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霖渃顿了顿,“嬴先生,她真的信你么?”
嬴漠寒眸子一点点爬上暗色,“信,我之幸,不信,我之过。”
语气再平淡不过。
言下之意就是不论安柒信不信,他嬴漠寒都无条件相信小姑娘。
手术时间很长,长到手术室外等待的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接受凌迟,护士前前后后取了两次血,几乎是用极速冲出手术室再跑回去。
那颗面临炸弹敌军包围都不曾紊乱的心脏此刻悬到嗓子眼,一动不动站在那几个小时,像是被掏空了神智意识仅仅留了个空壳站在原地。
他花了不小力气才猩红着眸子克制住自己,没闯进去看看那个供在心脏最柔软最干净一块地方的小姑娘。
手书灯一灭,身体紧绷着像是犯人一样等待法官宣判是无罪还是死刑。
叶护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擦的汗水,正眼都不瞧宫霖渃,“情况还不太稳定,小祖宗重度昏迷没有求生意识,手术期间出现过短暂性心脏骤停,全身血都换了一次,差点就拉不来了。”
这句话过半是警告给宫霖渃听所以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件事先不要让她家人知道,等她醒了再做打算。”
差一点,幸好只是差一点。
嬴漠寒呼吸都不稳了,“现在能不能见她?”
叶护看着太子爷,他是小祖宗带到他办公室里特殊待遇的人,“可以,有情况马上通知我。”
“谢谢。”
不愧是小祖宗看上的人,完全是绅士本体,再看看宫霖渃,越来越不顺眼。
ICU病房摆满了机器,雪白病床上躺着娇弱似瓷娃娃一碰就碎的病中女孩,无法自主呼吸戴着氧气罩,双眸轻轻阖着,安谧而恬静与睡着了一样。
她肤色雪白加上生病细细看去能见到皮肤下的青色血管,女孩有一种就是戴着氧气罩也无法遮挡住颜值的惊艳脸蛋。
嬴漠寒把的所有动作都放轻,生怕打扰小姑娘休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小姑娘本应该在世间散发光芒却被逼得没有求生欲,被世间肮脏不堪的气息玷污包围无法脱身。
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感觉到冰凉的温度,眼里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消退的猩红又一点点加深,低沉的嗓音在病房异常清晰,“那时候就该带你走。”
……
“少主为什么不跟静静小姐解释一下,这些人明明不是你……”
宫霖渃隔着玻璃目光柔和而小心的看着难得安静躺着的美人,“说了又如何?”
段颜:“我想她至少会听的,不至于一再误会……”
“好了。”
段颜即刻噤声,宫霖渃不舍收回目光,“不管解释不解释,我与她之间也不可能。”
是的。
再也……
没有可能。
宫霖渃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手心黏糊糊还留着安柒的血已经干成红褐色,似乎握着她的血就像是握着安柒的手又松开低眸看着,“你说她以后会有多幸福?”
段颜张了张唇终是把很久之前就想说的吞回腹中,只是委婉提醒他早日走出来,“静静不会是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