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字还未说出口,远处一道冷光袭来,穿过猝不及防的炎月圣地驻地领头人的脑袋。
他周围的那些炎月圣地的人也是被波及到,来不及发出任何的惨叫就失去生机。
那九龙城城主府的侍卫见此,心胆俱寒,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城主府侍卫,哪里见过这么凶残的事情,之前九龙城城主的死就已经给他极为深刻的印象。
对于他而言,这些事情做着实不是他能够深入接触的,他只是一个谋求生存的人而已。
在他看来,自己碰到这些事情,属实是倒霉催的。在九龙城这样的地方还能够碰到这样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是非常倒霉的一个人。
可是他也很清楚,即便是碰上这样的事情,自己也不可能有什么反抗。
就像是落入浪潮之中的寻常人,也只能够在浪潮之中等待着机会,哪怕那机会极为渺茫。
“别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那九龙城侍卫遵从内心的最真实的感受,直接趴在地上求饶起来,丝毫不在意那些炎月圣地的人。
对于他而言,唯有性命才是最为重要的,那些炎月圣地的弟子都是一群极为桀骜嚣张的人,他们或许会不怕这种突发的状况,但是对于他而言,他是无法做到他们那么镇定的地步的。
他只是以一个寻常的普通人而已,到这里,也仅仅遵从嘱托送达消息而已。
倘若他提前知晓会遭遇这样的事情,他会立刻就逃离,根本就不会留在这里片刻,哪怕是不送达这个消息,他也不会停留在这里。
炎月圣地的人看到领头人忽然倒下,一个个先是愤然,紧接着就感受到强烈的危险。
因为在他们的感受之中,一股他们难以抵挡的压力从远处不断地靠近,逼近,让他们浑身都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
那种压力仿佛渗透进入他们周围的虚空的每一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能力可以反击。
这在他们看来,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随即他们也明白了,来者不善,并且对方的实力是远超过他们的。
这一下,炎月圣地在九龙城驻地内的人都是内心慌乱,他们哪里会想到,在这里,还有人胆敢招惹他们。
他们可是炎月圣地的人,或许不是直系的人,但也是真正地属于炎月圣地的人。
在名义上,他们就炎月圣地的人,是炎月圣地的爪牙。
谁敢招惹圣地?
这是他们内心之中的疑惑,当他们察觉到那些倒下的人并非是晕倒,而是死去的时候,他们内心就开始慌了。
他们不解,炎月圣地在中州也是庞然大物,谁又敢招惹这样的庞然大物呢?
正常而言,看到炎月圣地这样的庞然大物,寻常的人不是应该绕道而行的么?
可是事实似乎并非是如此的,他们虽然是炎月圣地的人,可现在,却是有人敢直接向他们发起挑战。
这在他们看来,在以往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以往的时候,都是他们找别人的麻烦,别人哪里敢找他们的麻烦?
九龙城主就是因为惧怕他们,哪怕他们当初还未对九龙城有侵占的意图,九龙城城主龙利就十分知趣地将九龙城拱手相让,纵然九龙城还是属于九龙城城主龙利管理,但是九龙城也是属于炎月圣地的。
九龙城的城主龙利,顶多也就是一个管家而已,名义上的城主罢了。
可是现在,九龙城的城主死了,然后又人杀到这里来了。
很显然,对方并非是冲着九龙城来的,而是冲着炎月圣地来的。
敢向圣地势力发起挑战的,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白痴,要么就是其他的圣地。
而在这三种情况之中,这些炎月圣地的人更愿意相信是有其他的圣地的人,要向炎月圣地的人下手。
在他们看来,能够杀掉的九龙城城主的必然不是可能是一个疯子,也不可能是一个白痴。
既然如此,也就只能够是其他的圣地势力了。
“谁?!”一名炎月圣地的弟子装着胆子大吼,尽管他的双腿不断地颤抖,浑身冷汗淋漓,他还是尽力地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惧怕。
在这种时候,他不知晓自己惧怕是否有用,但是他知晓,若是无法抗衡自己的恐惧,哪怕是有一线生机,也会因此抓不住机会。
所以,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保持镇定,他很清楚来者不善,并且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否则那领头人就不会那么轻松地被对方杀掉。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够让自己强行保持镇定,以便从可能的缝隙之中夺得一线生机。
然而,正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眼中就出现一道极为迅速且刺目的光芒。
那光芒冷冽无比,像是一条极为细长的线,进入了他的视野之中。
在他的瞳孔之中,那光芒是越发的大,直到占据他的全部视野。
占据他的全部视野之后,那光芒瞬间就消失了,更为确切地说,是他再也无法差距到一点的光芒,因为他的生机在那一瞬间就被斩断。
砰的一声,他倒下。
与此同时,还有其他的炎月圣地的人倒下。
那害怕得不得了而趴在地上的九龙城城主府侍卫则是悄悄地睁开眼,看向前方。
他只看到半截腿部,是一个人在走向炎月圣地的额驻地之内,他抬头,也不敢抬头看对方。
对方似乎是略过了他,他虽然觉得庆幸,但也不敢在这时候有轻举妄动的表现。
因此,他仍旧是趴在地上的,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稍微镇定一些,偷偷地观察着那个他看不到面目的人。
他只是看到那半截身影渐渐远去,向炎月圣地驻地之内走去,那些炎月圣地的人发出恐慌的声音,愤怒的声音,以及绝望的吼声。
还有的炎月圣地的试图恐吓对方,然而那没有任何的作用。
他无法看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不断传来的有人倒下的声音。
