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柳芊的内心是十分愤怒的,对于她而言,这种事情就是不原谅的。
她实在是难以想象,在这个地方会遭遇这样的事情,若非是苏越足够谨慎,她必然是会中招的。
“你打算怎么做?”柳芊看向苏越,她内心愤怒很多,想要发泄。
苏越笑了笑,道:“你若是选择不再暗处,那么,你就自己去做也行。”
“不过,你还是想在暗处,等待机会,是吧?”苏越道。
柳芊微微点头,道:“是的。”
若是可以话,她自然是不想将自己暴露出来,她是想要藏身在暗处,静静地等待对方露出马脚的。
虽然这件事的确是让她很愤怒,但是若是直接露面的话。
对于她而言,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因为这会让她被其他的人关注。
所以,她实在是不适合做这件事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柳芊自然是寄希望与苏越,对于她而言,这也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你安心便是。”苏越说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柳芊将信将疑,因为她看不出苏越有什么动作。
不过,苏越这么说,她也是相信了。
转身就进入浴室之内。
……
等到她沐浴完毕之后,她忽然听到极为嘈杂的声音。
似乎是争吵声,并且不止一个人,这让她有些惊讶。
“走吧。”苏越道。
“走哪?”柳芊有那么一些茫然,她实在是不知道苏越说的是什么意思。
毕竟,他们可是才在这个地方住下来,苏越却是说走,她实在是有些不懂。
这到底是什么思路?
“你好像在某些方面的脑子不是很灵光,”苏越叹息一声,“就你这样子,你还想要进入宗门之内,和那些老油条们争斗?你果然还是太嫩了,小丫头。”
在这时候,苏越又道:“还能够是走哪儿去?当然是去看热闹。”
“看热闹?”柳芊有那么一些惊讶,在这种时候,她也是不得不听从苏越的。
于是,苏越化作之前的模样,贴在她的手臂上,被衣物遮掩,。
而她也是走出这里,看向大堂之中,就看到不少的人汇集着。
他们都是义愤填膺,在他们的手掌,都是拿着一个晶球。
看到那个晶球,她顿时就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这是东窗事发了。
他们所有的人都是围拢,在中心的是这个旅店的老板。
他是一个胖墩墩的男子,眼睛狭长,看起来是有那么几分猥琐。
此时此刻的他,却是慌张不已,眼神惊慌失措,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会遭遇这样的一幕。
逼近,以往的时候,几从来是没有人发现的,为了放置那个东西,他也是耗费了一些心机的。
对于他而言,要不让那个东西被发现,是需要处理一些问题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确是他已经被发现了,并且被这么多的人发现,这实在是有些梦幻。
当然,更多的,对于他而言,是这一种灾难。
他从来不曾想过,会有东窗事发的这么一天,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小动作是非常地隐秘的。
“可恶,到底是谁在针对我?”他内心咒骂,实际上已经是很慌了。
在这种时候,所有的人都想要他给一个说法,然而,他根本就能够含糊其辞,推诿开。
毕竟,这种事情,他不可能承认的,一旦是承认,他就离死不远了。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即便是死咬着不承认,也是没有任何的作用的。
因为群众是愤怒的,他被围拢,没有任何的操作空间。
“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有人怒吼道,不由分说,上来就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紧接着,那老板也是愤怒,直接还手。
“大家上,他做出这种事情不给说法还打人!”有人怒道。
不需要那个人说出来,其他的人都是直接淹没了那个老板的身影。
惨叫声不断地响起,那矮胖的男子被这么多的人围拢,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逃脱空间。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够无力地反击。
尽管他是有些实力,但是在这么多的人面前,他是根本就发挥不出来。
或者说,他有实力,那只是针对单挑而言的。
