白在一家铺面前停下脚步,目光穿过幽暗的门洞,在一缕光线下,看见四具尸体挂在门洞里,在风中摇荡。
有一具小孩。
陆白走过去,让紧跟着他的捕快把尸体放下来。
捕快们哆哆嗦嗦。
他们见过死人,但没见过这么多诡异死去的人。
后面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也冒白毛汗。
唯一正常的,也就陆白了。
尸体放下来。
四个人全部死于缢亡。
小孩也是,或许父母把他挂上去的,或许旁人挂上去的。
他们身上没有伤痕。
不大像有人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