显然,倒下的并非是那个不善的来者,而是炎月圣地的人。
炎月圣地的人倒下,那就意味着他们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在这一过程之中,他未曾看到炎月圣地的人有任何的反抗行为。
他虽然是一个侍卫,但是他也很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不是那些炎月圣地的人不想反抗,也不是不敢反抗。
而是他们的实力比那个不善的来者低了很多,在巨大的差距之下,他们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此刻,炎月圣地驻地之内的那些人,仿佛待宰的羔羊一样,根本就无法反击。
他们浑身无法动弹,被对方压制得死死的,哪怕是再怎么怒吼,他们也无法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力量不是靠着吼声就能够发出来的,吼声只能够宣泄情绪,仅此而已。
片刻,弥漫的血腥气息进入那侍卫的鼻息之中,这是一种刺激,一种足以让他感受到惊恐的刺激。
在看到那个下半截身影消失之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从趴着的姿势站起来,逃离这里。
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不敢回头看一眼,他害怕哪怕是一个回望,就让对方注意到自己,然后他就永远停留在这里,如那些倒在地上的炎月圣地的人一样。
对于他而言,那是极为不划算的事情。
或许从某些方面比,他的命与那些炎月圣地的人而言是一言不值的。
可是在他自己看来,自己的性命是最为重要的,有这一点,就足够让他鼓足勇气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了。
至于去哪里,城主府反正是回不去了,他知晓一条暗道,可以通向九龙城之外。
那是他无疑之间发现的一条暗道,他不知道那暗道的另一头是通向什么地方的,但是他知晓那暗道是可以通向九龙城之外的。
所以,他决定离开这里,离开九龙城,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再也不去当什么侍卫,做侍卫总是被人呼来唤去,实在是不爽的。
来者不善的身影自然就是九长老齐弓,他在得到自己想要的资料之后,就立刻行动。
只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向九龙城内的炎月圣地的人下手,而是向九龙城内其他两大圣地势力的人下手。
因为他们在暗处,随时是可能闻风而动,万一他们嗅到危险的气息,直接离开九龙城,他就很难再找他们。
至于炎月圣地驻地内的人,他则是认定对方是不会离开的,哪怕是受到一些消息,也会因为这九龙城是炎月圣地的附属之地而守候在那里。
在解决其他两大圣地藏身的人之后,他才来到这里,向炎月圣地驻地内的人下手。
看着一个个炎月圣地的人倒下,九长老心情却并没有多么的轻松,反倒是有一种莫名的沉重感。
复仇的滋味,似乎并不他想象之中的那么轻松,哪怕现在他做起来很轻松,可是他所感受到的,是与预期之中截然不同的感受,没有一点儿的释然之意,也没有那种心中压着的石头减轻了重量的感觉。
这反倒是让他感到自己的内心更为沉重一些,可是让他停手,他在这时候也不会停手。
炎月圣地的人质问他为何下此狠手之时,他才有那么一些释然,道:“我来自九灵圣地,我所做的,不过是将昔日你们对我家族所做的事情,以牙还牙而已。”
随着话音落下,炎月圣地驻地内的众人皆是神经惊惧地看着齐弓。
在这时候,其中一些人才想起,眼前这个人与当年逃离的那个人很像。
直至脑海之内的影响重叠之后,他们也是浑身一颤,打了个冷颤。
他们都忘记了,以为九灵圣地的人早就死绝了。
当年逃走的那个人,他们也以为是死在无尽海之中了。
可是现在,就在他们的眼前,那个九灵圣地的幸存者又来了,像是索命的冤魂一般,向他们下狠手。
犹如他们曾经向九灵圣地的下狠手一般,他也不留丝毫的情面。
“他们都死了,你们昔日的罪状需要偿还,唯有如此,我才能够心安。”九长老声音沉重而冷漠,眼神冰凉,只能够看到无尽的杀意。
炎月圣地的人心如死灰,看到这样的九长老,他们是内心绝望的。
就在不久前,他们也收到消息,说是无尽海边际的驿站出事了。
他们也不曾觉得有什么好在意的,虽然觉得那是一件严重的事情,但他们不认为那会落在他们的身上。
更何况,驿站的人很少,他们这里的人很多,并且就修为而言,也是超出沿海驿站的人的。
他们不曾想到,危险就这么快地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悬在他们的脖子上的刀,是那么的锋利,那么的迅速,以至于他们根本就无力反抗。
炎月圣地驻地内的人,一个个都是面若死灰,眼神绝望。
有人抱着极为侥幸方式,希望能够通过求饶获得九长老的宽恕,然而九长老很是坚定。
“九灵圣地剩下我一个人,是因为我侥幸,我不认为我的族人们都是一群铁骨铮铮的,更何况还有小孩子,当然,他们之中必然也是有人向你们求饶的,可是结果是怎样的呢?”九长老寒声道,“死了!都死了!”
“我是个幸运的懦夫,我没有想过寻仇,我以为一切都可以平静下去,可是你们追着不放啊!我的妻儿也惨死在你们手中!”九长老声色沙哑,“我拿什么去饶恕你们?我配么?你们配么?”
九长老杀意蓬勃的目光扫过所有人,道:“我孤身一人回来了,倘若不做些什么,我对得起我死去的妻儿么?我对得起我昔日的同胞么?”
一声声质问落入众人的心中,犹如重锤,击垮他们内心之中最后的侥幸。
他们不配,齐弓也不配,谁都不配!他们当初向九灵圣地的人下手,向九长老的妻儿下手,就注定着这样的结局,至少是留存着这样的可能。
如今,齐弓回来了,回到这里,他要向诸多圣地的人复仇,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他应该这么去做。
只是当他做了之后,才发现复仇并非是他所想像的那么美好,甚至比东躲西藏的日子更为沉重。
可是他很清楚,这是自己选择的路,昔日如何逃避都是无用的,现在他需要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