若不是单挑的话,他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力量。
没有足够的力量,他就是一个废物。
简单而言,这都是他自己自找的,若非是他心有歹念,根本就不会落入这样的下场之中。
无论是任何人,都应该清楚的一点,那就是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日光之下,是没有新事儿的。
这样的话语或许是有那么一些绝对了,但是,谁都无法逃过应有的报应,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就做不到让自己对抗这么的人。
在众人的围攻之下,他很快就奄奄一息。
即便是在这时候,众人也没有任何的停手的想法,因为他是触犯了众怒,而大家都是在气恼之中,发现这样的事情,也就是理所当然的。
在没有人制止的情况下,出现这样的事情,是很正常的。
毕竟,即便是在红陵城之中有规则,但是这么规则也不是能够实际生效的。
只是纸面上的规则罢了,唯有真正地执行,才是有效的。
发生这种事情,红陵城的那些巡逻护卫自然也是不可能不管的。
等待过了一会儿之后,便是有巡逻护卫来此,当然他们了解到所有的情况之后,一言不发地离开而来。
他们自然是不可能为这么一个旅店的老板报仇什么的,他们即便是有那么一些权力,也是知晓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
若是他们要抓人的话,那所有的人都应该被抓取审问。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现在这些人是同仇敌忾,他若是对其中的一个人动手,那么其他的人必然是会蜂拥而上。
对于他们而言,这也是一种麻烦的事情,索性,他们直接认定是那老板心生歹意,意图杀人。
尽管与事实相差甚远,但是对于他们而言,这是最为省事儿的做法。
毕竟,这人已经死了,即便是抓这些参与者,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最好的就是直接走,没有任何的停留。
他们甚至是连那死去之人的尸首都不管理的。
对于他们而言,少一件事,就是少一件事,没有其他的想法。
有些纠纷,不是他们想要参与的。
譬如这一次,就是如此。
更何况,对于那个老板这样的人,他们也是颇为鄙夷的。
可以说是,是非常地恶心的存在。
既然是被抓了现行,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直接认定他有罪,他该死就是了。
当然,他也根本就没有认罪的机会,所以,对于他们而言,这是非常地轻松的一件事。
至于其他的,他们已经是站在有理的那一方,至于更多的,就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
仅仅是一个旅店的老板而言,他们不会在意,他们更不会在一个一个劣迹斑斑的人的死活。
尤其是,当他是以这样的方式死去的时候,他们若是在意的话,那很大的程度上,就是在与真个旅店的人作对。
在那巡逻侍卫离开之后,一切都恢复如常,所有的人都陷入冷静之中。
对于他们而言,做出这样的一件事,是实际上疯狂的表现。
当然,这也实在是因为,那个人实在是过火,那个老板根本就不是人,简直就是恶心的蛆虫一般。
在他们看来,既然是杀了一只蛆虫,那么就没有人很多负罪感。
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将他杀死的,所有的人都参与了。
唯有苏越与柳芊没有参与,他们只是旁观,尽管是如此,柳芊还是为此震惊。
她觉得颇为惊讶的是,这些人竟然直接将那个老板杀了。
纵然他是罪恶的存在,可是在柳芊看来,似乎是罪不至此。
“你觉得不应该这样?”苏越看出一些她所想到的事情,便是道。
柳芊微微颔首,道:“前辈,我觉得,这样似乎是过了。”
苏越闻言,却是笑了,道:“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哪怕是有规则,也是极为脆弱的规则,更何况是打破规则的人,更是不被值得尊重,这就是应有的事实。”
“若是你觉得他无辜,那么就错了。”苏越道,“纵然看似他不应该遭受这么大惩罚,但是,你这仅仅是只考虑了他所做的事情,但是,你并没有考虑到另一点,那就事他做这件事,所涉及的量。”
“你是一个人,还有其他的那么多的人。”苏越道,“他触犯了每一个人的利益,那么,他就要为每一个的损失付出应有的代价。只有可能是一人一份,而非是所有人共用一份。”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必然是会遭受所有的狂风骤雨般的攻击的,这是很自然的,那么,他落入这样的境地,死无葬身之地,也是不值得惋惜的。”苏越道,“这世间之中,值得惋惜的存在又很多,但是绝对是不包括这个家伙的,这一点,你要牢记。”
