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刮得完全无视雨伞的存在,车库到住院部短短距离,身上长款风衣半湿。
病床纯白的床单衬得病美人愈加脆弱,拿体温枪测了一下,三十八度四,“我来看着,你休息吧。”
嬴星爵颔首,“嫂子靠谱就是好。”
“你哥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安柒拉过椅子坐下,开口问。
“有,特别喜欢你啊。”
她笑骂,“滚吧。”
安柒试探着将手放在他掌心,对方下意识的紧紧握住,心跳突然间剧烈跳动,看向他轻声问,“你是醒着还是没醒?”
娇弱美男没动静,确实是还没醒。
说是延迟一个月回去,如今按凌一的那通电话来看,半个月都算勉强。
ab区是师父他们的大半辈子的心血,现在基本上退役了,把ab区留给年轻一代那一刻,她这辈子就不可能任由别人侵害两区分毫。
打算买个离别礼物送他的当作歉礼,但他好像又什么都不缺,送什么都多余。
安柒咬了咬唇,“对不起啊心肝,学不会怎么做个贤妻还什么都不会,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赔罪。”
特别喜欢她吗?
牵他的手紧了紧,一种不成熟的想法油然而生,或者是已经扎根许久,如今开始不受控制的萌芽。
嬴漠寒睡得并不大安稳,眉宇总是紧紧蹙着,怎么也抚不平,估计是伤口疼。
她抿唇,只怪没控制住掏出枪,当时那个场景太熟悉,宫念出事那天仿若历历在目。
安柒拉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叠照片,整件事情她就没想通对方目的是什么。
更没想过到最后碰到的居然是杨涵书,如果是重现当年的情景,那她在扮演谁?
让方云查了一下杨涵书。
她在国外留学五年,期间不断转校,要硬说里面有什么规律就是在路线上多次经过E洲。
E洲……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佐牧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就在那里,也是他势力盘踞之地。
美皇这个人严重自恋,小有名气的时候就对外自称美皇。
美,无非就是在自夸;皇,一个洲的皇,权力之大无法估计。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人下棋下得不错,前世作为一个医生替他治疗的时候有幸一起下过,十盘有九盘输,赢一盘还是人家防水她捡漏。
当时纯粹是做个医生,手术完治疗好就走人,现在挖出了太多事情都与美皇多多少少有关系,回想当初还坐一起下棋,细思极恐。
赢漠寒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额上冷汗涔涔,苍白的薄唇张合间唤着什么。
梦境之中事物真实得可怕。
那似乎是一座华丽奢雅的宫殿,他抱着一身珠钗华服的安柒,她嘴角是醒目的血红,双目紧闭,他将手指放在她的心口处,里面早早便没了动静。
不等他接受当前的信息,画面一转便在城墙之上,眼前一身雪白丧服的女子满眼苍凉手持利剑,嬴漠寒意识到她想做什么却动弹不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见她几乎毫不犹豫挥剑自刎,从城墙上坠落,血液溅在他身上,由温热变得冰凉。
再后来,回到现代。他却跪在墓碑前,乐时在旁边说:“基地核辐射和化学毒气太强了,就是穿了防护服也无法靠近,近百年都不能解除危机。所以……White可能无法被带出来。”
他抬眸就看到石碑上刻着“吾妻白沐”,却没有照片。
……
安柒关上抽屉,发现嬴漠寒似乎陷入梦魇,“心肝?”
艰难睁开眼,入目就是她精致漂亮的脸,星眸中带着星碎光芒,把她的模样深深印在心底。
忽视伤口带来的痛楚,不顾一切抱住她,入怀温软的触感,耳边是她轻浅的呼吸,她开口清脆如铃的声音把他从噩梦拉回,“没事没事,怎么了?”
他仍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只是抱她的手紧了又紧,贪婪吸取从她身上传来的温度暖化冷到似从冰里出来一般的身体,“做了个噩梦,很真实。”
把嬴漠寒打着吊瓶的手拉下来放平握着,一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假的假的,心肝我们不怕啊。”
“我梦到你……出事了。”
安柒启唇无言,她拿什么保证绝对不会出事。
从心肝抱过来的那一刻就开始松动那根弦好像崩裂了,漂浮不定的落叶突然有了归处。
寂静片刻后几乎是同时的,“结婚吧。”
安柒不确定这句话要拿多少代价去实现,但至少她现在不想去衡量轻重,“好啊。”
可能是她平时不正经惯了,导致心肝明显不太相信,“嗯?”
“你嫁……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