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宗的郭上使也是如此,因此他们都以为苏越是云剑宗的宗主。
他们不知道,但是诸位宗主与长老是知晓的。
“三位上使,他不是云剑宗的宗主,云剑宗的宗主苏云鸿,是一个女人。”音色妖娆的小罗天宗宗主提醒道。
“寒玉,你认得那个人?”
亦是此时,令寒玉身边的宫装妇人向她询问。
令寒玉沉默,目光落在苏越的身上,眼神复杂,她有一种感觉,苏越已经注意到她了。
只是此刻的苏越,目光并未落在她的身上,而是看着站在最前方的那些人身上。
“寒玉?”宫装妇人微微蹙眉。
三位上使听到小罗天宗宗主所言,眼神有些变化。
云上使笑脸盈盈,看向苏越,道:“不知阁下来自中州何处?”
郭上使与洛上使目光紧紧地盯着苏越,等待着他的回应。
云剑宗的诸位长老听到大河对岸的女子所问,皆是不明所以。
苏越则是因此确信,他们的确是中州来人,并且很可能是九长老的仇人。
“何处?我就在此处。”苏越平静地笑着,目光淡然地看着对面的所有人。
三位上使听到苏越的话语,都是一怔,他们不明白苏越这样的回应有什么意义?展示对他们的轻蔑?
“阁下,这样的态度,是否有些问题?”云上使说着,也是收敛了笑容。
毕竟,苏越没有认真地回应,她也就没有必要给苏越一个好脸色。
“有什么问题?”苏越笑着,“你们如此浩浩荡荡,兴师动众地来到我们云剑宗的地盘,不提前打一声招呼,还想要我好好地招待你们不成?”
此言一出,他们亦是神色一僵,但也是一瞬间。
论脸皮,他们还是挺厚的,毕竟,他们也清楚地知晓自己是在做什么,想要做什么。
苏越的这一番质问不无道理,但是对于他们而言,仅仅是一番质问而已。
不过听到苏越的这一番话,他们也得知一件事,那就是苏越必定不是中州之人。
在他们看来,倘若苏越是中州之人,必然不会将自己放在与云剑宗统一战线上,对于一个中州圣地来人,必然应该是不屑于与这蛮荒之地的人为伍才是。
在他们看来,这种傲慢是理所当然的,与中州相比,南域就是野蛮之地,未开化之人的地方。
“既然阁下并非是中州之人,那就好办了。”
三位上使相视一笑,苏越也是笑呵呵的,双方隔着一条大河,剑拔弩张的氛围越发浓烈。
“寒玉,你认识他,对不对?”宫装妇人道。
令寒玉越是沉默不语,她越是肯定令寒玉是认识那个谈笑风生的少年的。
“他是谁?”宫装妇人蹙额道。
令寒玉沉默良久,道:“师尊,我只知道他告诉我的,他是苏越,至于他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
令寒玉看着那少年熟悉的模样,心情复杂。
她一直以来都不知晓苏越的身份,此刻却看到苏越站在领着云剑宗的长老与他们这些人对峙,顿时就有一种荒诞的感觉。
但她也并非不能够接受苏越在云剑宗的拥有一个怎样的身份。
在她的认知之中,苏越一直都是一个神秘的人,从他当年救下自己开始,一直到她选择离开为止,她唯一知晓仅仅是苏越的名字。
令寒玉想过可能再一次面对苏越,只是在这样的情况,她不曾想到。
对于令寒玉而言,苏越是一个极其特别的存在,令她难以磨灭印象的存在。
她能够有如今,都是缘起于苏越。
但是她不敢面对苏越,她自己所做的是错的。
“苏越。”宫装妇人得知这个讯息,留意着令寒玉逐渐收敛的神情,“他与苏云鸿是什么关系?寒玉,你认为呢?”
令寒玉摇头,道;“师尊,我真的不知道。”
宫装妇人皱着眉,她相信令寒玉不知道苏越的具体身份,可从令寒玉之前的神色揣摩,她也能够确信令寒玉与苏越之间绝非是那种萍水相逢的路人。
这么一想,她瞬间就联想到许多。
“之前你入宗之时,说考核你的师兄被人杀了,与他有关?”宫装妇人沉声道。
令寒玉看向苏越的目光微微一怔,然后颔首道:“有关。”
“他杀的?”宫装妇人道。
令寒玉点点头道:“多半是。”
令寒玉说的是实话,但是也省略了一些东西,倘若没有她潜意识地撺掇,那位师兄根本就不会去招惹苏越。
如此一来,他也不必死。
简单而言,他是一个蠢货牺牲品。
“你还有什么知晓的,都说出来。”宫装妇人道,她觉得这其中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令寒玉沉默良久,道:“师尊,我倘若说了,你莫要生气。”
宫装妇人思索片刻,道:“可以。”
令寒玉闻言,这才道:“他曾经救过我,然后教过我。”
宫装妇人闻言,有些诧异,道:“救过你?教过你?教你什么?”
“是他将我从一个寻常人引入灵修的道路。”令寒玉说出这一句话,心中忽然间觉得舒畅许多,仿佛压在心头的石头落下。
听到令寒玉这么说,宫装妇人惊讶不减,道:“这么说,你和他是熟人。”
令寒玉却是难得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道:“师尊,他或许很熟悉我,可我一定不熟悉他。”
令寒玉曾经以为自己很熟悉苏越,可随着与苏越相处越久,她越是对苏越有一种难以企及的陌生感。
这种陌生感让她彷徨与惊恐过,是她的一个结。
在宫装妇人的注视下,令寒玉看着灵犀河对岸的苏越,低声道:“我与他相处了五年,他教了我五年,可我始终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听到这一番话语,宫装妇人恍然大悟,她大概能够理解令寒玉的一些心思了。
“那个考核你的弟子的死,也是你害的。”宫装妇人叹息道。
令寒玉颔首,既然宫装妇人说到这儿,她也不会回避。
“那就当他是蠢死的。”宫装妇人道,丝毫没有在意其中的细节。
于她而言,死去的人不重要,更何况那个人与她干系甚少。