听到苏越这么说,她顿时惊讶不已,实在是没有想到,苏越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言论。
于是,她就陷入思考之中,思考苏越所说的事情到底是对是错。
毕竟,她还是颇为年轻的存在,对于她而言,很多事情其实都需要谨慎地思考的。
对于她而言,很多的事情都是需要好好地思索。
当然,只是思索的话,对于她而言也是不够的,因为仅仅是思索的话,是无法帮助她进步,无法让她认识到,什么才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并且有些事情,不是对错可以说明的,而是一种选择问题。
例如某一些理念之争,便是谈不及是对错,但是即便是如此,还是会因此爆发出极大的冲突。
在某些人看来,理念上的不和比起对错是更为严肃的一件事。
在苏越看来,这实在是非常荒唐的一件事,之所以存在这样的想象,终究而言,是因为他们自身不懂得求同存异。
在他们的眼中,唯有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才是真正的掌控。
他们所想要的,不是什么求同存异,他们所想要的是让所有的人都认同他们的理念。
简而言之,这些人都称不上是君子的人,他们即便是有着各自的理念,称之为高尚,但实际上,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奔波的存在罢了。
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已,君子和而不同,他们不过是一群欺世盗名者。
旅店老板被曝尸街头,围观者络绎不绝,皆是为此感到好奇。
当他们知晓缘由之后,有的人甚至是上去踹了几脚。
在不久之后,便是有野狗将其吞食,只剩下令人不寒而栗的骨架。
然后就有人来洗地,避免影响正常的行人。
这种事情,在红陵城并不多见,但是也不值得特别地稀奇。
在这个晦气的旅馆待了一天,柳芊是一点儿也不想继续停留下去。
在这里,简直是糟糕透顶,她是不曾想到这里会有这么龌龊的老板。
当然,更多的人,则是选择继续在这个旅店居住。
原因很简单,在旅店老板死去的情况下,这旅店就不会有任何人来收租。
因为这旅店老板没有任何的家人,若是有家人的话,倒是可以替他收租。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有一些人,想要冒充他的家人,然后接受这个破旅店。
然而,这样的事情,很多人都想到了,然后这些打着歪念头的人都碰头了。
他们一个个都会大眼瞪小眼。
要想接受旅店,就必须证明他们是他的家人,这是想要城主府一方作为监管的。
若是没有人能够证明的话,十日之后,就会沦为城主府的东西。
实际上,在这红陵城之内,任何人在名义都没有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屋。
因为他们即便是购置,也是有期限的,只是说,在这个期限之内,他们是有完全的处置权利的。
拥有完全的处置权利的情况下,他们就可以转让,以高价转给其他的人。
有的人,就是以此谋生的,当然,要想做到这一步,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能力以此作为谋生的手段,做这样的事情,是需要有足够的口才的,甚至可能是需要牺牲色相。
无论如何,要在红陵城生存,对于寻常的人而言,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柳芊是想要换一个地方的,但是苏越却觉得,这其实是没有必要的。
简单而言,还是以正常的人的行为最好,因为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寻常的人。
既然是要隐藏,就应该将自己的大小姐气派给掩饰下去。
否则的话,终究是会出一些问题的。
在苏越看来,这就是柳芊仍旧是有些不足的地方,她是生长在富贵人家的孩子,寻常的时候,多少是有那么一些任性的想法。
简单而言,就是一些不理智的想法,在这样的想法的驱动下,她就会做出一些极为不理智的行为。
当然,就这件事而言,其实也算不得是多么不理智的行为。
毕竟,有一些人,就是有这样的想法,苏越也是没有办法。
苏越是不乐于限制别人的思维的人,他觉得万事万物,都会有自己的习性。
一般而言,他是不会去扭曲那些东西的。
当然,人是不一样的,或者说,但凡是有智慧的生灵,在某些方面,就是不一样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意味着他们可以改变,既然是可以改变的,苏越就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些他们不应该延续的不好的行为。
例如,骄躁什么的。
当然,苏越自然是不会强求什么的,毕竟,始终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对于苏越而言,柳芊即便是不思考她自己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差别,毕竟,对于他而言,很多时候,只是为了一个乐趣而已。
柳芊想要做什么,对于苏越而言,没有太大的关系,苏越也不会在意太多。
毕竟,苏越帮助柳芊,仅仅是为了看一个好戏罢了。
被苏越规劝之后,柳芊还是仔细地思索苏越所说的事情的对错。
最终,她是觉得苏越有理一些,觉得还是继续留在这里,虽然是有些晦气,但是也不是那么的不能够接受。
至少,那个恶心的老板已经死去了,对于她而言,其实也可以释怀。
更何况,也根本就没有实质的伤害落在她的身上。
接下的日子,柳芊都是一直在潜伏着,她也是在默默地关注着柳家的一些动静,除此之外,其他的势力的一些风吹草动,也是她所关注的。
例如,惊鸿宗有人来了,这是最为让她有些动摇的事情。
因为现在的她,在名义上是已经死了的,既然如此的话,惊鸿宗必然就不可能在她的事情上花费心思。
顶多,也就是过问一下。
当然,若是她现在就出去,表明自己的身份的话,她就能够进入惊鸿宗,成为惊鸿宗的弟子。
可是,这样一来,对于她而言,这些日子的等待就是白费了。
她是想要找到那个想要对她,或者说是想要对柳家动手的幕后主使者的。
对于她而言,这也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你也可以选择表明身份,这样一来,你还是可以进入惊鸿宗,顺便利用他们的力量,帮你把幕后主使者揪出来。”苏越道,“当然,他们是否愿意这么做,那我就不知道了。”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他们只要一个天赋不错的弟子而已。”苏越道,“若是你进入惊鸿宗之后,他们也许会说,不用在意这些,你进了惊鸿宗,就不会有人敢再对你动手。”
听着苏越这一番话语,她原本是有些蠢蠢欲动的,毕竟,对于惊鸿宗,她是有些向往的,可是她又有些担忧。
当然,她担忧的不是惊鸿宗是否会帮助她,而是担忧之前苏越所说的事情,那就是她进入惊鸿宗之后,是否能够适应其中的环境,是否会真正地一切都如她所愿?
这些都是十分值得在意的,毕竟这是关乎她自己的根本利益的。
对于她而言,若是进入惊鸿宗之后,自己的处境变得艰难的话,那无疑就是作茧自缚了。
更何况,她是一个极为想要自己决定一些事情的人,若是进入惊鸿宗之后,她自己的一些自由被剥夺,她实在是不能够接受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得不认真地去思考,到底是怎样的选择,才是真正地有利于他自己的。
如果不去惊鸿宗的话,那就意味着,一旦苏越离开之后,她就需要靠自己努力,做接下来的所有的事情。
“前辈,放弃进入惊鸿宗,对于我来说,实在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柳芊认真地说道,“现在的我,是有你的帮助,但是你也说过,你只是要看一场戏而已,等到一切过去之后,你就会离开,那个时候,我就只能够一切都靠自己。”
“所以呢?”苏越道。
“前辈你说,若是进入惊鸿宗,我是不可能如我自己所愿的。”柳芊道。
“是啊,并且是很大可能是如此。”苏越道,“一个宗门,必然是有着它的生态与规则的,明面上,有一些规则,私底下有一些规则,除此之外,不同的人,也有自己的规则。”
听到这么说,柳芊顿时感觉一阵头大,道:“真的是这样么?”
苏越颔首,道:“我没有必要骗你。”
“既然这样的话,我还真是选择少得可怜,”柳芊有些叹息,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原本憧憬的惊鸿宗,可能会是一个束缚她的存在。
“当然,即便是如此,在惊鸿宗之内,也并未就意味着,你一定是完全受制的。”苏越道,“只要你有信心,有能力成为制造规则的那一批人,那么你就可以不用束缚自己。”
听到苏越这么说,她眼睛微微一亮,然后又道:“这需要时间。”
苏越颔首,道:“这是自然的,是什么事情都需要时间,以及需要你的应对能力。”
“我之所以不建议你去惊鸿宗,并非是真的觉得惊鸿宗就是深渊泥潭,仅仅是觉得,以你的阅历与能力,若是没有人庇护,你是很难有主宰自己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